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我去寒暄一下就回來。」
待韋丹瑞完全沒入了人群,她那完美情人的溫柔假面立刻轉變成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她低吼。
「故作淑女的表情有破綻,這樣不行喔。」
「你要是敢拆我的台,我可不饒你!」
「我是怕你撐太久會受不了,當雙面女郎很累吧?」
她氣得嘟起嬌俏的紅唇,真不明白為何他老找她麻煩。
「哼,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怕我勾引你的朋友!有本事就告訴你朋友我是壞女人,最好小心我這個狐狸精,免得被吸光精氣!」
不知怎麼的,心兒隱隱作痛,其實她不用這麼生氣,都陳年往事了,還在意做啥?然而胸口那股郁悶感卻始終無法壓抑下來。
別開臉,她鼓起雙聰不說話,像個生悶氣的小丫頭,一點也不符合平日成熟優雅的形象,她這一面逗笑了官青痕。
「真的生氣了?」
「哼!」
瞧瞧她,臉都氣紅了,仔細看,挺可愛的。
「別生氣,看在朋友情誼的分上,我可是特地來給你忠告的,你的新情人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你應該還不知道。」
「故意說這種話來嚇我,才不上當呢。」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喲,你改行養雞啦?那麼喜歡當雞婆。」
「我是為你好。」
才怪哩!這家伙心不黑,老天都要下黃金雨了!當年的恩怨情仇一下子涌上心頭,她永遠不會忘記大二那年,官青痕無禮地命令她離開他的朋友,將她當成了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現在又危言聳听,存心破壞她的好事。
目光一橫,狠狠地瞪著他。
「我倒要听听,狗嘴里能吐出什麼象牙。」
「這個秘密我只告訴你喔。」他彎,嘴唇輕佻地滑過她耳畔。「韋丹瑞是一個禿頭。」
才送到嘴邊的酒杯忽地頓任,她傻了下。
禿頭?韋丹瑞是禿頭?胡說什麼呀!那韋丹瑞頭上的黑發濃密得足以孵一窩小雞了,她半信半疑地瞪著官青痕。
「騙人。」
「我說真的。」
「是呀,說的跟真的一樣!」對他嗤之以鼻,還外加一個大鬼臉。
「寶貝,讓你久等了。」韋丹瑞從身後攬腰入懷的動作差點沒讓她的鬼臉抽筋,火速恢復原狀,巧笑倩兮地迎向愛人。
說真格的,當雙面女郎其實挺累的。
「青痕。」一句柔柔的嗓音傳來,一名秀麗的女子輕勾著他的手臂,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身旁。「我來晚了,抱歉。」
「沒關系。」他在女子臉龐輕吻了下。
柔媚詫異地瞪大了眼。這女子是誰啊?他的老相好游曉楓跑哪去了?
闢青痕為他們引薦。「她是我的女友,叫崔雲雲。」
這人也太夸張了吧!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居然還有臉說她?真是個沙豬,只準自己花心,不準女人多情。
她打量著崔雲雲,柔弱無骨的身段帶著濃濃的古典味,一顰一笑仿佛黛玉美人再世。和豐腴冶艷的游曉楓相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
他可真是吃遍天下口味,胖的瘦的全包了,無來由的郁悶壓得她挺不舒服。
心思一轉,她決定回報先前之仇。
「咦,你不是跟游曉楓交往?啊,對不起,我說溜了嘴。」她惶恐無辜地躲進情人的臂彎里,天曉得,她當然是故意的,但是崔雲雲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愉悅。
「游曉楓已經是過去式了,青痕喜歡的是像我這樣善體人意的女子,對不對?」
「沒錯。」他輕拍著新歡,表現得理所當然。
不會吧?又一個執迷不悟的女人,「這樣換女人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噢——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是我追求他的,讓青痕繼續跟游曉楓那種任性的女人在一起實在太可憐了,所以只好先下手為強嘍。」
「你真善良。」官青痕在她香額印上一吻作為嘉獎,並拋給甄柔媚一個高傲得意的笑容。想消遣他,回去再修行個十年吧!
