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那麼多做什麼!我浪費國際電話費可不是要管你什麼時候洗澡的。」鐘雨靜沒好氣地說。
寒蓉翻了一個白眼,她知道她為什麼打電話來,根本是找碴嘛!
「鐘姨,既然是國際電話,你就快點說出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吧。」寒蓉輕輕一嘆,軟軟地打了記回馬槍。
「哼!我也不想和你多說廢話,我是要通知你,你父親病危,盡快回來一趟。」
寒蓉瞼上血色盡褪。「你說什麼!?」
「你是聾了啊!我說你爸爸快死了,你如果想見他最後一面的話,最好馬上飛回來!就這樣了,再見。」鐘雨靜說完便掛上電話。
「等等,鐘姨!鐘姨!?」寒蓉急喊,卻是徒勞。可惡!廢話說了一堆,重要的急事卻是兩句話就解決掉!
「發生什麼事了?」Lori上前扶住差點攤軟的寒蓉,關心地問。
「鐘姨……我的繼母,她說……說我爸爸病危……」寒蓉抖著聲音道,旋即跳了起來沖回房間,開始整理行李。「Lori,麻煩你幫我訂機票,愈快愈好。」
「OK,沒問題。」Lori立即打電話。
兩個小時後,寒蓉已經提著簡便的行李坐上飛機。十二個小時之後,她已經坐上往醫院的計程車內了。
原來台灣離自己並不遠,只要十一個半小時就到了,那為什麼她八年來都不曾回來過一次呢?
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她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到了醫院,付了車錢,連找零都沒時間,便沖進醫院。
「對不起,請問寒上嘉住哪一號病房?」上機前和鐘姨聯絡、她只告訴她醫院名稱,卻沒告訴她病房便又掛斷電話,後來再撥,便打不通了。」寒士嘉……等等,我查一下。」櫃台小姐查了一下電腦︰「抱歉.寒先生禁止會客。」
「我是他的女兒,剛從加拿大趕回來的。」寒蓉急道。
「可以讓我看看您的證件嗎?」
「這是我的身分證。」寒蓉立即遞給她。
翻看了一下,櫃台小姐才將身分證還給她。
「八樓B棟的802號房。」
「謝謝。」寒蓉匆匆搭電梯直上八樓。
病房外,她看見八年未見的鐘雨靜,以及站在她身邊一名高大的男子,男子低著頭,兩人正低語著不知在說些什麼。男子突然抬頭,一雙鷹般銳利的眼望向她,她的視線被他牢牢鎖住,無法移動,連腳步都在瞬間停止。
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復又低下頭對鐘雨靜說了什麼,鐘雨靜回過頭來,看見了她。
鎖住她的無形枷鎖在男子轉移視線之後解除,回過神來,寒蓉立刻走上前。
「鐘姨,我爸爸呢?」
鐘雨靜望著她良久,才緩緩地一笑。
「你真是無情哪!」說完,還意味深長地望了男子一眼。
寒蓉疑惑地整眉,順著她的視線望向男子,只見那男子正直瞅瞅地望著她,她一驚,說不出心中倏地一陣抽痛是為哪般,只得連忙轉移視線。
「鐘姨,我是問爸爸的情形,他怎樣了?」
「還能怎樣?苟延殘喘罷了。」鐘雨靜仿佛事不關己般地說。「大概是等著見你最後一面,你就快點進去了了他的心願。」意思就是說,讓他了了心願早點死了了事。
寒蓉听出了她未說出口的意思,忿怒地瞪她一眼。
「鐘姨,好歹爸爸是你的丈夫,為什麼你能說出這麼無情的話?!」
「呵呵……你瞧,她說我無情耶!」鐘雨靜仿佛听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般,對著身旁的男子說道……
男子漠然無語,對于她們之間的對話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興趣。
「噴!還是這麼冷漠;何必呢?往事不堪回首,逝者已矣,來者可追,看看身邊的人嘛!」鐘雨靜偎向男子,說著只有他們兩人听懂的話。
男人退開一步,沒讓鐘雨靜踫到他,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倒是寒蓉氣得轉身走進病房。
鐘雨靜到底存什麼心?!爸爸還躺在病床上,她就公然帶著男人在病房外調情!她到底把爸爸當成什麼了?!
