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兒子來到一扇門前,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粉藍色的房間,里面雖然還沒有擺上家具,不過寬闊的空間和藍天般的色彩,已足夠教小男孩興奮的了。
「哇!我要下來,讓我下來!」
小辰在父親懷里掙扎蠕動,白諶微笑著放下兒子,看他一溜煙地沖進屬于他的房間,又模又跳,興奮得不得了。
「噓,小聲一點,不要吵到樓下的叔叔伯伯阿姨睡覺,知不知道?」白諶叮囑兒子。
「我知道。」小辰朝父親點點頭,又繼續玩他飛翔的游戲去了。
「來,看看我們的房間。」白諶摟著俞若憫來到隔壁的主臥房,讓她看看他們未來數十年的愛之巢。
主臥房的色彩迥異于男孩房的藍色調,而是采用溫暖宜人的米黃色調,俞若憫愛極了這種淡雅的顏色。房里所有的衣櫥、梳妝台、置物架都固定在牆壁里,節省了不少空間。
「所有的家具我都沒買,就等著和你一起去買。」白諶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家具,所以打算讓她全權做主。
這是家——一個有她、有白諶、還有孩子的新家!
俞若憫高興得說不出話來,期待了整整二十年的夢想,終于在今天實現了。
「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一間這麼棒的家,你圓了我二十年來的夢。」她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于願足矣!
「我愛你,給你這一切,讓你高興,是我應該做的。」提到愛,他又顯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愛她?
「不可能!」俞若憫訝異地驚呼,「你怎麼可能愛我呢?你不可能愛我的!」
「如果我不愛你,為什麼要娶你呢?」白諶並不生氣,只是平靜的反問。
「你是為了讓小辰有個父親。」
「如果只是為了讓小辰有父親,我何必浪費時間去辦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更不用陪你去拍那些讓人別扭的結婚照,那些對小辰的認祖歸宗毫無幫助,不是嗎?」
要他像只猴子似的讓上百名賓客觀看也就罷了,要他像模特兒一樣擺pose、擠笑臉讓攝影師拍照,那才真是要他的命。
記得那天攝影師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新郎請笑一笑,有人欠你錢嗎?」害他不笑也不是,想笑又笑不出來,難過死了!
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會去受這種洋罪嗎?幸好這種事一生只有一次,要是再多來幾次,他鐵定受不了。
「可是……我以為你恨我。」
「我為什麼要恨你?」白諶啞然失笑。她難道不知道,愛一個人比恨一個人幸福多了嗎?
愛能讓他得到滿滿的幸福,恨能讓人得到什麼?
「我瞞著你懷了小辰,那時候你很生氣……」
「別提了,過去全是我不對。你干爹說得對,這件事錯的人其實是我。我不該因為過去的悲劇,而畏懼感情和家庭的牽絆,如果不是我那麼冥頑不靈的話,你也不會心碎的離去。這是我的錯,不能怪你,應該怪我自己。」
「諶,你……」
她的眼淚又克制不住了。這些話,真的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嗎?
