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懷疑,宣宇方才特別叮嚀她要緊盯著他不放,就是要她知道他有多受女人歡迎,想激她吃醋。
「不當牛郎真太暴殄他的‘天賦’了!」她嘀咕一聲,低頭將盤中的食物一掃而空。
隨即,她起身去飲料吧為自己倒了一杯看起來像是氣泡果汁的飲料,可她想再回座時,位子卻已被等候許久的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流年不利!」
她一口將果汁喝光,再倒了一杯,又是一口飲盡,然後獨自一人走到較不引人注意的陽台上。
沐翎雙手扶著半圓形矮牆,往外望去,城市的燈火一片燦爛,對照她的內心卻是幽暗無比。
雖然她一直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知道,她一直抗拒、排斥,努力不想再踫觸的事還是發生了。
不管她外表偽裝得多冷酷無情,把自己訓練得再怎麼強悍,卻還是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心。
「我干脆去當修女算了!」
沐翎想像著自己穿修女服揍人的模樣,不覺啞然失笑。
為了死後能上天堂,她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
「好熱……」奇怪?她怎麼覺得越來越熱?
廳內的冷氣明明透到了陽台上,晚上的空氣也微涼,可是,沐翎全身卻開始發熱。
「糟了……」她模模自己發燙的雙頰,大約猜出了是什麼原因。
罷才她喝的那兩杯冰涼、香甜的飲料恐怕不是果汁,而是水果酒。
不勝酒力的她,此時已經有點微醺……
「嗨!」
身旁突然冒出一個男人,沐翎抬頭看他一眼,覺得他有點眼熟,卻想不起曾在哪兒見過。
「看樣子你好像已經忘記我了……」男人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賊笑,「也對,听說你常把男人當豬摔,得罪的人太多了。」
沐翎恍然明白,這男人肯定是做了什麼「壞事」被她修理過,打算來找碴的。
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暗自喊糟,因為酒精讓她的精神有些無法集中。
「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看你平時ㄍㄧㄥ得像個貞節烈婦,原來也是個會為了男人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花蝴蝶的騷貨嘛!」男人一臉猥瑣的上下打量她。
「你想打架是嗎?」
沐翎蛾眉斜挑,酡紅的粉臉上布滿不悅,雙手也緊緊握起。
「我剛看你喝了兩杯酒,連站都站不穩了,還能打嗎?」他一雙賊眼閃過邪惡的光芒,「穿高跟鞋對你而言很痛苦吧?你還有辦法抬腿踢人、把人過肩摔嗎?我看你現在能站穩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說得沒鍺。
沐翎覺得此時自己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樣,渾身虛軟無力,而腳下那雙該死的高跟鞋更是讓她連維持基本的平衡都很難,再加上身上這套貼身短禮服,她一抬腿百分之百春光外泄!
全是唐宣宇害的!
要不是他堅持要她以這身打扮陪他赴宴,這下流胚子早被她打趴在地上了!
「你想怎樣?」
沐翎不信他敢在這里對她怎麼樣,雖然有點丟臉,不過,他如果以為她礙于面子問題而不敢大聲求救,那他可就錯了。
只是……
她發覺宴會廳里已換上了輕快的舞曲,音量也變大了些,她放聲大叫也不一定會有人听見而趕來救她。
「我很有耐心……」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上回你壞了我的好事,這下終于讓我逮到了機會報仇。」
「你休想!」
沐翎轉身想離開陽台,可那男人卻擋住她的去路,還張開雙臂想抱她。
她雖然快一步的閃避開來,卻也因此扭到腳,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別想逃!」
眼看他又要撲過來,沐翎忍著腳痛站直身子,打算跟他正面對決時,卻看見那男人身後冒出一張滿含憤怒的俊顏。
「你想對我女朋友怎麼樣?」
話—說完,宣宇便將眼前這個比他矮上一個頭的男人扳轉過身,往他肚子猛揍兩拳,再賞他下巴一記右勾拳,對方連宣宇的長相都還沒看清楚,就被這一連串猛烈的攻擊給揍昏了。
沐翎吃了一驚,宣宇的動作敏捷、迅速,分明是練過功夫的人才會有的身手。
這麼說,他以前任她摔、任她打,都是故意不還手的?
