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真有『巫毒教』嗎?」吟月俏皮地反問,「騙你的啦!我不過是唬唬那群蠢蛋,隨口編的。」
妘妘不解地卷玩著長發,「怪了,那剛剛那些人怎麼突然全倒在地上哀嚎?」
吟月攤攤手,「誰曉得?就當他們是被鬼打吧!」
妘妘抿唇一笑,「那我們可真是遇上了『好鬼』呢!」
「謝謝你呀!好鬼!晚上有空來找我聊聊吧!」
吟月孩子氣地對著空氣大喊,差點把妘妘嚇壞了。
和吟月同房的她,可不想和鬼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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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好戲」,邑帝和浦祺回酒店牽了馬便準備離開。
「哈啾!」
「瞧,肯定是方才那兩個小泵娘在談你羅!」
邑帝不過打了個噴嚏,浦祺立刻打趣道。
他撇撇唇,「拜托,對方根本不認識我,又要從何談起?」
「談『救命恩人』呀!」浦祺早發現了,「什麼『巫毒教』的妖女嘛!方才明明就是你暗中射出『冰魄針』制伏了那幾個混混,這皇家獨門暗器別人不曉得,我可是一眼就看清了。」
提起方才的情景,邑帝俊逸的臉龐不禁浮起笑意。
「我想回宮了。」
邑帝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浦祺反應過來時不禁又驚又喜。
「真的?你終於想通了!太好了,我們這就--」
「等等--」
邑帝扯住急著要上馬的他,「我回宮,你留下。」
「啊!?」
浦祺夸張地張大口,邑帝笑著伸手把他的兩片唇合上。
「別啊了,我是要你留下來替我辦件事再走,不是要你永遠留在這兒。」
浦祺這才松了口氣,「辦什麼事?」
「去查出方才那個紫衣姑娘的姓名,倘若她尚未訂親,立刻派人要她即刻啟程進京,參加選妃。」
「嘿、嘿、嘿!原來你對人家一見鍾情呀!難怪那麼珍貴的『冰魄針』你也舍得--」
「羅唆!事情辦妥後給我立刻回來!」
邑帝說完,躍上馬奔馳而去。
「嘻.....還害臊哩!」
浦祺竊笑幾聲,牽著馬往回走,正想找路人詢問,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紫衣……呵、呵!不會吧!?」
他自言自語,外帶乾笑兩聲。
「穿紫衣的不是那個潑辣的『小妖女』嗎?」他感到頭皮發麻,「堂哥肯定記錯了,應該是穿綠衣的那位姑娘才對!呵!瘋子才想去招惹那個紫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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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漁網,領了工錢,吟月開心地買了好酒,好菜回家,卻是一進門就瞧見大家的臉色有異。
「乾爹、乾娘,發生什麼事了嗎?」
打從被妘妘的爹從海上救起,吟月便認了這對好心的老夫婦做乾爹、乾娘,也在朱家住了下來,一見兩老愁容滿面,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唉……」
朱嬸長嘆一聲,將一張官府公文遞給她瞧。
「什麼!?妘姊姊得入宮參加王子選妃!?」吟月兩道眉立刻皺連一直線,「這怎麼可以!妘姊姊已經有蒙大哥了,她絕對不能進宮的!」
了解女兒的心事,朱嬸立刻點頭附和。
「就是說啊!妘妘這孩子死心眼,早就認定非蒙堯不嫁了,天曉得選妃這事怎麼會跟她扯上關系?咱們這兒最美的姑娘不是早就被選進宮了嗎?怎麼又--」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朱伯的一句話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總而言之,這是國王的命令,咱們只有順從,不管妘妘願不願意都得進宮。」他頓了一下,又說︰「抗命的話,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听見老伴這麼說,朱嬸只有無言嗟嘆。
「我去吧!」
