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捧花丟到空中,盼盼為了不讓希薇「一語成讖」,硬是由後頭擠向前面,兩眼死盯著捧花,深怕會漏接。
「小心!」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盼盼一約而「飛」出階梯下,硬是騰空接住了捧花,但是眼看她就要摔下石階,眾人的驚呼立刻轉為尖叫。
「讓開!」
陽谷撥開人群奮不顧身的沖向前抱住盼盼,可惜還是穩不住她往下墜的力道,干脆抱著她轉換位置,自己當肉墊,在眾人面前摔了個四腳朝天。
驚惶的神色漸褪,希薇的臉上立刻冒出促狹的賊笑。「嘿……英雄救美耶!扮,你不賴嘛!」
「希薇,你——」
「接下來就是你們兩個!」希薇不等陽谷開罵就先搶話,「我就等著喝你們兩個的喜酒!加油喔!」她說完便連忙拉著安奇拓上禮車,就怕慢一步會被老哥拉去毒打一頓。
「我怎麼會有個神經那麼大條的三八妹妹?」陽谷懷疑自己已經裂成兩瓣,疼得連動都不想動。
「呃……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盼盼被他在眾人面前緊緊抱躺在地,小臉羞得比隻果還紅。
陽谷放開她,忍著疼痛站直身,再伸手將她拉起。
「我真是服了你了!」他笑睇著她,「沒見過有人接捧花那麼拼命的,你真以為接不到,希薇就會離婚嗎?」
她有些羞赧的輕咬下唇,眼光停駐在手上的新娘捧花。「听說……新娘子講話很靈的……」她吞吞吐吐的,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嗎?那她說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湊成對,這麼看來,我非結婚不可?」
「啊?」
盼盼羞紅了臉,不曉得該如何應答。
「沒想到你這個大學講師也挺迷信的喔!我才不信那一套呢!」他瀟灑的牽起她的手,「走吧!承蒙你那個損友的安排,我們兩個還得去飯店張羅哩!」
盼盼任他拉著她走,她的腦袋早已混沌成一片,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只知道,只要陽谷一句話,天涯海角她也願意跟他走。
因為男方家的親友大都住北部,所以喜宴便在台北的五星級大飯店里舉行。
「好舒服喔……」
躺在按摩浴白里,盼盼閉眼享受著水流沖激的舒適感,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憊身軀這才終于放松了。
「沒想到當伴娘這麼累!」她捶著自己的肩膀,「大概只有當希薇的伴娘才會這麼淒慘吧?」
她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到花店買捧花,差點被車撞死;還得應新娘的要求接捧花,差一點摔落樓梯跌死,她還沒听過誰當伴娘得這麼賣命、玩命的呢!
「不過,這還挺刺激、好玩的。」
她嫣然一笑,這個寶貝學妹一直是她的開心果,兩人的情誼比親姐妹還要深,她當然不會不懂希薇一直找機會拉攏她和陽谷的用心,畢竟要不是他一定得參加婚禮,她或許還見不到一直刻意回避和她見面的他呢!
自從知道盼盼從高中時代便暗戀當時高她一屆的陽谷之後,希薇非但跟他挑明了說,還一再故意制造「巧合」要讓他倆踫面,偏偏每回都被陽谷識破而爽約。
她一直以為陽谷是因為記得她、討厭她,所以才不想見她,但是今天他的表現卻是一副對她毫無印象的模樣,那先前他又為何連見都不想見她一面呢?
