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一直看著我?」這樣她根本無法合眼入睡。
「不是說秀色可餐嗎?」他淡然一笑,「這又冷又硬的饅頭實在難以下咽,只好借『秀色』來佐餐!」
她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你這個人實在是……」
「別動!」。
伊黎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只見他突然起身朝她撲過來,她頭一個反應就是閉上眼,抿緊雙唇。
「嘴巴閉得那麼緊干嘛?我要是想吻你,你把嘴巴縫起來也沒用。」
伊黎感覺得到他溫熱的鼻息輕輕吹拂過她的臉龐,她緩緩地睜開眼,看見顥軒就近在眼前。
「你又在發什麼瘋了?別靠我那麼近啦!」
「這是對救命恩人應有的態度嗎?」
「什麼救命哇!」
她還沒搞懂他的意思,就見他由她左後方揪出一條翠綠的青蛇,嚇得她哇哇大叫。
顥軒洋洋得意地拎著蛇道︰「這可是條毒蛇,要不是我眼明手快,這會兒你就準備見閻王了,你不該謝謝我嗎?」
「謝謝謝……」她起身跳離他數步,嚇得手腳發顫,「要我說幾聲謝都可以,只求你快把那條蛇弄掉啦!」
「丟掉可以,不過……」他眼中賊光閃爍,「你得答應我,從今以後要叫我『軒哥哥』,不能再叫『喂』、「色鬼』的。」
「好啦!」她看著他手中那條蛇,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他得意地揚眉,「記得你的承諾,以後我再听見你叫我『喂』或是『色鬼』,我就親你一下作為懲罰,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佔你便宜喔!」
「知道了,你快把那條蛇扔掉啦!」她最怕那種冰冷滑溜的玩意兒了。
達成目的後,顥軒便將蛇帶到較遠處放掉,等他回來,伊黎已經兩腿虛軟地跪坐在火堆旁。
「不過是條蛇而已,瞧你怕成那樣。」
伊黎瞪他一眼,「我要是拿你最怕的東西在你面前晃,看你會不會嚇得手腳發軟!」
他在她身旁坐下,嘟起嘴唇想了一會兒,「到目前為止,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等你找到能令我害怕的東西之後再說吧!」
她很不給面子的冷哼一聲,「哼!自大狂!」
他晶亮如星的黑眸閃著自信的光芒,「我說的是實話,哪像有些人明明膽小如鼠,卻硬要裝出一副凶惡、大膽的模樣來唬人,分明就是只紙老虎。」
「喂!你……」
伊黎才氣呼呼地開口,他就湊上前『啵』了她的唇一下。
「再『喂』呀!」趁她呆楞的當兒,他邪邪地在她的唇邊說︰「你盡避不守信用,繼續對我『喂』來『喂』去的,反正不管吻你幾遍我也不會厭倦,多多益善!」
「色」「鬼」字尚未出口,伊黎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又得白白讓他親一下。
唉!招惹上這種男人,她可虧大了。
第三章
伊黎和顥軒結伴同行已經六、七天了。
「我們干嘛不買匹馬代步呢?」顥軒邊走邊問,「伊黎,我們距離藏寶處到底還有多遠?」
「我又不曉得寶藏藏在哪兒,怎麼告訴你還有多遠?」
「那買馬的事……」
「太奢侈了!我們得省吃儉用,我可不想落得沿街乞討的地步。」
顥軒笑著揮揮手,「不可能的,要錢我多--」他突然住口。
伊黎奇怪地問︰「你怎麼樣?怎麼突然不說了?」。
有些事他還不打算這麼早讓她知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說買匹馬的錢我還有,買兩匹就不夠了。」
伊黎提醒他,「說好一路上的花費我們要共同分攤,你最好別花錢像流水一樣,免得到最後一毛不剩,我還得養你!」
「知道了!」他嬉皮笑臉地說︰「還沒成親就開始管我怎麼花錢,你不怕我到時不敢娶你嗎?」
她蛾眉一豎,「誰要嫁給你這無賴漢了?臭美!」
顥軒背出了一個自認為瀟灑的姿勢。「我不臭,十分俊美倒是真的,配你剛剛好。」
「哼!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她毫不客氣。
他雙眉一蹙,一臉同情地看著她。「別這麼說,伊黎我不會嫌棄你是只癩蝦蟆的。」
「你氣死我了!」
伊黎氣得跺腳,跟他抬摃沒一次贏的,這男人生來就是要氣死她的!