吟月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把兩老全給嚇傻了。
她慧黠一笑,「王宮里誰認得住在『葫蘆灣』的朱妘妘長什麼模樣?我說我叫朱妘妘,他們就得當我是朱妘妘,不是嗎?」
朱氏夫婦對看一眼,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的確有道理。
「可是這麼一來實在太委屈你了!」朱嬸想得比較多,「萬一你真的被選為妃,豈不是得終身用假名騙人?如果有什麼差錯--」
「只要別讓王子選上不就得了?」她說得自信滿滿,「再說,入宮侯選的美女不是有上百名嗎?我自認還沒美到傾國傾城,會把其他美女全比下去的地步,說不定我第一關就被淘汰,沒幾天就能回來了呢!」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麼決定了!」她淘氣地眨眨那雙翦水秋眸,「放心吧!就算我真的被選為妃,倒楣的可是那個沒長眼的王子,才不是我哩!」
朱嬸疑惑的追問︰「為什麼他娶了你會倒楣?」
「因為我可是『葫蘆灣』里最凶的惡婆娘呀!」
吟月盈盈一笑,還挺得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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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著宮女伺候更衣完畢,邑帝拿起擱在鏡台上的半臉面具,一戴上,就只剩下嘴巴和眼楮露在外面了。
依「西羿圍」的規矩,在正式冊立王妃之前,王子不可以以真面目去面對候選佳麗,也不可以對其中任何一人坦言身分,佳麗們全只能跟戴著面具的王子見面。
「設立這規矩的祖先肯定長得很丑!」
「哈……」
摒退左右的他才對著鏡子喃喃自語一句,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放肆大笑。
「還笑!?」
不用看,光听聲音他就知道是浦祺來了。
「呵……我不是故意的……」浦祺還是笑個不停,「其實我早就這麼想了,只是不敢說,現在听你自己這麼說,害我想不笑都不行嘛……」
「哼!幸災樂禍的家伙……」
邑帝咕噥了一句,摘下面具,走到他面前。
「怎麼拖到這麼晚才回宮?我托你辦的事處理得如何了?」
浦祺驕傲地抬高下巴,「憑我的辦事能力還會有問題嗎?那位姑娘叫做朱妘妘,尚未訂親,這會兒只怕已經入宮候選了哩!」
「朱妘妘……」
邑帝輕念著這個名字,腦海里立刻涌現她淘氣、可愛的俏模樣。
「說來你還真該感謝我咧!」浦祺還在一旁邀功,「好在我反應靈敏,那天你說完就走,沒發現自己說錯人家姑娘所穿的衣服顏色,結果我馬上發覺有誤,沒真叫人去找那個穿紫衣的潑辣姑娘,要不然--」
「什麼!?」邑帝听到這里已經快捉狂了,「你沒找她,那你找誰來?」
「那……那個長得秀秀氣氣,看起來挺溫柔的綠衣--」
「笨蛋!那種女孩子隨便在宮里一抓就是一把,還要你費事找來嗎!?」
「可是……」
「真是的!你干嘛自作聰明呢?」他撫額長嘆,「難得交代你一件要緊事,你就給我出這種紕漏,真是會被你給氣死--」
听到這里,浦祺總算明白,自己這回好像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王兄,我一直覺得你有點奇怪,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怪人!」
「我哪里奇怪了!?」
邑帝都快氣死了,還被他說成怪人,乾脆先敲他一記消消氣再說。
浦祺一臉的委屈,邊揉著頭邊抱怨。
「本來嘛!正常人哪會喜歡那個又凶、又潑辣的姑娘?就算她長得再漂亮,可是你也當場見到她把人肉當豬肉來咬的凶狠模樣,你不覺得恐怖嗎?」
他搖搖頭,「一點也不。」
「她當街舉木槳和男人打架耶!」
「那是為了救人。」
「可是她一個女孩家竟然當街說要讓男人不能『人道』!」
「她是為了嚇唬對方以求自保,情有可原。」
「她是『巫毒教』的妖女哩!」
「你不是向來自詔博學多聞嗎?這世上哪有什麼『巫毒教』?制伏惡人的是我的『冰魄針』不是什麼毒咒,這點你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