「你沒事吧?」
宣宇大步一跨,大手一攬,沐翎便糊里糊涂地落入他懷中。
「你放手啦!」沐翎雙手抵著他的胸口,刻意回避他關懷的視線,掙扎著要離開他過于溫暖的懷抱。
「你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想逞強!」他細心地注意到她將全身重心都擺在右腳上。「你的左腳怎麼了?傷了嗎?要不要緊?」
「就算我的腳斷了也不用你管!」她突然覺得有些惱火,把怒氣全發泄在他身上。「全都是你害的,沒事逼我穿什麼高跟鞋,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死你了啦!」
「可我偏偏喜歡你、喜歡你、喜歡死你了!」
面對她的責罵,宣宇依舊面帶微笑,讓她想吵也吵不起來。
「你……氣死人了啦!」
沐翎握拳想捶他,卻因為突來的一陣暈眩,整個人又倒入他懷中。
「沒想到才喝兩杯水果酒,你就醉了。」
听見他這麼說,沐翎才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留意著她,她心頭不由得泛起一絲甜蜜。
「你做什麼?」
驀地,沐翎雙腳騰空,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害得她的頭更暈了。
「抱你回家啊!」宣宇朝她眨眨眼,理所當然的回答。
「開什麼玩笑!」她得趁自己的意識還算清醒時說清楚,「如果讓你這麼抱著我從眾人面前走過,誰還會相信我只是你的保鏢?明天謠言肯定就滿天飛了,我絕對不要!死都不要!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你再鬧,我就要打你!」宣宇牢牢地抱住她,斂起笑容。「能不能走,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腳在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都必須裹上石膏的話,就乖乖的讓我抱,別再跟我爭辯。」
沐翎倔強地咬住下唇,別過臉不看他。
見她如此固執,宜宇也只好退一步。
「好吧!我先放你下來,不過一進電梯,你就得讓我抱,直到上車為止,不準再有意見。」他強勢地做出決定。
頭昏腦脹的沐翎只能任由他摟住她的縴腰,半拎半拖地一路走進電梯。
將她抱上車後,宣宇吩咐司機將駕駛座與後座的隔板升起。他從車上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喂沐翎喝了幾口,又用礦泉水沾濕手帕,替一直喊熱的她擦擦臉,散一下熱氣。
「既然不會喝酒,干嘛還喝那麼多?」他為她感到心疼。
「我以為那是果汁……」她迷迷糊糊地回答。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他不禁莞爾一笑。
「真像你的作風。」
沐翎沒追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懶懶地斜靠在窗邊,昏昏欲睡……
「你做什麼?」
她嚇了一跳,因為她一睜開眼,就看見宣宇正彎下腰想替她月兌鞋。
「穿著不痛嗎?」
沐翎才稍稍淡去紅暈的臉蛋,此刻又臊紅似火。
「我自己月兌就——啊!」
她話還沒說完,鞋子已被月兌下,整個人也被他像拎小雞似的拉進懷里。
「把腿放在椅子上,你會比較舒服。」他抱著她輕聲說道。
「你離我遠一點,我會更舒服!」
她是說真的!
他寬闊的懷抱就像是巨大的港灣,讓她害怕自己一旦停靠,就會失去離港獨航的勇氣,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成為—個倚靠男人的軟弱女子。
可是,宣宇非但沒放開她,反而再次彎身將她的一雙腿給抬上皮椅放好。
「放開我!」她不停地掙扎著,「唐宣宇,你別以為我醉了就好欺負,我不是你養的貓,我不要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