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薰哥看來很花心,不曉得他知不知道兄弟妻不能‘欺’的道理?他要是對米綺猛放電,米綺肯定招架不住,到時候她萬一要移情別戀——」
「你到底想說什麼?」舒望終于忍不住的放下報紙,沒好氣地盯著這個長舌妹。
「你跟朋晏下高雄干嘛不過夜?你是未卜先知、特地趕回來看好戲的嗎?」
冰倩瞅著他,「有什麼好戲可看?你要跟阿薰哥展開‘美女爭奪戰’嗎?」
「我看你腦袋不太清楚,八成是暈機了!」舒望沒好氣的說道。
「暈機的人是你吧?」她反駁回去,「你一听到米綺跟阿薰哥出去就皺起了眉,分明就是在擔心他們兩人會不會擦出火花嘛!你明明很喜歡米綺,為什麼不正常交往,卻要她當你的情婦?你到底跟她——」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冰倩的質問,坐在客廳的兩人看著菲佣去開門,還沒見到人就已經先听見米綺和阿薰的嬉笑聲。
舒望把報紙擱在桌上,再拿起擱在茶幾上的整串鑰匙,正想站起身,就听見冰倩「哇!」地大叫了一聲。
他循著冰倩的視線望去,立刻明白她會如此訝異的原因了。
「舒望,我這樣好不好看?」
米綺一見到他就興奮地問,因為她的造型經過專人打理,呈現出煥然一新的感覺。
柔黑的長發經過一番修剪後還燙了空氣燙,專業化妝師化了一個小時的彩妝,更讓她的輪廓顯得立體而分明,淡粉紅色的連身小洋裝,讓她窈窕的曲線畢露,性感而不俗媚。
她看起來就像是從時裝雜志中走出來的標致模特兒一樣,真是漂亮極了。
「你把她帶去哪了?」
舒望沒回答米綺的問題,倒先質問起阿薰來了。
「我帶她去攝影棚了,」阿薰回答。「我這次來台灣是度假兼工作,日本那些模特兒我看得有些膩了,想找個台灣的模特兒,試拍我新一季設計的服飾,這幾天我看了上百個模特兒都不滿意,沒想到你倒替我找到了最合適的人選。」
阿薰拍著米綺的肩,滿意的說︰「她很有當模特兒的天分,連攝影師都對她贊不絕口,托她的福,我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我可以安心休假了。」
「是嗎?恭喜你了。」
舒望口里是這麼說,但語氣中一點也听不出誠心祝福的味道。
「你吃過晚飯了嗎?」舒望走到米綺面前,語氣平淡的問她。
她點點頭,「吃過了,在回來之前,阿薰帶我——」
「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不等她說完話,牽起她的手就往大門走。
「呃,阿薰、冰倩,再見!」
米綺還來不及跟他們多說幾句,就被舒望一把拉出了門外。
「阿薰哥,除了拍照之外,你沒做什麼會讓米綺‘移情別戀’的事吧?」冰倩多少會替舒望擔點心,「你可別打她的主意,我看哥這回很認真,你要是跟他搶女朋友,他肯定會跟你翻臉喔!」
「翻臉?不只吧?我看他大概會跟我決斗。」他了然于胸的說︰「什麼情婦?他根本就把米綺當老婆了嘛!罷剛我的手才往米綺肩上一搭,他那雙厲眼就好像恨不得把我的手砍掉一樣,眼神可凶了!」
「你知道就好了。對了,你跟米綺出去這麼久,有沒有听說她跟哥是怎麼認識,又怎麼會當哥的情婦的?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阿薰雙手一攤,「關于這些她完全不談,不曉得他們到底在談什麼奇怪的感情?」
「天知道!」冰倩笑著站起身,拉拉他雙頰的臉皮。「你還是煩惱自己吧!萬人迷的大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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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氣嗎?」
米綺在車上悶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沒有。」舒望答得也干脆。「接下來該走哪一條路?」
「到這里就行了,」她看著前方的公車站牌,「接下來我自己搭公車,十分鐘就到了。」
「你覺得我很見不得人嗎?」
他突然冒出這一句,還加快速度駛離公車站牌。
「當然不會。」她確定他的確在生氣。
「那你為什麼總不肯讓我送你回家?」他看著前方,冷冷的說︰「既然我長得沒那麼嚇人,那就算是被你家人發現我送你回家也無所謂吧?反正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你家住哪里,否則我們就繼續這樣兜圈子下去,誰也別回家。」
米綺愣愣地看著他固執的側臉好一會兒,輕嘆了一聲,將視線移回正前方。
「下一個紅綠燈口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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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有裂痕的磨石子階梯,看著斑駁牆面上的涂鴉,和樓梯角落厚厚的蛛網,舒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
「嗯。」
米綺在四樓的左側鐵門前站定,掏出鑰匙開了門,舒望也跟著她進了屋內。「房子只有十五坪,是小了一點。」米綺見他在打量屋內,便先解釋道︰「可是這里有廚房,也有一個小客廳,比住套房方便多了,而且,房東收的租金滿便宜的。」
她邊說邊走進廚房,因為剛才舒望說他渴死了,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讓他進屋,立刻忙著找水給他止渴。
「舒望,我這里沒有開水,喝牛女乃可不可以?」
「可以。」
舒望一邊回答,一邊環顧著約莫只有四坪大的客廳。除了可坐、可躺的鋼管沙發和一個小茶幾之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他走進以木板隔間的小臥房,簡潔的房里有一張雙人床、兩個塑膠衣櫥、一個組合式書櫃、一個書桌,光是這樣便佔去房里所有的空間了。
「她賺的錢到底都花到哪里去了?」
在這間屋子里,根本見不到任何「奢侈品」。書桌上一面圓立鏡前擺著幾樣廉價化妝品,半敞的衣櫥里除了幾件應該是她當「檳榔西施」那種比較鮮艷、大膽的行頭外,其余的全是樸實無華的衣服,他翻了幾件衣服領口,發現全是「地攤牌」。
「你在找有沒有男人的衣服嗎?」
米綺走進房,將牛女乃給他。
「米綺,你到現在存了多少錢?有兩百萬了吧?」舒望問道。
「兩百萬?」她干笑一聲,「除去存折里備用的幾萬塊不說,我的存款金額是零。」
「連我先前匯給你的一百萬也花光了?」見她點頭,他差點昏倒。「你是怎麼花的?你是買了頂級鑽戒,還是賭博輸光了?」
「都不是。」她拉起衣櫥的拉鏈,「你別問了,多問只會惹我生氣,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
「真!」他拿喝完的冰玻璃杯輕踫了下她的臉頰。
她吐吐舌頭,把杯子拿回廚房。
「問問你有哪些家人總行吧?」他看著她,希望能多了解一些她的事。
「我是獨生女,爸爸在我十二歲的時候車禍過世了,現在只剩我和我媽相依為命。」她在廚房邊洗杯子邊說。
「那你媽呢?你剛剛說你一個人住,現在又說你跟你媽相依為命,那她現在住哪里?她知道我們兩個的事嗎?」
知道還得了啊?她就是為了瞞住母親,她才不肯把詳情告訴他,就怕他哪天心血來潮,去醫院「查證」她說的是不是實話。而且,她也不希望他因此同情、可憐她,就算被他誤會,她也沒關系。
「她現在在外地工作,一個人住外面,所以不知道我和你之間的事。」
為了怕他繼續發問,她只好先另找話題。
「對了,阿薰在日本是不是很有名的設計師?他說我身上穿的這件衣服要送給我,我收下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