「諶,等我們新居落成的時候,請你同事來吃飯好不好?」她知道結婚後,他孤僻的個性依然沒改多少,已經有許多受不了的特勤組員打電話到家里來,要她好好「管管」她老公,叫他別再用那張又臭又冷的冰塊臉嚇人。
其實不用他們說,她也衷心期盼他能敞開胸懷,接納身邊的好同事、好朋友。
「可是……」白諶听了立刻皺起眉頭。
她不了解,組里那群蝗蟲不但貪吃,而且一個比一個會吃,除非請外燴來料理,否則她一定會被那群大胃王累死。
「好嘛,答應人家嘛。」
她嘟著小嘴輕輕扭動身子,他便什麼也無法思考了。
「好吧。」到時候他會準備幾箱泡面,請他們自便。
「那麼我們盡快搬進來吧,听說這里的隔音設備很好……」白諶在她耳邊呢喃著誘人的情話,令俞若憫羞紅了雙頰。
他被她含羞帶怯的美震懾住了,再也管不住熱切的唇,在真正屬于他們的家里,熱情地吻住她……
尾聲
「你回來啦。」
白諶甫下班回家,一進門就覺得屋里充滿了喜悅的氣氛。
他美麗的老婆帶著甜美的笑容,笑咪咪的在他身旁繞來繞去,寶貝兒子則興奮的跳上跳下,似乎有什麼令人振奮的事情發生。
他們中了統一發票了嗎?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高興?」白諶狐疑的瞅著他們。
「有一件很值得高興的喜事喔,不過我們不告訴你,你要自己猜。」俞若憫故意賣個關子。
「對!爸爸猜、爸爸猜!」小辰也和母親一塊起哄。
「嗯……中了彩券?」他猜測道。
「不對!」母子倆雙雙搖頭。
「那是抽到大獎了?」
「也不對!」他們又搖頭。
「到底是什麼?我真的猜不出來。」
「唉!你的想家力真是貧乏得可憐。」俞若憫嘟著嘴咕噥,「我看我給你一點提示好了。」
她走上前,拉起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平坦的月復部上。
白諶睜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她想說的和他想的一樣嗎?
她迎視他震驚的雙眼,肯定的點點頭。
「小辰就快要有弟弟或妹妹了,你高興嗎?」
她有些不確定,有了小辰之後,他是否會平靜的接受另一個孩子的降臨?
斑興?白諶何止高興,他簡直驚喜得快說不出話來。
「真的?多久了?」
「才一個多月。醫生說我的身體很好,生出一個健康的寶寶沒問題。」她微笑著告訴他。
「太好了,我又要做爸爸了!」
白諶喜不自勝,高興地抱起小辰,放在自己的肩上。「走!今天不用做晚飯,我們出去吃大餐慶祝。」
「好啊!」俞若憫自是欣然同意。
于是他們一家穿戴整齊後,高高興興地出門去了。
滿心喜悅的白諶,自然很輕易「忘了」剛才下班前,同事董立興說要來家里拜訪的事。
哼,忘了最好!
自從那些貪吃的家伙嘗過若憫精湛的手藝後,真的變成一群趕不走的蝗蟲,每天都有人不請自來,美其名是聯絡感情,其實是想吃她煮的菜。
他們算得十分精準,每次都「剛好」趕上吃飯的時間,也「剛好」留下來吃頓便飯,他心愛的老婆好像成了他們專屬的廚子似的。
「走吧!」他摟著愛妻,將那群可恨的蝗蟲遠遠拋諸腦後。***************
啐!
董立興走出白諶的公寓,郁悶地踢著腳下的石子。
本來想厚著臉皮登門拜訪,順便叨擾一頓便飯的,沒想到正好看見他們一家快快樂樂地出門去。那幅幸福和樂的天倫圖,根本容不下他這個外人介入,害他可口的飯菜沒吃到,胃里還直冒酸氣。
他拒絕承認自己羨慕白諶那塊冰山,像他這種相貌優秀、品格良好的人類,是不需要伴侶的!
沒錯!他的心是博愛的,是屬于全世界所有的女性,絕不能專屬于某人。
他打起精神,吹著口哨,朝街上的小吃店前進。
有沒有愛情無所謂,填飽肚子才重要。
「哎!」
一個輕盈的身子不知從哪條巷子鑽出來,不但撞了他,還回頭罵道︰「笨蛋!走路不長眼楮的呀!」
生平第一次,董立興挨了罵卻沒有回嘴,只因為那張白淨秀麗的臉龐,竟在一瞬間奪走他的呼吸。他的視線像被強力膠粘住似的,怎麼也無法移開。
他從不曾將視線定在一個女人身上,怎麼也移不開……
「喂,你怎麼不說話?你是白痴呀?」女孩白女敕的小手在他面前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