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嘆一聲,明白他是擔心一個不留神,她又會尋死,才一步都不敢離開她。
「軒哥哥,明天在毒性發作之前,你可不可以先把我綁起來?」
顥軒明白她的意思,他的眼中閃動著不舍與愛憐。
「不必用繩子,我可以制住你,這幾天……」
「這幾天你已經被我傷透了。」她柔順地倚靠他在胸前,「我好累,別跟我爭辯了,看你身上滿是我抓出來的傷痕,我也會心疼的,你要是不依我,就算有了解藥我也不吃,我是說真的!」
「嗯!」他勉為其難地點頭,明白再爭她也不會听他的。
突地,伊黎打了個哆嗦,除了一日兩次的錐心之苦,不定時來襲的寒意也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顥軒瞧見她又全身打顫,二話不說便月兌下上衣,擁著僅著著一件湖綠色肚兜的她躺回床上,並拉過厚重的棉被緊裹著兩人。
這幾天來,他都是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對一個身心健全的男人而言,如此摟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一點都不能妄動,簡直是種殘酷的折磨!
「軒哥哥?」伊黎喚道。
「嗯?」她一出聲,他馬上收回神游的思緒,專注地盯著她微仰的小臉。看著她那微啟的櫻唇,他的下月復不禁涌上一股熱湖。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她大膽的問話讓他楞了一會兒,但他隨即搖頭否認。
「沒有。」他溫柔親吻她光潔的額際,「快睡吧!你得養足精神跟你體內的劇毒對抗。」
「你口是心非!」她紅著臉道。
「因為我太喜歡你了,所以有點無法控制。」他困窘地承認她對他的影響力,「你別管我,睡吧!」
「為什麼要控制呢?」她香甜的唇瓣主動覆上他的,「我知道,你擔心男女歡愛會加速我體內的毒素運行,可是我不在乎!」
她的眼神迷醉,大膽地牽起他的手覆在自己柔軟的胸脯上。
她的主動讓顥軒體內的渴望更加猛烈。
「我在乎啊!」他痛苦地輕吻她的唇瓣,「我不要你多受一點不必要的苦,只要你毒發的時間多慢一刻,我就多一刻的時間能找到解藥救你。」
「萬一一直找不到解藥呢?」她柔媚的眸子盛滿深情,「我願意冒險換得與你一夜纏綿。我答應過你要以身相許,我願意給你我所有的一切,我--」
她緋紅著雙頰,晶燦的星眸迎向他灼熱的注視。
「我愛你!我要你!我想成為你的妻子!」她的臉紅得不能再紅,怯怯地看著凝眉不語的他,「軒哥哥,你想要我嗎?」
顥軒在心底痛苦地哀鳴,這是伊黎頭一回承認她愛他,愛到甘願冒險將身、心與性命全獻給他,這樣的告白比世上任何一種催情藥都讓一個男人為之瘋狂。
可是,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就算會憋死自己,他也不願讓她冒這個險。
「我當然要你,但不是現在。」他的眸中有藏不住的愛戀與痴狂,「我答應你,如果到第七天還找不到解藥,我會讓你成為我妻子,死在我懷里。等我救出你爹,替你報了仇,我會立刻下地府尋你。」
聞言,她驚慌地搖頭,「不行!你不可以尋死,我不要……」
「不要我死,你就得努力地活下去!」他濃眉緊蹙,「你欠我太多了,一夜歡愛就想抵銷嗎?不管你上天下地,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話都霸道得可以,但這卻是伊黎有生以來听過最動听的情話,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全烙印在她的心坎里。
她閉上眼,像只小貓般窩在他懷里,舒服地吁了口氣。有他這番話,她死也瞑目了。
第八章
安順遠從京城請來的兩個名醫全到了,但是,他們除了讓伊黎毒發時少受一點苦外,對于解毒仍是束手無策。
