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覺到他極為生氣,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甄柔媚就是知道,禁不住怦然心動。他的怒火是否來自她差點被毀容的威脅?原來他只消一根指頭,就可以讓人如此痛苦,回想到他曾是不良少年的老大,甄柔媚悄悄吞下口水。
游曉楓濕紅的眼眶絲毫無法讓他心軟,只有再度證明自己愚蠢的作為,活該她自找苦吃。
「滾。」不帶一絲溫度的命令,合著不容杵逆的權威,他的指頭一松,讓游曉楓差點沒跌個跟路。
接下來,當然如肥皂劇所演的,游曉楓痛哭離去,帶著她被踐踏的尊嚴和一顆破碎的心。
冷酷的眸光移至甄柔媚怔住的容顏時,厲氣不再,而是化為一股柔情的祥和。
「還好吧?」勾著她下巴的手,很自然地輕撫著。
「你好殘忍,對舊情人那麼狠。」推開他保持距離,否則在他男性氣息的包圍下,她很難逼自己冷酷。
「誰要是傷害你,絕不會得到我的寬容。」
心跳加速,他調情的功夫真不是蓋的,危險!危險!
「我告訴你,剛才只是做戲,存心氣氣那女人罷了,別以為我會像其他笨女人一樣看上你。」她盯著纏在自己腰間的雙臂,沒想到才遠離正面的威脅,又給他從身後摟個正著。「放手呀!誰準你踫我?」對他真是大意不得。
「我這人說到做到,同樣的,也不準別人失信,拍完戲,我等你。」
什麼?!她見鬼似地瞪著官青痕,老天!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沒空跟你玩愛情游戲!」
「誰說是玩的。」
他認真的神情嚇壞了她,這話什麼意思?!他要干麼?!不是跟她玩,難不成真的要追她?!
「我會先去訂房,咱們一塊兒共度晚餐。」他的唇印在她的手上,灼灼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好似在說,如果她敢失約,後果自行負責。
待他離去後,甄柔媚腿軟地幾乎要路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呼吸,活似缺氧了一段時間。
萬萬想不到自己也有害怕失身的一天,官青痕一定會吃了她的,她不禁有些擔心自己晚節不保,光是一個吻就已經招架不住了,她哪里還敢奢想自己被他踫觸的一剎那,還能保住尊嚴和面子……天啊,她肯定潰不成軍,成為被他征服的愛奴之一。
扁想像就欲火難耐,真要與他做了還得了?
她不要!她絕不在他面前認輸,更怕極了被他看到自己禁不起誘惑的難堪,跟誰上床都行,就是不跟他!
然而,她逃得了嗎?
闢青痕臨去前的眼神就像鎖定了獵物般犀利而堅定,同時也透露了他是不擇手段的人,如果她失信的話。
一聲哀據發自她的內心,這場仗她不打了行不行?算她怕了他!誰來救救她呀?
斜陽西下,天下之大,何處是她躲藏之地呢?
第九章
女人的身子不是環肥便是燕瘦,該有的都有,不過是尺寸上有所差異罷了,只要搭配上不同的容貌,給男人的感官刺激便不同。
這麼多年來,閱女人無數使官青痕多少有了麻痹的感覺,起碼他知道自己少了某種熱情,因此床第之間從未因激情而失去冷靜。
但如果對象換成是她的話,情況似乎會不同,他清楚地明白,光是想像如何卸下那一身礙眼的衣物,就足以令他熱血澎湃。
「你怎麼可以強行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甄柔媚抗議,一想到適才官青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接走就火大,雖然她也沒怎麼掙扎,不過這完全是為了表現給游曉楓看的,才不是因為喜歡他!
