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很柔地貼著那冰冷的粉唇,似輕逗又似煽誘,直到她的唇溫也跟他的一樣變得火熱起來。以舌輕輕開啟著,初探唇里的馨香,終至相濡以沫地纏綿著,佔有她珍貴的初吻。
她什麼都不願去思考了,任他帶領著自己初嘗兩舌交纏的悸動,既害怕又渴望,原本激動的情緒逐漸被一股暖流安撫,她的心靜下來了,同時升起了燥熱。
當兩唇分開,她嬌喘著,羞澀地低著頭不敢看他,捂著被吻腫的唇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模樣,他真想好好將她吻個夠。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得先處理這件綁架案。他用大外套包住她、將她護在懷里,嗓音極盡低柔。
「走吧,我們先回去。」
她輕輕頷首,偎著他的胸膛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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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案子很快破了案,爵晴、爵益依法被判坐牢,連帶他們找來作案的幫凶也一並判刑。
單馭辰和邵更旌知道這件事情後,全都趕來探望芷薇,韓斂命廚師為她熬湯進補,希望她能收收驚,這一、兩天也一直陪著她。
基本上,韓斂是已經把她當自己的情人看待了,既然得到吻她的所有權,理所當然對她的舉止和態度就更親密了。
「來,張開嘴巴,把這碗粥吃完。」他笑嘻嘻地哄著,臉皮厚到連牛皮也甘拜下風。
「我自己會吃。」她皺眉地嘟著嘴,對于這種親密的舉止有些兒招架不住。
她可沒辦法像他這樣可以關系三級跳,直接以男友姿態來相親相愛地對她笑。
她的心鎖尚未完全打開,心中的疑問始終困惑著她,如果不說清楚,她會因憋在心里而窒息死亡的。
「為什麼救我?我死了不是更好?」
韓斂挑高了俊眉,審視她水翦帶憂的美眸。「你為何有這種想法?」
「我消失的話,你的秘密就沒人知道了。」
這就是關鍵所在。她所謂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韓斂決定這次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老實說,我想了很多天,而且自認記憶還沒差到會忘記什麼重要的事……那個你說的‘秘密’,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情啊?」他笑得很無害,也有些愧疚,外加憋不住的好奇。
芷薇驚愣地瞪了他好一會兒,原以為他又在逗弄她,但那認真的神情又不像是裝的,可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他當真忘記了?!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忘記自己所做的邪惡的事?」
「呵呵,可不可以再明確一點,那個‘邪惡的事’是指什麼呀?」
她無法置信地瞪大眼。「你連自己殺人的事都忘了?」
一只烏鴉嘎嘎地飛過,靜默怪異的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韓斂的笑臉終究破功而扭曲變形。
「我殺人?你的腦筋是不是秀逗了?」
「你才莫名其妙!我親眼看見的,你還跟我打勾勾、訂契約說要保密的,否則殺我滅口!」
終於說出來了,她大口喘著氣,不知是生氣還是恐懼。也許是生氣較多,畢竟哪有人可以把這種事忘得一乾二淨的?
韓斂似乎是回想起一些事。「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八歲那年,我們在草叢後打勾勾的那一次吧?」
「沒錯,是又如何?干麼用那種奇怪的表情瞪我?」
他怔愣了好久、好久,發現她那認真的面孔不像在開玩笑。
「等等,先讓我搞清楚一件事再說。」
他將單馭辰和邵更旌抓來拷問一番,一問之下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里。為了取信她,只好將當年三個少年用V8拍的錄影帶放給她看。
芷薇僵若木頭地呆望著電視機,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事件,全顯現在錄影帶里。眼前的事實告訴她,積壓在心中九年的秘密,只不過是人家一場好玩的戲劇,而她只不過是當時無端恰巧闖入的局外人罷了。
單馭辰與邵更旌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家伙則在一旁大笑著。居然有這種事!韓斂以為芷薇是他們找來的童星,而芷薇則一直將他當成殺人凶手?!
「想不到我單大導演九年前拍的處女作,逼真到讓人給當真了啊!可見我的功力多好,不,應該說我是天才才對。」
「拿V8的是我,你得意什麼?」更旌不忘糗他一句。
「劇本是我編的,你只不過是拿個機器而已,誰都會。」
「那也要攝影師的功力好,才能拍得逼真。」
「錯了,是我這個主角戲演得好,才對吧?」韓斂搭住兩人的肩,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們。
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氛,單、邵兩人對看一眼,立刻改口贊美他,直夸他的演技精湛,是世上少有的天才,並識相地趕緊退出,否則韓斂一發起脾氣,可是會被掃到台風尾的。
芷薇整個人癱軟在床上,九年了,這個秘密使她從八歲遇到他起,就一直活在恐懼的陰影下。到頭來事實竟然是人家一時興起拍成的戲劇娛樂罷了,她竟地以為自己目睹了一宗殺人案,還……戰戰兢兢地過了九個年頭。
她真是全天下最可笑的呆子!
「芷薇……」韓斂一臉憂心地望著她。
「別看我,想笑就笑吧,沒人像我這麼白痴。」
抓住她推拒的雙腕,他憐惜地柔聲安慰。「瓜,我怎麼會笑你。心疼都來不及了。讓你擔心受怕了這麼多年,如果我早點發現就好了,讓你一直活在恐懼的陰影下,是我不對,你可以打我出氣。」
這股柔情蜜意又逼出了她的情緒,害她像有哭不完的淚水似的,想關住水龍頭都不行。
「別理我,走開……」氣不住地捶打他。
「要我不理你可沒辦法,拋下你走開更不可能。」
「討厭!可惡!臭家伙!大混蛋!唔——」所有的發泄全教他的唇給堵住了。霸氣中有著憐惜,渴望中含著深情,一切的一切,皆靜寂于傾瀉的深吻,再也毋須顧忌什麼了。而門外的另一頭,五只貼著門的耳朵,很努力地、仔細地聆听。
「咦?好像沒聲音了?」烽日低聲道。
「他們睡著了嗎?」織星猜測道。
「呆子,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啊?」馭辰低斥,殷切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不死心地換個方位再听。
「別吵,安靜點。」爵艾琳沒想到自己竟也如此無聊,像個小人一樣鬼鬼祟祟地竊听,可是又很想知道那兩人到底現在在干什麼。
「如何?有再听到什麼嗎?」王伯關切地問,基於忠心和主僕關系,不敢逾越了本分,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好奇。
「啊,我听到了。」更旌說道。
「听到什麼?」眾人齊聲問了出來。
「有人放屁。」
「呿——」
尾聲
「你別難過,其實我比你慘,你頂多被拋棄一次,我就沒那麼幸運了。」
听說芷薇一直殘留著被父母拋棄的陰影,容易同情他人的織星便雞婆好心地來安慰她。
芷薇眨著訝異的大眼問道︰「織星姊也是孤兒?」
「不是,我是被男人拋棄,而且不只一次,你猜猜有多少次?十八次,厲害吧?十八次耶!」
「呃……是嗎?」好像不該用「厲害」這個形容詞吧?她尷尬地苦笑著。
一只大手將「掃把星」給拉回來,害她失去了平衡,人也往後跌進了偉岸的胸懷里。
「沒有人像你這樣安慰人的。」單馭辰沒好氣地輕責她。
「听到我此她慘,也許芷薇會看開點呀!」
「我看你是要人家同情你吧?」
嘿嘿,她笑得心虛,被發現了。「可是我真的很慘嘛,沒人像我這樣被拋棄十八次的,而且我和十八這數字很有緣耶,我算過了,每天至少會被你罵十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