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已然失控!
應採宓不明白,上一秒鐘還在生氣的人,怎麼下一秒便吻了她?理不出頭緒,腦海中一片亂糟糟的,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要反抗!應採宓這般提醒自己,然而渾渾沌沌之中,她卻不由自主地任他恣取口中所有甜蜜。她應該生氣的,但為何……眷戀不已呢?
老天!他的吻就跟她幻想的一樣令人驚心動魄,他的鬍渣刺得她一陣麻癢,還有那狂猛襲來的唇舌,像一杯烈酒灌入她口中,火辣辣的感覺自舌頭燒到了兩頰、喉間,甚至體內。
她醉了!醉倒在他技巧高超的吻功下。
猛地,他打橫抱起她,推開餐桌上的障礙物,將她放在上頭。
正如癡如醉的她,被這突來的動作驚回神智,發現自己的衣服已被折解七分,而跨在她身子上方的風徹,不知何時已著結實的上半身,她兩眼圓瞪,移不開視線。
那肌理完美的線條中,隱藏了無堅不摧的力量,繃結的小骯找不到一絲贅肉,蓄勢待發的欲火,讓他看起來像一頭猛獸,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他正要「吃」了她!
「慢、慢著!」
應採宓死命抵擋如猛虎撲來的他,她必須用盡全力,才能讓快要失去的貞操得以苟延殘喘,而付出的代價是,頸項被烙下了數個吻痕。
「你不可以……我沒……沒答應要和你做呀!」
「為什麼?」他問,皺眉的神情看來十分嚇人。
「什麼為什麼?」她喘吁吁地反問。
「為什麼不做?」
這還用問?當然是──「這種事要兩情相悅才可以。」她紅著臉說。
「我子彈上膛了,你熱不熱?」
「啊……熱呀!」夏天哪有不熱的?
他指的是的熱,她則以為是天氣的熱。
「這不就得了?」說完,他又來個餓狼撲羊,繼續向這秀色可餐的赤果羔羊進攻。
應採宓禁不住低呼,被他狂浪的行徑嚇到了。
的過程應該是浪漫美好的,不該操之過急,她理想中的是在羅曼蒂克的情況下開始,襯著抒情音樂循序漸進,你儂我儂地進行,並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而不是硬邦邦的餐桌。
「住手呀!」
「又怎麼了?」他不耐煩地問。
「我沒答應,你不可以強行逼我!」
「你不是也想要?」
「才沒有呢!」
「怎麼沒有?你的臉蛋紅得跟猴子一樣。」
猴子?哎呀呀,他竟用這句話來形容她,這人不但不解風情,還殺風景得很,真是氣死人了!
「不準你踫我!」她生氣地抓緊衣襟,為了賭一口氣,死也不肯承認。
「小姐,中途煞車對男人『那個』很傷,你知不知道!」他咬牙道。
「不要就是不要!你敢踫我,我就告你!」
「該死!」他現在欲火焚身,偏偏這女人不知哪根筋不對,死不肯救火,又不能硬上。
他的低吼嚇到了她,害她連忙退後。
面對這般強壯的體魄,說不心動是騙人的,但她即使怕死了,也絕不輕易就範,畢竟這種事情是不可以隨便的。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緊繃的氣氛令她忐忑不安,一顆心吊得老高。
驀地,他眼里邪光一閃,當著她的面,開始月兌褲腰帶。
「你你……你要干麼!」她低呼,眼看那男性雄風就要展現,急忙用手遮住眼楮。呃……雖然有些期待,但這是不對的!
「我警告你,我會跆拳道喔……你別過來……不然我……啊?」她眼睜睜地見他跨過自己的身子離去。
「你去哪?」
這麼問好像有點雞婆,果然得到他狠狠射來的一道凶狠目光。
「沖冷水!」憤憤回了一句後,風徹大步地朝浴室走去。
那憤怒的表情流露出欲求不滿的訊息,應採宓呆呆地盯著他進浴室,不一會兒噗哧笑了出來。
她應該是緊張害怕的,卻莫名地有股想笑的沖動,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成就感。
原來自己在他眼里還挺有魅力的,回想適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藏在他衣服底下雄健罷強的體格,在她腦海中縈繞不去,一想到臉頰就發燙,還忍不住有一絲絲的激動呢!
