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抿抿唇,「小姐,您又不曉得他武功如何,說不定被綁的人是斐副統領呢!」
她雖然壓低音量,但斐拓疆還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那兩、三個大漢我還不放在眼里,翠喜姑娘這麼說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我沒有瞧不起任何人,我跟你不熟,心存懷疑是應該的。」
「可是我怎麼說也是個禁衛軍副統領——」
「那又如何?我——」
「呵、呵……」
兩人正吵著,嫣容卻突然鼓掌輕笑起來,把他們搞得一頭霧水。
「你們兩人還真像我養的那兩只藍翎雀,每回一對上就吱吱喳喳吵個沒完?」
她瞅著他倆笑說︰「不過說也奇怪,它們越吵感情越好,小雀兒還一只接著一只蹦出來,我說呢!原來它們是在打情罵俏啊!」
被她這麼一說,翠喜和斐拓疆不禁漲紅了瞼,別說是吵架,就連看都不敢再看對方一眼了!
第二章
嫣容一行人想要上山參訪名寺,順便借宿,結果……
「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原本對自己問來的路線很有把握的,不過從中午走到日落,嫣容越來越迷惑了。
「我也這麼覺得……」翠喜也附和,「這個地方我們好象來過兩次了。」
小順子愁眉苦臉的說︰「不會吧!我們迷路了嗎?」
「看來應該是如此。」斐拓疆說道。
「那怎麼辦?」
翠喜一對上他的眼,馬上又移開視線。托主子的「福」,她現在跟斐拓疆的關系可尷尬了。
「只好在我們走過的路做記號了!」斐拓疆提出方法,「有樹就在樹上留記號,否則就在草上打結、地上堆石,只要不再重復相同的路徑,應該就能讓我們找到先前上山的路。」
嫣容點點頭,「好,就這麼做,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會遇上獵戶可以指引我們下山,那就更好了!」
說定後,大家便各自在行經的路途中留下記號,走著、走著,總算出現一條比較像有人走動的小徑。
「那好象不是我們上山時所走的路。」翠喜依稀有點印象。
嫣容就樂觀多了,「管他的,反正不管通到哪里,只要能踫上其它人就好了!」
「那就如你所願!」
有個陌生的男聲接了嫣容的話,在斐拓疆護衛在她面前的同時,林子里突然冒出了七、八個手持刀、劍或棍的男人。
「你們想做什麼!?」
看對方來者不善,斐拓疆立刻拔出長劍做應敵的準備。
「做什麼?要你們留下『買路財』,順便把躲在你身後的那兩個小妞兒留下來給我們享用、享用,你要是合作些,我可以考慮放你們兩個男的一條活路,如何呀?」
「大膽!」斐拓疆怒斥跟他談條件的山賊首領,「你們立刻離開,否則休怪我劍下不留情!」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大伙上!小心別給我傷到那兩個美人兒!」
「翠喜、小順子,你們護著小姐先走!」
斐拓疆獨力對抗眾惡徒,要其它三人先行逃離。
嫣容不想拋棄同伴自己逃走,而翠喜也擔心斐拓疆的安危,不願意離開,最後還是小順子一手拉一個,硬將她們帶走。
「小順子,你放手,我不能放斐大哥一個人——」
「小姐!您留下來反而礙事啊!」小順子實話實說︰「我們三個都不懂武功,我們非但幫不了他,還會——」
「啊——」
他才說著,翠喜卻突然尖叫一聲!