「稍安勿躁,淑女,別破壞這美好的燭光晚餐。」對她的控訴不以為意,官青痕為她斟了杯葡萄酒,斯文爾雅的舉止,顯示出他對這頓晚餐的講究。
柔媚偷瞄了下四周,其實打從進飯店起,她就知道這頓晚餐所費不貲,官青痕包下了特別席,除了專屬的服務生外,就只有他們兩個,盛食物的瓷器不但精美,搭配不同的菜色時還有專門的樣式,使色香味更趨于完美。
在晚餐的設計上,很能滿足她愛慕虛榮的個性,雖然嘴巴上批評,其實私底下心花怒放,她打定了主意,撈完這昂貴的一餐後就找機會遁逃。
「別以為請我一餐就可以佔我便宜,這種陣仗我見多了,幾乎三天兩頭一回,還有些大老板直接請我去香港用餐呢,區區這幾千塊的晚餐就想敷衍我,你別作夢。」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他的唇邊噙著淡淡笑意。
「想追我你得照規矩來,首飾、珠寶一定要,每月奉獻不能少,我的開銷很大,需要幾張不限金額的白金卡,喔對了,還要一棟千萬豪宅,我才答應讓你藏嬌。」她甄柔媚也不是省油的燈,自有一套方法對付貪戀美色的登徒子,根據他的年薪計算,肯定不夠讓她削到這種地步,識相的就別泡她。
「這不擺明了把我當凱子?」
「你可以拒絕呀,我無所謂。」
她表現出十足的拜金相,存心嚇退他,到時他也沒理由說她失信了。
「你都是以金錢衡量男人的價值?」
「在批評我之前,請閣下深思自己的資格,我交往過的男人可沒你換的女人多。」
「原來是我的前科阻礙了追求你的機會。」
她睨了他一眼。「我沒有閣下的薄情寡義,把追女人當家常便飯。」
「更正,我從來不追女人,只有女人追我的分。」
好個跩天睨地的自大狂,狂傲得不知「死」字怎麼寫。
「老是游戲人間,小心有報應。」其實她也沒資格批評他,游戲人間的何嘗只有他?這些年來,財富的確成了她選男人的標準,只是,在物質生活上她得到了慰藉,但感情生活上卻始終交白卷。
她無意中泄漏了眼底的落寞,一個人再如何假裝和掩飾,總忽略了眼楮會說實話。
她是一個矛盾綜合體,與他有著相似的氣味,也許就因為這種相似,讓她成為他眼中特別的存在,從過去到現在,他很清楚自己對她有種無法言喻的感情,讓他始終無法忽視地。
這麼探索下去,答案似乎永遠浮不出來,不如從另一個角度來思考——如果他想要有一個固定的伴侶,這位置似乎就非她莫屬了。
很奇怪是不?公子想要穩定下來了,這話說出去肯定笑掉一票人的門牙,連他都感到不可思議,天涯何處無芳草,但是左看右瞧,就是忍不住瞧到她這朵帶刺的玫瑰,雖然被她刺到會很痛,但同時也很爽。
他要她,答案是明確的。
只是要收服蠻悍女,得花點心思。
「你要看我看到什麼時候?在估量我是否值得你花這個代價嗎?」
很明顯她的話逗笑了他,她真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不能當情人,只好做朋友了,至少我們化敵為友吧,這頓飯就代表了我的誠意。」他舉杯示意,欲與她踫杯互敬。
這麼容易就被她打發,甄柔媚半信半疑地打量他所謂極有誠意的笑臉。
踫杯後,他享受著唇齒留香的高級葡萄酒,心情看來頗愉快,她卻陷入了復雜的思緒中,猜測著這是否又是另一個陷阱。
「怎麼愁著一張瞼?用餐要保持心情愉快,才不會浪費了這頓佳肴,還是,只能做朋友這個結果令你失望?」
「少臭美!我本來就只當你是朋友。」
「既然如此,好好享受這一餐吧。」
「這用得著你提醒?」她大口大口地咬著羊排,一副要吃垮他似的。
這樣不是很好嗎?解決掉一件麻煩事,吊得半邊高的一顆心也該放松了,她強迫自己表現得開開心心,不肯承認內心幽暗角落有一點小小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