一看見病床上的爸爸,她愣住了,腳步有些許的遲疑,眼前骨瘦如柴、蒼白樵伊的人,真的是她高大挺拔的父親?!
不過下一刻,她便沖到病床前。
淚水漫出了眼眶,她跪在床前,握住案親枯瘦的手。「爸爸,我回來了,小蓉回來看您了。」她埂咽地低語。
寒士嘉的手抖了抖,緩緩地睜開眼楮。
「小蓉……」粗啞虛弱的嗓音,讓寒蓉差點以為那只是一聲喘息。
「爸爸,是我,我回來了。」她真是太不孝了,竟然八年來不曾承歡膝下。
「你不該……回來的……」寒士嘉哀傷地說。
「不!我早該回來的,爸爸,為什麼您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陪在您身邊?」這病,絕對不是短時間造成的,可為什麼爸爸不告訴她?
「你不懂……」寒士嘉痛苦地搖頭。」我是不懂啊!不過,現在什麼都別說了,爸爸,您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著您的。」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爸爸爭論什麼,不管什麼事情都已經不重要了。
病房的門開啟,鐘雨靜和那男人走了進來。
「你們進來做什麼?出去!」寒蓉立即道,發現爸爸的手顫抖得更加劇烈了。
「哎喲!我說小蓉啊,好歹我也是士嘉的妻子,當然可以進來這間病房啊!」鐘雨靜臉上有著嫌惡的表情,在病房另一頭的沙發上坐下。「那他呢?爸爸現在謝絕會客,不是嗎?」
「他啊——」鐘雨靜斜月兌了男人一眼。「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士嘉談。」
「什麼事非得現在談不可?」寒蓉不以為然,沒有看男人一眼,因為她怕自己的心又莫名地抽痛起來。
「拜托幄!小蓉,你是真不懂還是不想面對現實?不趁現在趕緊談一談,以後還有機會嗎?」」
「住口!」寒蓉低喊,不敢相信她竟然當著爸爸的面說出這種話。
手被緊握了一下,寒蓉轉頭望向父親。」爸爸?」
「沒……關系的,小蓉……」寒士嘉有所覺悟地望著男人。「說吧!趁這時候……把所有的……恩怨,全部……了結吧!」
恩怨?!寒蓉驚愕地望向男人,他和父親之間有什麼恩怨S為了鐘雨靜嗎?
心倏地又抽痛起來,她蒼白了臉,搗住胸口,連忙轉移視線。
男人接近病床,從口袋拿出一張支票。
「這是三千萬的支票,連同這八年來的利息,我連本帶利的將錢還給你。」男人將支票丟在寒士嘉的瞼上,看它飄落在枕邊。
「你……」才想責問,卻被父親緊緊抓住手而作罷。
「好,我……收下了……」寒士嘉費力地抓住女兒的手,不讓她多說一句話。他一點也不想讓她踫上這種情況,但是……
望向一臉悠閑坐在沙發上的鐘雨靜,他知道一定是她通知小蓉的,他也知道鐘雨靜為什麼會通知小蓉,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唆使的。
「你們可以離開了吧!」寒蓉下逐客令。
男人意味深長地望著一直背對著他的寒蓉,對寒士嘉露出了一抹惡意的笑容,看見他已經蒼白的瞼更形慘白,眼底也露出深沉的恐懼,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不!她是無辜的!听我說……她……她是無辜的!」寒士嘉傾盡全力對著男人的背影喊。
‘爸爸?」寒蓉困惑極了。
男人腳步一頓,但隨即再次邁開步伐,走出病房。鐘雨靜也連忙跟在他身後走出病房。
「小蓉!」寒士嘉絕望極了,突然用力握緊女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