只見黑鴉鴉的照片上有個半透明的人影,詭異得像抹幽靈,是那種看了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照片。
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火爆的脾氣,現在還能平靜地開口講話,已經算是奇跡了。
「怎麼會哩?我看看。」邵更旌拿過照片,左看看、右瞧瞧,一手摩挲著下巴,神情很嚴肅地思考著。
「啊!」他拍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嚴肅的模樣連帶影響冠天擎也跟著神情緊張。
「你發現了什麼?」
「不瞞您說,這的的確確是一張靈異照片。」
「我靠──」冠天擎立刻揚起拳頭,往他俊臉上打過去。
今日不將這個痞子開膛破肚,他就不姓冠!
一場驚天動地的混亂追逐就此展開,面對冠天擎抓狂的撲殺,邵更旌也不是省油的燈,一面擋住飛快打來的拳、一面努力逃跑。
作為一位律師,遇上形形色色的牛鬼蛇神是正常的,被追殺更是家常便飯。不過這冠家老五身手了得,打來的拳頭虎虎生風、招招有力,他得專心接招,才能免除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幾番激烈纏斗後,兩人打得如火如荼,難分勝負。
在此之前,冠天擎以為邵更旌不過是個不知死活又愛耍嘴皮子的律師,沒想到原來對方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能擋住他拳頭的人不多,幾番對陣下來不禁暗生佩服,起了英雄惜英雄之感。
很好!太久沒練筋骨,他手腳正癢著。
「你的身手不錯,但要跟我比拳頭,道行還不夠!」
邵更旌驚險地躲過對方的一記左勾拳,笑道︰「我的拳頭沒你的硬,但『無影腳』鐵定比你行!」咻地一聲,他又擋住對方一記右勾拳。
壁天擎心下暗驚,眸光中閃著不可思議。「無影腳?」
「嘿嘿,嚇到了吧!」
真的假的?這家伙會無影腳?冠天擎半信半疑,但見識過他的身手後,又覺得似乎很有可能。
「很好,我倒要見識見識什麼是無影腳,有種使出來!」因為對手的認真,冠天擎也開始熱血沸騰,全身充滿了戰斗力。
既然要打,就要打得痛快,直到耗盡體力為止。
邵更旌架勢一擺,出招來勢洶洶,令人不敢小覷。
「小心了!邵家祖傳無影腳的最高境界,就是──三秒鐘之內逃得無影無蹤!」語畢,立刻抓起公文包,快如旋風一般地呼嘯而去,一眨眼工夫便從冠天擎眼前消失,速度之快,不輸給躲債的。
壁天擎傻了,呆愕地瞪著他消失的方向,猛地恍然大悟。
懊死,他又被耍了!
他立刻暴跳起來,追出辦公室。今日不把那家伙骨頭拆了,難消他心頭之恨,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沒得到應有的答案!
「混帳!你別逃!」
「白痴才坐以待斃!」邵更旌嘿嘿大笑,揚長而去。
一人追殺、一人在逃,場面驚天動地,律師事務所的職員們只是嘆息地搖搖頭,老早習以為常。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們老板嘴賤的毛病又犯了,上次是冠家老大和老四,這次是冠家老五,以此推論,剩下的老二和老三,來律師事務所砍人只是遲早的事。
邵更旌從辦公室一路逃到大門口,冠天擎緊追在後,想抓住他,總是差那麼一步。
「你還沒告訴我那張他媽的靈異照片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老爹要他追的女人是鬼,他會先宰了律師當祭品!
「這張照片只是一個提示,並不是真的叫你去追鬼!」
「什麼意思?」
「你自己不也說了,它像張靈異照片!」
「你女乃女乃的給我說清楚一點,別故弄玄虛!」
邵更旌禁不住搖頭。冠嘯道人說的對,這冠天擎不但沒幽默感,還超級沒耐性。
他逃出大門,翻身上牆,對緊追而來的火爆浪子咧出一笑。
「那照片上的人很像幽靈,意思是『若幽』,她的名字叫若幽。」
「她是何方妖孽?」
「我只知道這些,其它的要靠你自己去尋找,就這樣了。五公子,後會有期。」
朝他做了個帥氣的抱拳手勢,他,邵更旌,任務達成,閃人去也!
