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她貼近他的臉頰輕問,整個人幾乎趴在他身上。「你真的沒騙我?」
「真的。」他疼寵地看著她,「我還等著你穿戴鳳冠霞被嫁給我呢!任何人都休想把我從你身邊帶走。」
她嫣然一笑,開心地在他臉頰輕輕印下一吻。「嗯!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喔!」
他笑著捏她的鼻尖,「是永遠在一起吧?我可不許你下輩子不要我喔!」
「我才不會呢!」
她在他肩窩磨蹭了好一會兒,突然像記起什麼似的,從懷里取出一條面巾就要綁在臉上。
「你在做什麼?」達人拉住她的手,「都要睡了還綁面巾,想悶死自己呀?」
「可是……」她面霹為難之色,「小時候我有次做噩夢,偷偷跑去跟我爹和二娘睡,結果我二娘醒來,看見我的臉就嚇哭了,我怕你也——」
達人沒等她說完,便將她的頭按向自己,深情地一下又一下輕吻著她倆深淺傷疤的左臉。
「綾兒,你還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對我而言,你是完美無瑕的,你的臉在我眼里一點也不可怕。」他勾起她的臉,「我天天都在盼望你快點長大,好迎娶你,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他輕撫著她微微泛紅的面頰,深情款款的凝睇她,「如果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雪綾覺得自己的臉熱了起來,她羞得想推開他,卻被他緊抱住。
「綾兒,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對不對?無論發生任何事,無論經過多少年,你最喜歡的依然是我吧?」
她靜靜地將臉貼在他胸前,就是不回答。
「你不回答,那我大概活不過今晚了!」達人捂著胸口,故作痛苦狀。
「是啦!是啦!我永遠都只喜歡衛哥哥,永遠、永遠都不離開你!」她果然中計,很認真的回答。
她焦急的表情讓他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討厭!你嚇唬我的對不對?你好可惡喔!」
看見他的笑臉,雪綾又羞又氣地掄起粉拳輕捶他的胸口,直到見他微微皺眉才連忙停手。
「打疼你啦?」她輕揉著他的胸口,「對不起……」
「不是你打疼的啦!只是早上你掉下來的力道太猛,現在我的胸口還有些疼,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比起手部的疼痛,這的確不算什麼。
雪綾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我知道有個法子可以讓你的胸口舒服一點喔!」說完便伸手探向他的衣帶。
「綾兒,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月兌我的衣服?」
達人還沒搞清她想做什麼,雷綾已經解開他的衣帶,扯開他的上衣,低頭吻上了他的胸口。
他粗喘著氣,她落在他胸口的吻,溫柔且深情,讓他忘情地發出滿足的喟嘆。
「感覺好一點了嗎?」她想知道自己的方法有沒有效。
「嗯……」簡直是好過了頭!
「可惜你的胸部沒有肉球,不然用手揉揉、捏捏會更舒服喔!上回你幫我這麼弄的時候,我就覺得很舒服……」雪綾用一種十分惋惜的口吻說道。
達人听了啼笑皆非。
但是他能說什麼?畢竟這個「療法」還是他「教」她的呢!