不過,安順還帶回一個希望,那就是白霞山上住著一名脾氣古怪的江湖奇醫。因此,他們立刻出發前往白霞山。
天一亮,就是第七天了。
馬車內,顆軒讓伊黎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睡,這六天的折磨讓她消瘦了不少,她原本紅艷欲滴的櫻唇,如今卻泛白且毫無血色,讓他看了心痛如絞。
突然,馬中停了下來,顥軒掀簾一看,一幢樸實的綠竹屋赫然出現在眼前,周圍種植了數百種奇珍異卉。
「到了嗎?」習慣了馬車的搖晃,一停車,伊黎反而醒了過來。
「嗯!」他愛憐地輕撫她的面頰,「覺得怎麼樣?」
她甜甜一笑,「睡得很飽,還作了一個好夢。」
他寵愛地摟著懷中的美人,「什麼夢?」
「和你在一起的『春夢』。」她青白色的病容難得地透出一抹微紅,伊黎嬌羞地窩在他臂彎里問︰「軒哥哥,已經是第七天了,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他點點頭,「記得。」
她抬起頭,「萬一這個大夫也拿我體內的毒沒轍,你……」
他吻住她冰涼的唇,一絲苦澀便在喉間。
「我不準你再說這種喪氣話,我相信他一定能救你的!」
下了馬車,顥軒扶著伊黎倚在馬車旁,由安順先去敲門。
半晌,一位駝背的中年男子出來應門,一听完安順說明來意,他「砰」地就將門甩上。
「回去吧!」伊黎不自在地告訴顥軒,「安順不也說了,傳聞丘神醫個性古怪,醫不醫人全看他高興。我看他今天心情不好,我們就別自討沒趣了。」
「自討沒趣也沒關系,只要他能救你,就算要我舌忝他的鞋子我也願意!」
「軒哥哥!」
「來!」
顥軒扶她走到屋前,親自敲門。
「又是你們!」駝背男子一臉厭煩,「去、去、去!我說過這里沒有什麼丘神醫,只有我這個駝背、歪嘴的糟老頭,別再來煩我!」
「我知道你就是丘神醫!」顥軒伸手擋住他又想關上的門板,誠心地懇求,「丘神醫,我的妻子身中奇毒,如果今夜月落之前再無解藥,那她就……」
「你妻子的死活與我何干?」丘神醫一股漠然,「你們趕快給我離開,要死也別死在我門前!」
他見死不救的冷漠態度惹惱了顧軒,他氣得一把揪起他的衣襟。
「你要是不救她,我就……」
「就怎樣,殺了我是嗎?那你的妻子就會在針刺與冰凍的雙重痛苦中氣絕身亡!」丘神醫的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反而帶著嘲諷的笑容。
顥軒聞盲,連忙松手,此人只是觀看伊黎的面色,就不偏不倚道出她毒發時的癥狀,分明就是個高人,他肯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對不起,是我一時沖動失禮了。」有求于人,顥軒不得不低頭,「還請神醫見諒,救我妻子一命,無論要花費多少銀兩我都願意。」
丘神醫斜睨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絲捉弄的笑意,「多少銀兩都可以?好,我不要銀票,先拿個十萬兩黃金來給我看看。」
「十萬兩黃金?」安順不禁咋舌,「你干脆用搶的算了!」
顥軒瞪他一眼,「閉嘴!」
「沒有十萬兩黃金嗎?沒有就甭談了。」說著,丘神醫又要關門。
「有!」顥軒趕忙阻止他,「但要給我一點時間籌措,我沒帶那麼多黃金在身上。」
丘神醫咧咧嘴,「沒時間的是你妻子,我倒不急。」
顥軒立刻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丟給安順。
「你馬上騎馬下山,午時之前務必載回十萬兩黃金,若有差池,小心你項上人頭不保!」
「喳!」
見顥軒神色嚴厲,安順連忙行大禮答應,卻惹來顥軒一個警告的眼神,他苦著臉,匆匆地起身騎馬下山,一刻也不敢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