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樊!郁樊!」
「閉嘴!安靜!」
噓!Honey,我沒事,別哭……」男孩痛苦地喘著氣,卻仍安慰著女孩。
「你受傷了,怎麼辦?郁樊,郁樊,我好怕……」她顫聲低泣。
「別怕,沒事的,不會有事的,別伯。」
突然,身上的重量被丟開,她看見他被丟到一旁,自己則被那些國神惡煞揣住。
「不要!」她掙扎著,驚恐地望向男孩。
「放開她!」她听到男孩大叫,看到他撐起受傷的身子,試圖接近她。
「不要!郁樊救我!」她大叫。
「閉嘴!上車!」凶神惡煞怒喊。
緊接著,她又听到一聲槍響,然後看到男孩突然瞪大眼楮,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伸長,試圖朝她走來,然後緩緩地倒了下來。
「不!不!啊——」
「郁樊!」
寒蓉從夢中驚醒,尖叫聲尚在嘴里回繞,下一瞬間自己顫抖不已的身子便落人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沒事了,你只是在作夢,沒事了,乖,沒事了,我在這里。」杜郁樊擁著她,輕輕地搖晃拍撫。
「作夢……」寒蓉低哺,氣息混亂,抬手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杜郁樊立即拿來一條毛巾,溫柔地替她擦拭。
「夢見什麼?很可怕嗎?」他隨意地問,她尖叫著他的名,聲音淒厲,如當年出事那般,她夢見什麼?那場槍擊嗎?
寒蓉微一怔愣。
「我……忘了……」夢中的情景已不復記憶,只余下那股讓她痛不欲生的感覺。
「忘了?」他疑惑地低頭審視著她,看見她蒼白的瞼、慌惶的神情,心生不忍。「忘了就不要再去想了。」輕聲安慰著,重新讓她躺回床上。「頭還痛嗎?」
寒蓉搖頭,默默地望著他,全身頓感疲累。
「怎麼?」杜郁樊微笑。
「現在的你和剛認識的時候相差好多。」她突然道。
「剛認識?什麼時候?」
他們兩人的「剛認識」是有時差的。屬于他的「剛認識」,他一眼就認定了她,隨即展開熱烈地追求,她的驚慌,她的羞澀,在他猛烈的攻勢下棄械投降,僅一個星期,他們即陷入熱戀。
「就是在醫院的時候,在馭皇的時候,以及接下來的相處,你一向都很冷漠,要不就莫名其妙地發火,從沒像今天這麼溫柔……」
杜郁樊又是一笑,看著她疲累地垂下眼臉,拾手輕撫她被散在枕上的秀發,勾起在食指上繞圈。
「你累了,再休息一下。別怕,好好地睡,我會在這邊陪著你的。」他溫柔地低哺,直到她傳來均勻細微的呼吸聲,他才無聲地一嘆。
她剛剛嚇壞他了!那種突地爆發的劇烈疼動,和她的失憶有關嗎?
她的確是失憶了,或許說「失」憶並不完全正確,她的記憶是被「取代」了。他非常確信那是人為的,而會做這件事的人,除了寒士嘉之外別無他人;只是,寒士嘉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那種疼痛,會是「取代的記憶」所具備的安全措施嗎?
他真的太急躁了!他得強迫自己放慢腳步,縱使這不是他的作風,不過無妨,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調查八年前他受傷期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豐南眾董事齊聚一堂,為的就是在上次的董事會吃癟一事。「難道你們就這樣任由那個囂張的臭小于爬到咱們頭上?!」陳凱忿怒地看著其他人,他這口氣從那天開始就一直梗在胸口,怎麼吞也吞不下去!
「當然不!」頂著一頭灰白的發,呂祥京老練精明的眼神閃著怨怒,從沒有人敢這麼無理地對他,那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子太過囂張了!
「各位有什麼看法?我們一定要給那小子一個教訓,讓他睜睜眼,看清楚誰不能惹!」張萬里的食指在扶手上點啊點的。
「見忠,你向來聰明,有沒有什麼辦法,說來听听。」許丕助望著一直沉默不語的未見忠。
末見忠掃了眾人一眼,視線停在坐在他對面,和他一樣都沒有開口的林永升。
「我倒是認為各位太過小題大作了。」宋見忠淡漠地道。「在你們吞不下這口氣的同時,你們口中的臭小子正在幫你們將事業轉虧為盈,替你們賺進大把鈔票呢!」
林永升微笑︰「我的看法和見忠一樣,你們想教訓那個小子,無非是和自己的荷包過不去。更何況,我不認為‘你們能佔到什麼便宜,那小子年紀雖輕,可是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光是他有辦法為我們所不能為,讓豐南起死。回生這點,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們心生警惕?」真是一群腦滿腸肥的老家伙,不僅老眼昏花,連心眼都被肥油遮蔽了!只想著有人侵犯了自己的權威,卻不知道自己的權威其實早已蕩然無存。
「難道你們兩個完全不在意那臭小子無禮的態度?」陳凱質問。
「如果他能為我賺進大把的鈔票,那種無禮是可以視而不見的,因為他有那個特權,勝者為王,不是嗎?」宋見忠輕笑,倒不是這麼在意那個Gavin•D的態度,畢竟他如果不這麼強勢,什麼事情都甭談了,光是和眼前這幾個家伙周旋就足夠耗掉他所有的時間。
「沒錯,他有本事,就可以大聲說話。」林永升也微微一笑。他倒是滿欣賞那小子的個性,是個做大事的人。
「可是那天你們不也因為氣他的囂張,所以才一起打電話詢問那些散股……」
林永升笑著搖頭,道破那天他打電話的原因︰
「宋老如何我是不知道,不過我打電話,只是想確認那小子是不是真的這麼行,如此而已。」
「沒想到咱們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目的竟然相同呢!」宋見忠也笑著拍了拍林永升的肩。
「這麼看來,你們兩個是不贊同給那個縣小子一個教訓噗?」陳凱陰郁地道。
「呵呵,陳老,你不能一方面要人家幫你賺錢,一方面又要扯人家的後腿吧?」林永升嘲弄地笑。
「也就是說你們不贊同了。」陳凱點頭,望向其他人︰「呂老、張老、許老,你們呢?」
呂祥京、張萬里、許丕助互望一眼。
「我承認林老跟宋老說的沒錯,不過那小子也實在是太囂張了一點,就算他是幫我們賺錢又怎樣,他也是我們拿錢請的手下,不是嗎?做人手下就要有做人手下的樣子,如果不讓他知點輕重,那以後下頭的人都起而效之,那我們的威嚴又至于何地?」
「沒錯,就是這樣!」眾人一聖贊同。
林永升和宋見忠聞言,只是相視一笑。
「好吧!我們也不勸你們了,反正個人觀念不同,強求不來。」來見忠聳肩,不在意地說。
「那我們應該可以確定,宋老和林老不會扯我們後腿吧?」陳凱可不希望他們的行動有人事先破壞。
「只要你們的作為不會損害我們的利益,我們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林永升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結果,那我們也該告辭了,讓你們好好地商量後續問題,這樣你們就不必擔心我們會告密了,是不?」
宋見忠起身,林永升也跟著起身。
「對了,我有個疑問。」林永升站在門口,突然道︰「現在那小于擁有59%的權利,不管如何他都不會受到限制,所以我很好奇,你們要怎麼扯他後腿呢?」
眾人一愣,是啊?他們拿什麼教訓人家?違法的事他們不會做,也不能做,因為他們可不想自掘墳墓,那臭小子還要幫他們賺錢呢!
那……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