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不會是故意要避開我,所以不開機吧?」
對于這個令自己意亂情迷的女孩,他知道的似乎太少了。
除了她的姓名、手機號碼和工作地點外,其余的他完全一無所知。
其實,在飯店那一夜他曾試著要多了解一些關于她的事,但是她的嘴可沒身體「听話」,不是轉移話題就是悶不吭聲,問多了她還不開心地噘起小嘴閉眼裝睡。
結果,他不但不知道她的住址,更甭提問出她為了一百萬而不惜將初夜賣給他的原因了。
看來,他只好跑一趟酒店找人了,他必須確定她平安無事,一顆心才不會老懸在半空中。
嗯,就這麼做吧!
「爸!」
舒望一睜開眼,才發現佟雲邦進了他的辦公室,還雙手撐在桌上,傾身向前盯著他看,害他差點被嚇掉半條命。
「拜托!」他猛喘了一口氣,「人嚇人會嚇死人耶!」
「你的膽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佟雲邦瞅著他直瞧,「是不是最近做了什麼虧心事?」
他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好事可做了不少,就是沒做過虧心事,心里坦蕩得很!」
「真無聊!」佟雲邦搖頭嘆了口氣,「你這個孩子太正經了,你偶爾也要耍壞、做一點不犯法的小惡事嘛!都已經二十六歲的人了!還沒出現過‘叛逆期’,害我這個做老爸的好無趣,都沒機會展現做父親的威風來管教、管教你。」
欠管教的人是你吧?
舒望對自己玩世不恭、難得正經的老爸還真覺得傷腦筋。
「東升集團」能被這種「怪怪歐吉桑」弄到有現今這番的成就,他一直覺得這是個奇跡。
「爸,你來找我應該是有正事吧?」
「先說說你剛才在想些什麼吧?有任何煩惱都可以跟我商量啊!」
舒望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呢?
「我只是在閉目養神而已,哪有什麼煩惱?」
「是嗎?」佟雲邦存心捉弄他,「對了,我剛剛進你的辦公室之前,竟然看見先前和我們去吃過消夜的那個酒店公主正跟你的秘書說要找你,不曉得要干嘛?」
是米綺!
舒望強壓住內心的驚喜,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哦,是嗎?那我先叫李秘書帶她去會客室坐,待會兒我再過去問她有什麼事。」
「不用了!」
舒望才剛拿起話筒,就被父親阻止。
「我知道你一向討厭女人厚臉皮的死纏著你不放,所以我替你打發她走了,我還警告她要自重點,以後不準再來騷擾你了——」
「什麼?」舒望快昏了,「我真被你害慘了!」
「喂!我和你媽臨時有事要去香港,明天一早的會議就由你主持!」
舒望听說佟雲邦剛趕走了米綺,立刻就開門追了出去,佟雲邦在他身後大喊,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把話听進去。
電梯遲遲未到,心焦的舒望也不想等了,不管這里是二十幾層樓,一口氣便往下沖。
在腿軟之前到達一樓大廳,環顧周遭都沒有她的影子,他仍不死心的到大樓外,把附近停放的機車一輛輛地看過,確定沒有她的車後,才垂頭喪氣的走了回去。
「她大概氣炸了吧?」
在無人的電梯內,他一臉沮喪的喃喃自語著,他老爸說的話的確有點傷人,依她的脾氣,恐怕再也不肯來「騷擾」他了。
「爸!」舒望打開辦公室大門,「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了,里頭一個人也沒有。
說也奇怪,他老爸平時對女人都是溫和有禮,從來沒跟女人發過脾氣或說過重話,怎麼今天吃錯藥了,竟然把米綺給趕走?
舒望一臉疑惑的回到座位上,正打算再撥通電話給米綺,桌上一張字跡龍飛鳳舞的留言條卻先引起他的注意。
鮑主沒來,王子被騙啦!
但是,去香港的事是真的,明天的會議就全交給你負責了!
你最親愛的老爸
「臭老爸!」
舒望哭笑不得的看著佟雲邦留下的字條,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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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百萬遠赴大陸做移植手術,成效卻完全不如米綺所想象。
心髒移植產生了排斥現象,雖然醫生說不是很嚴重,卻仍得繼續住院治療。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不可能再做腎髒移植了。
米綺在大陸待了一個多月後回到台灣,母親還是得繼續在醫院接受後續治療,並未像她預期的那樣,可以健健康康的下床回家和她一起生活,她的心情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結果,她還是逃不過被與日俱增的醫藥費壓得喘不過氣的生活。
「唉!我是天生的勞碌命嗎?」
她這次去大陸太久,不得不辭掉檳榔攤的工作,還好酒店老板答應讓她留職停薪,讓她一回台灣就有工作可做,生活的壓力就沒那麼沉重了。
「嗨!小鮑主!」
小鮑主?
正小心翼翼的端著空酒杯要清洗的她,抬頭便瞧見佟雲邦正朝她微笑的打著招呼,才確定他是在和她說話。
唉!她覺得「灰姑娘」的稱呼可能比較適合她耶!
她轉念一想,佟雲邦在這兒,那舒望是不是也來了?
但雲邦笑著看她,「好久不見了,听說你請了一個月的假,是去哪一國游學啦?」
她微笑著搖頭,「不是,我才沒那麼好命,我是——」
話說到一半,米綺又把到口的話給吞了下去。
她向來不跟外人提家里的事,可是看著他親切又毫無心機的笑臉,她竟然忘了設防,差一點將實話全盤托出。
佟雲邦其實已看出她沒有實話實說的打算,但他還是問道︰「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因為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是請假休息了一陣子而已。」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抱歉,我得快點把酒杯端去洗,不能跟您多聊了。」
「說得也是,我差點忘記你現在正在上班中,被捉到和客人閑聊模魚會被罵吧?」
「嗯。」
佟雲邦淡淡一笑,「好吧!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出去吃消夜,我蠻喜歡你的,上回和你邊聊、邊吃挺有趣的,有空再聚聚!」
喜歡我?
米綺的頭皮開始發麻,他說的「喜歡」,和她想的「喜歡」應該不一樣吧?
她可是和他兒子上過床的女人,他如果動她的「歪主意」,好像有點奇怪喔?
「對了!」佟雲邦接著說道︰「先告訴你一聲,你待會兒要是被指派端酒到我們那里可得小心點,我那兒子這一個多月來心情惡劣得不得了,好像老婆跟別人跑了一樣,看每個女人都不順眼,來酒店找樂子還命令那些小姐離他三尺遠,也不曉得是誰招惹他了?你要是被‘掃到台風尾’可得多包涵,別跟他計較喔!就這樣了,再見!」
看著佟雲邦轉身離去的背影,米綺端著托盤邊走、邊想,開始猜測起讓舒望心情惡劣的原因。
難道,惹他生氣的人就是她?
她離開台灣一個多月,他剛好也心情惡劣了一個多月。
真巧!
再說,她根本沒帶手機出國,回來後查了之前miss掉的電話,有三分之二以上全是他打的。
雖然知道他一直在找她,她還是沒回他半通電話。
別說不知道該開口跟他說些什麼,連按他的手機號碼她都會臉紅心跳,更甭提听見他那極富磁性的聲音了。
「不曉得他急著找我做什麼?」
她一個人口里不斷地咕噥著,萬一他存有「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心態,想介紹其他人「買」她,那她不氣得當場吐血才怪!
算了,還是避開他吧!等她找到其他工作就跟酒店辭職,徹徹底底的跟這個注定跟她有緣無分的「王子」saygood-bye,免得被他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