「別氣了,請你喝壺茶吧!」他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小茶鋪。「咱們來比賽,看誰最後跑到那間茶鋪,就要請對方吃晚飯,敢不敢比呀?」
伊黎倔傲地微揚下巴,「比就比,誰怕誰!」
「好,預備起!」
顥軒一聲令下,伊黎立刻鼓足了勁往前跑,等她跑到了茶鋪,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贏了!」她驕傲地對著慢她一步的顥軒宣告勝利。
「知道了,那我就請你吃晚飯!」
他找了個空桌坐下,招來伙計點了壺龍井。
這時,伊黎才留意到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分明是方才跑時未盡全力。
「你放水!」她在他對面坐下,語氣有些不悅,「你沒用全力跑,對不對?我跑得氣喘如牛,你卻連大氣都沒喘一下,分明是瞧不起人才故意讓我!」
他笑著回答,「我盡全力跑才是欺負你,我的腿比你長,又練過功,我放慢速度跟你比才算公平,我可沒讓你。」
伊黎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晚飯就讓你請!願賭服輸。」
「放心,我不會賴賬的。」
其實,伊黎原本有些擔心,當初他一口答應跟她同行,會不會是打算一路上全靠她養,還好他一路上的花費都是自掏腰包,這才讓她松了一口氣。
並不是她真的這麼小氣,連吃、住的錢也跟他斤斤計較,而是女乃娘生的那場大病耗去了不少銀兩,如果她不省吃儉用,萬一在半路餓死,那爹也絕活不成了。
「說來奇怪,自從我跟你同行後,怎麼那些想搶藏寶圖的人就全消失了?」
听他突然提起這件事,伊黎才注意到似乎真的是這樣。
她樂觀地說︰「或許我們已經擺月兌他們了。」
「是這樣嗎?」
其實,一路上顥軒幾次都發現有人跟蹤,但全被他不著痕跡地擺月兌了,只是單純的伊黎完全沒發覺罷了。
不過,最近這兩天還真的不再有人跟蹤他們,反倒教他覺得有些不尋常。
「有什麼不對嗎?」瞧他擰眉不語,伊黎也跟著緊張起來。
瞧她一臉擔憂,他反倒嬉皮笑臉起來,「沒有啊!我想他們一定是知道有我這個武林高手跟在你左右,所以嚇得不敢來送死了。」
伊黎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無聊!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他俊眉輕揚,「你已經夠正經了,我再跟著你一起正經的話,一路上不悶死才怪!」
「強辭奪理!」
伊黎瞪他一眼,低頭徑自喝茶。反正和他斗是百斗百輸,她也懶得再跟他爭了。
兩人在茶鋪里暫歇,來往的旅人進進出出的,生意還算不錯。伊黎閑來無事瞄向其他桌的客人,這才發現店里只有她一名女客。
「這幾天走下來,好像真的都沒看到一個人獨自遠行的姑娘家。」她說。
顥軒淡笑地說︰「一個姑娘家獨行本來就極少見,像你這種打算一個人翻山越嶺,不怕被山賊搶、被老虎吃的『奇女子』更是少之又少。」
「你是在笑我做事少根筋,不知死活嗎?」她可不認為他說的「奇女子」是在稱贊她。
他咧咧嘴,「咦?你听得出來啊?我還以為我說得很婉轉,你听不懂哩!」
「哼!」
她轉頭不理他,目光卻不經意地與鄰座一名獨飲的俊俏男子交會。對方禮貌性地對她淺淺一笑,看來十分溫文儒雅。
「你干嘛突然臉紅?」顥軒喝了口茶再抬頭,就瞧見伊黎的一張小臉透著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