「翠喜!」
嫣容這下真的嚇得花容失色了,因為翠喜踩到陷阱,被網子給高吊到樹上。
「哈、哈、哈!沒料到這里還有陷阱吧?」一個尖嘴猴腮的山賊同伙由樹後走出來,「你們休想逃,乖乖束手就擒吧!」
「小姐,您快逃!」
小順子說完便鼓起勇氣朝山賊沖過去,空有赤膽忠心,卻是一拳就被人家撂倒了。
「小順子!」
「嘿、嘿,你擔心他之前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
山賊說著便要去逮她,卻被倒在地上的小順子死命抱住他的腿不放。
「小姐,快逃!」小順子大嚷著。
翠喜也在網子里哭喊著︰「小姐,您快逃!若您有個萬一,奴婢們也活不下去了!快逃啊!」
嫣容猶豫著,直到看見山賊拖著小順子去撞山壁,未免辜負小順子的一片心意,她才一咬牙,轉身逃命。
跑到了岔路,她隨便選了一條路,沒想到跑到盡頭卻是通往斷崖的死路。
「糟了!」
她正想折返,沒想到山賊已經擺月兌小順子的糾纏追了過來。
她從懸崖邊彎身往下看,幾十、幾百丈的高度讓崖底的流水看起來像腰帶一樣細,跳下去大概得靠奇跡才能活命吧?
「真是害人害己!」她仰天長嘆,「老天爺,如果這是我離宮出走的懲罰,那就只取我的命,放過翠喜他們三個吧!」
撐到最後一刻,眼看山賊就快要逼近,嫣容心想,既然沒有神仙出來解救她,她只好閉上眼,跳崖準備當神仙了!
***
好不容易擺月兌一群如蒼蠅般粘人的官兵,朱楓確認了這山澗邊人煙罕至,正好可以藏身,便把馬栓在尖石柱上,走到水邊掬水喝。
拿下斗笠,一張俊逸非凡的英挺臉孔在月光下如神祇般惑人。
朱楓當然不是他的真名。
只因他無論是搶奪那些貪官、污吏,或者是將搶來的財物分贈與貧苦之人,都會留下幾葉紅楓,「朱楓」之名就不脛而走了。
連官府貼出的告示上都寫著要緝捕大盜「朱楓」,更讓他覺得好笑。
「咦?那是——」
眼尖的他瞧見上游似乎有什麼東西漂流而下,再仔細一看,才驚覺是個人!
他立刻施展輕功越過水面,提升內力抱起落水者,再快速返回岸邊。
「是她!?」
他一眼就認出這名奄奄一息的女子,就是他前些日子在山林間遇上的有趣姑娘。
「喂!你振作點!喂……」
怎麼也喚不醒她,他只好試著清除她咽喉中的異物,壓擠出她月復中積水。
「姑娘,在下為了救你一命,只有得罪了!」
明知她昏迷不醒根本听不見,他還是先君子地道歉,然後捏住她的鼻子,猛吸一口氣,嘴對嘴的灌入她口中。
一連灌了幾口氣給她後,她突然吐出一大攤水,在咳了幾聲後開始恢復了呼吸。
「呼!總算是救回你一命了!」
他松了一口氣,想起剛才接觸那雙冰冷卻不失柔女敕的紅唇,他的臉漲得比夕陽還要紅。
老實說,第一次看見她,他便有驚艷之感。
細致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小巧的櫻唇、晶瑩如星的水亮大眼,活月兌月兌的美人胚子。
而且,她還很有趣!
他甩甩頭,停止胡思亂想,左看、右看都沒有山洞可藏身,只勉強有處凹進去的山壁可以擋風,遮雨,于是他便將她安置在那里。
然後,他撿了一些枯枝回來升火,再硬著頭皮月兌下她身上濕透了的衣物,一件件晾在石頭上風干。
除了褻褲之外,他把她的肚兜也月兌了,他命令自己在月兌下她肚兜的那一刻閉上眼,趕緊用自己先行月兌下的外衣替她遮身,沒有偷偷的睜開眼楮亂瞄。
「奇怪,怎麼我們每次都是在你落難的時候相遇呢?」
他輕輕拂去貼在她臉上的幾綹青絲,清秀卻蒼白的臉龐令人我見猶憐。
「為什麼你會從山崖上掉下來呢?」
是自殺?還是被逼?
他正想著,忽然發現一直昏迷不醒的她終于有了動靜,正緩緩睜開雙眼。
此刻,他才想起自己尚未蒙面或戴上斗笠,當她的視線對上他的同時,他立刻點了她的睡穴。
「只看了一眼,她應該沒什麼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