※※※※※※※※※
睡夢中,雪綾突然被喚醒。
斐安仁拿了一套紅衣裳、紅鞋要她換上,便帶著她提著紙燈籠出門。
「爹,我們穿這麼漂亮要去哪里?」她牽著她爹的手,打著呵欠問︰「要去喝喜酒嗎?」
「嗯!」斐安仁隨意地應了聲。
「那我找衛哥哥一起……」還沒說完,雪綾便吐吐舌笑說︰「對喔!衛哥哥去麗江收賬,明天才會回來,我差點忘了!」她看著也穿了一身紅衣、紅鞋的她爹,「爹,你穿紅色看起來好奇怪喔!我看起來是不是也很奇怪……」
斐安仁看著女兒,眼泛淚光,「不會,綾兒穿什麼都好看……」
「爹,你怎麼哭了?」’她晃了晃她爹的手,「不哭、不哭,爹和綾兒都好看,一點也不奇怪。」
「綾兒……」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模樣,斐安仁的心一陣陣抽痛。
「爹,這是往莫愁河的方向吧?誰家的喜宴辦在那兒呀?」
斐安仁並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只是一徑地往前走。
雪綾也看出她爹今晚的模樣怪怪的,她不敢再多問,乖乖地跟著走。
「爹,今晚的月亮好圓、好亮喔!」她抬頭看月亮,「這幾個月你好忙,綾兒常常一連好幾天都見不到你,我們好久沒一起在花園里賞月了。爹,你以後不要那麼忙,多留在家里陪綾兒好不好?」
斐安仁停下腳步,將女兒抱了起來。
「好,爹以後再也不離開綾兒了,爹會永遠陪在綾兒身邊……這世上只有綾兒不會騙爹、不會背叛爹,爹現在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你了……」
「爹,你在說什麼啊?」雪綾听得一頭霧水,「爹還有二娘——」
「別提那個賤女人!」斐安仁緊摟著女兒,眼中進射出一股肅殺之氣,「那個女人竟敢背著我偷人,和衛雄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謀奪我的家產,他們兩人一定會不得好死!」
「爹……」雪綾有點害怕,此刻她爹猙獰的面孔十分可怕,跟平時和氣慈祥的模樣完全不同。
不久,他們父女倆已來到莫愁河邊。
夜晚的莫愁河看起來陰森森的,跟白晝的明媚風光截然不同。
雪綾跳下她爹的懷抱,原地轉了一圈,根本沒看到半桌酒席。
「爹,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她睜大眼再仔細地梭巡一遍,「沒看到新郎官和新娘子啊!這里除了我們就沒其他人了,而且看起來有點恐怖耶!」
雪綾說完回過頭,才發現她爹緊盯著河面,根本沒在听她說話。
「爹……」她過去拉拉她爹的手撒嬌,「你是不是在跟綾兒開玩笑,其實根本沒喜宴對不對?我好困喔,我們回家好不好?」
「回家?」斐安仁望著河水喃喃低語,「我們已經無家可回了……」
「怎麼會呢?我們家就在——」
斐安仁突然往地上一跪,嚇得雪綾也連忙跟著跪下。
「爹,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跪下來?」
「爹對不起你娘,更對不起你!」斐安仁抱著女兒低泣,「都怪爹引狼人室,讓衛家父子進府工作,不但房子、地契全被他們給侵佔了,還被衛雄慫恿去賭錢,簽下了大筆借據,現在我們父女倆什麼都沒有,還欠了一大筆債,已經走投無路了……」
「衛叔叔和二娘怎麼那麼壞?!」年紀還小的雪綾不懂‘得事情的嚴重性,「爹,沒關系,綾兒去替你把房子和土地全要回來!明天衛哥哥就回來了,他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
「你別傻了!」斐安仁打斷了她的話,「他們父子倆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刻意博取我們的信任,然後一步一步霸佔斐家的家產,他們一開始就不安好心,達人對你的關愛也全是假的!」
雪綾的一張粉臉霎時刷白,「不會的……」她不信地猛搖頭,「衛哥哥和衛叔叔不一樣,他們又不是親父子!衛哥哥是真的對綾兒好,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
斐安仁撫著女兒左臉上的傷疤,長嘆一聲,「我本來一直以為是上蒼可憐你,才讓達人那麼出色、優秀的孩子喜歡上你,不嫌棄你這張臉,如今想來,他的條件那麼好,想娶什麼樣的女人都行,為什麼獨獨喜歡年紀肖小、顏面傷殘的你?一定是他義父要求他假意對你好,來博取我的歡心」
「別說了!」雪綾捂住雙耳,淚水潸然落下。「我不相信,衛哥哥不會這樣的!我是在做夢對不對?什麼事都沒發生,衛哥哥和衛叔叔、二娘全都是好人……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