壁天擎停在原地氣呼呼地大罵,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眼睜睜地讓那痞子溜走。
若幽?他的兩道濃眉皺成了一直線,覺得這名字好熟,好象在哪听過?
他很確定听過這名字,但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起來。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找到你。」他發誓,語氣森冷而絕情。
他決定依照老爹的交換條件把這女人追到手,但達到目的之後,他會毫不留情地甩了她,因為──沒有人可以掌控他的命運,活人不行,死人更別想!
砰!
一個拳頭打在樹干上,零星飄落的樹葉掠過他冰霜冷凝的面孔,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一會兒,陡地轟然一聲,樹干腰折倒地。
今天,是冠家老四冠凝玉的結婚大喜之日。
對于她突然宣布閃電結婚的消息,其它四位兄弟姊妹自然感到震撼,沒有人知道向來討厭男人的四妹,為何突然做出這不可思議的決定。
難不成又是受制于老爹的陰謀?
壁嘯道人收養的五名養子養女,彼此之間雖然毫無血緣關系,但兄弟姊妹的感情卻比真正的手足還要緊密。
老四的婚禮,讓平日身在不同國家、難得相聚的大伙兒,立刻啟程飛奔回國。
如果凝玉的決定跟老爹的遺囑有關,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管。
大伙兒心知四妹心高氣傲、做事沖動,就算遇到困難也會自己承擔下來,絕不會開口向他人求助,因此更是憂心忡忡。特地趕回國,就是要阻止她作下錯誤的決定。
不過冠凝玉的回答卻是心甘情願,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看不出任何破綻,其它四人雖懷疑,但四妹不開口,也無從幫忙起,唯一能做的便是給她一個特別的婚禮,讓大伙兒疼愛的四妹風風光光地嫁人。
而婚禮背後隱藏的秘密,也只有她本人清楚了。
壁天擎可是拚了老命,冒著與客戶違約的風險火速從日本趕回來。
這個臭凝玉到底在搞什麼鬼?說她又砍了一個男人,他絕不意外;把男人閹了當太監,他也視為正常,但是跟男人結婚?差點沒讓他從三樓樓梯滾到地下三樓。
是哪個男人這麼可憐,受困于母老虎的利爪之下?為了盡快阻止悲劇的發生,他十萬火急地趕回來,擔心得連覺也睡不好。
在露天花園舉行的結婚派對,老早賓客雲集,他是兄弟姊妹之中最慢趕來的,偏偏又負責婚宴上所有餐點的安排,要是被凝玉知道他遲到,待會兒肯定被五爪功給扒下一層皮。
正要步入妝點著白玫瑰的浪漫拱門時,一抹嬌小的倩影擋住了他。
「五公子。」銀鈴般悅耳的嗓音很有禮貌地喚住他,同時朝他行了個禮。
當女子抬起頭,漾開如沐春風的笑容,冠天擎剎那間怔楞住,黑眸不由自主地盯著那粉女敕女敕的臉蛋。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恍似一陣和風吹過,整個人心曠神怡,一股火熱的暖流煨燙著心口。
奇怪,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火沸騰。
「妳是?」
「我是總招待,大公子正在接待前來致詞的市長,三公子在和小提琴樂手們交代事情,二小姐和新娘子在二樓房間里,需要我領路嗎?」
「不了,新娘房男人不方便進去,反正等會兒就看到了。」他嘴上說著,眼楮也沒閑著,平常他不會這麼無聊去研究人家的身高、身材或長相什麼的,可是現在他卻不由自主地研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