誰想得到,鼎鼎大名的風徹竟會對她有反應?呵呵……
「喂!那個叫花蜜什麼的!肥皂呢?」
應採宓臉頰抽搐了幾下,就知道不能對這男人有太多幻想,好好一副羅曼蒂克的美景最後總會被他破壞。
「我叫採宓!不是花蜜啦!」
「听起來差不多。」
「差多了好不好!」
為何她要像個黃臉婆與他隔空叫囂呢?噢,她的氣質都被這個山頂洞人給敗壞光了!
「拿肥皂給我!」
「我看你用消毒水算了。」她咕噥一句。
「你說什麼!」
「沒事,大老爺,肥皂這就送過去。」
她吐吐舌,靈巧的身子一閃,假裝很忙地找他的肥皂去。
第四章
「歡迎收看這節的晚間新聞,我是主播應採宓,首先為您播報今晚的頭條新聞──」
專業的態度,高貴的形象,甜美的微笑,還有服裝公司供應、不虞匱乏的高級套裝,珠寶公司送來的佩戴飾品,使一位女主播能在電視觀眾面前,永遠呈現最光鮮亮麗的一面。
這還不是身為主播最感榮耀的事,對每一位新聞媒體人而言,事業上的成就感才是人生價值所在,除了能將自己規劃的報導親自說給觀眾听之外,主播這個位子也代表了地位與影響力。
然而,並非每個記者都能當上主播,除了不俗的相貌與嗓子之外,還得靠百分之六十的努力,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就得靠運氣了。
論努力,每位記者彼此之間都是競爭對手,努力的程度自不在話下;至於運氣嘛,除了主動制造機會外,還得祈求幸運之神給點小小的眷顧。
當了三年的記者,應採宓終於等到了幸運之神的眷顧,讓她坐上了夢寐以求的主播台。
啊……她不是在作夢吧?
就算是夢也請不要醒來,讓她好好享受這美麗的時刻吧!
「採宓。」一只手推了推她。
不是說過了不要吵她嗎?討厭。
「採宓。」推她的手更用力了點。
應採宓咕噥幾聲,發出微微的抗議。
「別吵……」
「應採宓!」
「啊……有!」
從瞌睡中驚醒的她,想也不想地起立,主播美麗的夢境消失了,睜開眼對上的,是正前方講台上表情凶悍的新聞部總編輯杜芝蓉,正橫眉豎眼地瞪著她。
慘了!她又在早晨會報上睡著了!
四周傳來其他同事們隱忍的竊笑聲,而她身後的紀芸真,則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已是採宓第三次被抓到打瞌睡了,總編輯杜芝蓉比刀鋒還要銳利的目光掃在應採宓心虛的臉上,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讓她不禁為同事捏了把冷汗。
「應採宓大記者,你最近好像很忙是吧?」
「呃……是的,我最近在忙著做採訪。」她小聲地應答。
杜芝蓉眼楮一亮,頗有興趣地詢問。「听起來好像是個不得了的採訪。」
「是獨家採訪,別家電視台絕對沒有的。」難得杜總編對她的採訪有興趣,她目光熠熠,有些興奮地回答。
「訪問外星人嗎?」
杜芝蓉的一句話引得全部記者哄堂大笑,應採宓這才听懂了杜總編的冷嘲,羞赧之余,只能尷尬地低下頭。
「我實在想不通,負責家庭版的你,既不必趕政治新聞和股市新聞的時效性,也沒有跑影藝新聞那麼高的困難度,連社會新聞的忙碌都比不上,會忙成這副德行?」
應採宓的頭壓得更低了。「對不起,我會改進……」她愧疚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