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不會騎馬?!」柳青綃瞪大眼楮,像是見著了怪物。「騎馬這麼簡單的事你竟然不會?」
殷虹被她那驚訝的語氣問得好心虛,「我只會針繡、烹煮,馬我根本沒騎過,這樣真的很奇怪嗎?」
「呵……不奇怪,你不會騎馬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只小麻雀。」王驊笑說︰「她呀!針繡、烹煮根本一竅不通,姑娘家該會的她大多不會,賽馬、打架她倒是一流,連她師父都懷疑她是男兒魂投錯了女兒身,像她那樣才是不正常呷!」
柳青綃火了,立刻叉腰擺出沒婦罵街的姿態。「好你個死王驊,我——」
「青綃!」
步飛夜喚一聲、眉一挑,她立刻想起自己方才做的承諾,一臉不情願的把到口的罵人話全吞了回去,改用死魚眼狠狠地瞪了王驊一眼才作罷,訕訕地入馬廄選馬。
「呢……那我回房去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等等!」步飛夜喊住殷虹,牽著馬來到她面前。
「既然來了,帶你出去散散心、透透氣也好。」他拍拍自己所牽的馬,「不會騎無妨,你就跟我共乘一匹馬好了。」
輩乘?!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步飛夜已先一步執起她的手,領她來到馬旁,然後莫名其妙地跨上了馬。
等柳青綃那對歡喜冤家嘴上不斗,倒互較起馬術,一溜煙,便跟步飛夜隔了好遠的一段距離。
坐在後頭的殷虹沒得選擇地抱住他的腰,因為緊張而直冒汗的手心好幾次在顛簸時滑離,總覺得好像下一刻就會摔下馬背。
「你不抱緊可是很危險的!」步飛夜讀出了她的擔心,主動抓住她的縴縴玉手放在自己平坦的月復部,還輕按了她因羞怯而想縮回的手背一下,像是要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這位置上一般。
「別亂動,我要加快速度趕上青綃他們,千萬別放手,知道嗎?」
「嗯!」她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風聲淋淋地自殷虹耳畔呼嘯而過,四周的景色似夢般模糊飛掠。
她閉上眼,安心地將側臉枕上他的背時,那極輕的踫觸卻讓他的心跳如擂鼓,險險忘了呼吸。
入林後,四個人將三匹馬拴在樹旁,改以步行的方式進入靜溢的樹林。
王驊不死心地幫步飛夜和殷虹制造獨處的機會,不管柳青綃怎麼抗議,硬是拉著她走另一條獵徑,分成兩組各自行動。
「啊!有兔子耶!」
一只白兔的突然出現吸引住殷虹所有的目光,立刻上前追逐。
步飛夜漫步走到追丟了白兔而一臉惋惜的她身邊,「你要是喜歡,改天我抓只兔子回去讓你養,別失望了。」
殷虹望著他恍若十分珍寵她的眼眸,胸口不由自主地熱燙起來。
「我、我們繼續往里走吧!」她硬逼著自己將眸光自他俊美的臉龐移開。
步飛夜不發一語地跟在她身後。自從前天他否認喜歡她,她便明顯的開始躲避他。
他知道卻不點破,也許讓殷虹對他灰心比較好,畢竟他不能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該認真思考如何安排她的去處了。
「等一下!」
走在前面的她突然被他拉住,正要回頭問,他倒地以手勢示意她噪聲,然後伸手指向右前方。
看見了!一頭好美的花鹿正在百尺外的小溪畔低頭飲水,讓頭一回親眼看見花鹿的殷虹興奮極了。
「好漂亮喔!步——」她一回頭,卻發現步飛夜已們備拉弓瞄準花鹿。「你要射死那只鹿嗎?」
「當然。王驊最愛吃鹿肉了,他吵著要我跟他一塊出來打獵,還不就是因為他嘴饞想吃這野味。」
殷虹不忍目睹而轉移視線,一只小鹿的身影卻墓地出現在她的視野內。
「不要!」她突然大叫,還用力推了他的手一下,害得他這神射手的英名泡湯,這一箭射中了大樹干。
「殷虹!」他皺起眉,這一失手已嚇跑了花鹿,說不氣惱是騙人的。