「唉!我要怎樣才能搞懂他的想法呢?」
盼盼越想越心煩,干脆以兩腿拍打水流,玩起水花來。
突然,浴室門被拉開,她驚愕的看著只穿著內衣褲站在門口的陽谷,連忙嚇得以雙手遮住身子。「啊!你干什麼?」
在她的尖叫連連下,陽谷原本醉得有些糊涂的腦袋逐漸變得清醒,他把浴室門一關後便跑去試開房門,果然打不開。
「呂希薇,我知道又是你在搞鬼,快給我開門!」他又敲、又拉、又嚷,可門板就硬是被人由外反鎖。
盼盼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體,裹上飯店準備好的棉質睡袍,一踏出浴室就瞧見陽谷氣急敗壞的猛轉門把。
「怎麼了?」她好奇的問,但是當陽谷一轉身面對她,她又害躁得垂低頭,根本不敢直視他。
「我們兩個被鎖在這間房里了。」他放棄打開門的動作,無奈的走到床尾坐下。
「什麼?」
盼盼以為他在說笑,等她也去試著轉開門把卻發現真的打不開,這才相信他的話是真的。
「怎麼會這樣呢?」她滿腦的疑問,‘那你又為什麼會有卡片進我房里?」
「奇拓給我的大概是備用磁卡吧!」他聳聳肩,「沒辦法,我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完全沒料到希薇還有這招,她這個新娘子是不是太閑了,竟然還有空整我?」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盼盼不解的看著他,「我沒听過飯店房間可以由外反鎖的,會不會只是鎖壞了而已?」
「這間飯店是奇拓他生父的,要在門鎖上動手腳有什麼困難?至于希薇這麼做的原因嘛……」他的視線凝住她芙蓉般的嫣紅嬌顏,「她應該是想讓我跟你‘生米煮成熟飯’吧?」
盼盼訝異的微啟櫻唇,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她可沒要希薇幫忙幫到將他們兩人「送入洞房」這麼離譜。
「我……我不知道她有這個計劃……」看他忽然起身走近她,她手足無措地邊後退邊解釋。「我真的沒要她這麼做,請你相信我——」
剩下的話她全咽下去了,因為陽谷就這麼伸出雙手按貼著門板,將她困于他的雙臂之間,這麼近的距離讓她全身緊繃,一動也不敢動。
「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你用不著緊張。」他好玩地輕模一下她粉撲撲的女敕頰。「你洗好澡了嗎?」
「嗯……」她瑟縮了一下,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明白他這麼問的原因,難道……他真想「將錯就錯」?
「那換我洗!」
盼盼在心里「啊」了好大一聲,他把氣氛弄得這麼曖昧,就只是為了說這個?
「對了,」他在入浴室前突然停下腳步,朝她豎起右手大拇指,翩然淺笑。「你的身材真不賴!」
她一張粉臉霎時又羞紅了。
洗完澡,酒精的效力也褪了大半,陽谷這才舒舒服服的吹著口哨踏出浴室。
一出浴室,他的口哨聲就停了。
盼盼已經在睡覺,不過她不是舒舒服服地躺在軟綿綿的雙人床上,而是像小貓一般的蜷縮在立燈旁的大沙發椅里。
他皺了皺眉,一語不發地走到她面前,雙手環胸的打量了她好一會,然後才一把抱起她。
盼盼緊張得心髒快停止了。本想以裝睡避開兩人共處一室的尷尬,哪曉得她都窩在單人沙發上,讓出舒適的大床了,他卻又沒來由的將她抱上床,害她渾身又發起熱來。
從她突然升高的體溫,陽谷就知道她沒睡著。
他本想就這麼如她所願,相安無事,各睡各的。
不過,會這麼「乖」的就不是素以「美女殺手」聞名的陽谷了。
「听希薇說,你從高一就喜歡上我了,而且還一直持續到現在?」
他當然知道她不會回應,所以他故意躺在她身旁,不只是身子緊貼著她,還牽起她的手擱在自己平坦的結實月復肌上。
「我哪里值得你那麼喜歡我?老實說,雖然希薇一直強調你是個才貌雙全的大美女,可是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懷疑她的眼光,畢竟哪個正常人會暗戀別人六、七年都不死心,也不親自表白的?」
他側翻過身,支頭端詳著她,另一只手則在她靈秀的瓜子臉上以指月復輕劃。
「你醒著吧?」他突然想听她說話,「我數到三,你再不睜開眼楮,我就親你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