這家伙到底施了什麼妖術,讓女人為他如此死心場地?報復不成,還得忍受那副可惡的跡樣,真不甘心哪!她憤恨不平地瞪著他。
「不打擾二位相處的時光,我和雲雲先離開一會兒。」玩夠了,向章先生微一頷首,官青痕領著美人往舞池中央而去。
「那女子就是韋丹瑞想娶的女人?」崔雲雲好奇地問。
「沒錯,只可惜這段戀情很快會夭折。」」
「你怎麼知道?」
「蒙上一層美麗面紗的戀情總是禁不起真相的考驗。」他說得玄,崔雲雲听得迷糊,只覺得他帶著點神秘感的笑容,撩得她心兒怦動。
「那我們呢?」
闢青痕原本望向前方的視焦移向她,眯細了眼,等著她更進一步的探問。
「對那些愛上你的女人而言,你也像蒙上一層薄紗,神秘得讓人看不清也猜不透,難道你不希望有人了解你?」她小心地問,深怕激怒他,官青痕是個謎樣的男人,他笑不代表他高興,他不笑也不代表他生氣,反應常常都是淡然如水,教人抓不著痕跡。
她雖然成功地從游曉楓手上搶到他,卻沒把握他是愛自己的,即使他總是溫柔對待,但她感覺得到,她只能在他允許的範圍里愛他,若是太超過,他會不客氣地遠離,冰冷無情。
游曉楓沒能抓住他的心,她也沒信心自己是否抓住了這男人,只能籍著試探來覓得答案。
闢青痕勾起她的臉,語氣含著眷寵。「你不也是被這樣的我吸引?」
「但是……我想更了解你。」
「你想了解什麼?」
「你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話……我……」她的嘴被他溫柔的唇給封住,舌頭輕輕撬開芳唇,滑入與之纏綿,待他的唇離開後,她像是被下了蠱,忘了言語。
「幫我跟侍者要杯龍舌蘭,這是我最喜歡的酒之一,了解嗎?」
崔雲雲暈陶陶地點頭,听話地離開,官青痕斜靠在會場的台階柱旁,深如黑潭的眼瞳里,映照著甄柔媚的笑顏。每當見她施展勾引男人的媚功,心底就不太舒坦,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天底下有那麼多笨男人?
繼官青痕之後,韋丹瑞也興起共舞的念頭,想趁此機會在佳人面前展現他精湛的舞藝,畢竟會跳交際舞的富商不多,這也是討女人歡心的招數之一。
禿頭?禿頭?真是禿頭?
甄柔媚無法抑制自己直盯著韋丹瑞的頭,官青痕的話嚴重影響了她,如果韋丹瑞真是禿頭的話該怎麼辦?她無法忍受頂上無毛的男人,更怕看見禿頭上眩人的油光,寧願相信這是謊言。
可是,她的疑心催促著自己求證事實。
「你身子怎麼突然硬邦邦的?」
「可能是有點緊張。」
「難怪會踩到我的腳。」他苦笑。
「啊,對不起。」她完全沒發現韋丹瑞的腳正慘遭她高跟鞋的蹂躪。
「你表情怪怪的,還好吧?」
「沒……沒事。」才說著,沒跦穩的高跟鞋突然滑了一下,人也往後栽下去。
美女當眾跌倒是大忌,幸好她經驗老道,早已練就一身隨手抓物維持平衡的功夫,這點小失誤還難不倒她。
然而,好不容易站穩之後,眾人響起一陣驚呼聲,她愕然地瞪著手中毛茸茸的黑發,再看看韋丹瑞亮得發光的頭頂,心也涼了一半。
老天爺!她做了什麼呀?
闢青痕搖搖頭揉著疼痛的眉心,這女人一跌倒,哪兒不好抓,就只會抓男人的頭發,這下麻煩大了。
所以說,男人會禿頭,女人要負最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