「對不起………」殷虹自知壞了他的事,心一慌,說起話來不甘五句些結巴。「對不起,我看見了小鹿,所以……」她低頭緊張地絞著手,「如果母鹿被你射殺,小鹿一定會很傷心的,沒有娘的孩子真的很可憐,所以……所以我……」
「是公鹿。」
「啊?」她不解的抬起頭。
「我說,那是一頭公鹿。你剛才有瞧見它頭上那對睜殊的長角吧?母鹿可沒那麼雄偉的大角,懂嗎?」他撫額長嘆,「唉!算了,我看今天有個慈悲為懷的活菩薩跟著,我是別想殺生了。」
把公鹿和母鹿混為一談的殷虹,臉上寫滿了尷尬。
「你生氣嗎?」她問得小心翼翼。
「你做得並沒錯,我為什麼要生氣?」他綻題微笑,「換作讓我看見了有小鹿跟在身邊,我也狠不下心射箭,更何況——」
他頓了一下,不懂她為何傻傻地瞅著他看。
「我臉上沾了什麼嗎?」他疑心地模模自己的臉頰。
殷虹搖搖頭,有些羞澀的靦腆一笑。
「不是,只是我幾乎沒見過你對我笑,所以……」
這話讓他臉上的笑靨更深了。「難不成你以為我這個人是不會笑的嗎?」
她還真老實地點點頭。
「怎麼說我也是普通人,當然也會有喜、怒、哀。樂的表情,只是這世上會令我開心的事太少,能讓我房露歡顏的人更不多。」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輕撫她的面領,「好奇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事我都覺得很開心,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她斂眉,淡淡輕愁噙在她晶瑩的眼瞳中。「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喜歡我?」
在步飛夜訝異之際,她鼓起勇氣再次追問︰「有沒可能是你喜歡我而不自知?我喜歡你!」殷虹听見自己驚人的告自,「你說過你對不起我,那你就對我負大,給我幸福吧!」
步飛夜俊拓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殷虹倔強地抬起眼凝視著他,直到涌上眼眶的淚水將要不勝負載,她才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硬逼自己雙唇上揚,擠出一個淘氣的笑容。
「騙到你了吧?笨蛋!」她轉過身,背向著他往前走。「我才不可能喜歡你呢!你可是害我嫁不掉又回不了家的冒失鬼,我肯原諒你就不錯了,白痴才喜歡你,看你都嚇傻了,真好玩!」
「殷虹!」
她越走越快,完全不理會他的叫喚。
步飛夜快步趕上,繞到她面前,這才發現佳人已淚流滿腮。
「殷虹……」他伸手欲為她拭淚,卻被她閃掉了。
她掏出絲帕拭淚,還硬擠著笑容。「你別誤緩螈!我不是在哭,只是沙子飛進了眼里,所以——」
步飛夜再也忍不住,猿臂一伸,將她箍拖進他寬闊的胸懷,心里塞滿了濃濃的不舍,卻是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就算……只是哄哄我也好。」殷虹在他懷中低泣,再也裝不出不在乎的假象。「請你……說你喜歡我好嗎?」
「對不起……」步飛夜鐵鑄的心在她的熱淚中一寸消融,心里滿是愧疚與自責。「我喜歡你,虹兒。」
他輕嘆著,吻上她淚濕的臉龐。也許注定要分離,但至少此刻就讓他放縱一次,緊擁他此中惟一深愛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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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飛夜的允許與籌劃下,殷虹遠在百里外的大娘和弟弟搭上他派去的馬車,來到距離步家莊僅一百小路的排寺和她相會,好讓一直掛心家中情形的殷虹能放心。
如她所料,蔣家將她「搞丟」了,自然沒那個臉上門要回聘金,所以家中經濟情況還好,根本不用她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