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一個小賊。」邢亨傾身倚在櫃台上說。
「唉!你要偷東西,眼楮也得放亮點,邢大哥曾是國安局的特勤,你真是……唉!」警察杯杯連唉了兩聲,拿了本子要做記錄。
墨采玲無話可說,她真的偷了他的錢包,可是她真的也被他惡劣的態度激怒了。
邢亨睨了她一眼,對她不服氣的樣子,感到不以為然,這時他身上的手機正好響了,他收回視線,走到門口接听。
「大哥。」來電的是藍拓,保全公司的老大。
「亨,我需要你的支援。」
「什麼時候?」邢亨問,抬起手表看時間。
「今晚在墨家,墨家的千金墨采玲失蹤三天了,墨家老女乃女乃擔心到急出病來了,對墨采玲下手的人是她的叔叔嬸嬸,還說今天會把她交回來,墨氏總裁墨凱森親自去了約好的地點,墨采玲人竟不見了,我今晚就得集合弟兄幫著找人,你來替我保護墨總裁和老女乃女乃的安全,記住了,關于這些事,都別說出去,墨家不想將家丑外揚。」藍拓清楚地交代任務。
「你說……墨家千金叫什麼名字?」邢亨感覺好像在哪里听過,挺耳熟的。
「墨采玲。」
邢亨回頭看那小賊,小騙子,她不就叫墨采玲,此時她含淚的眼正又怨又怒地瞪著他。
「大哥,你大略形容一下她的長相。」邢亨壓低聲音說。
「這重要嗎?」藍拓反問他。
「非常重要。」邢亨萬分肯定。
「從照片看來,有一頭長長的直發,鵝蛋臉,算得上是清秀佳人……」藍拓輕描淡寫地形容。
邢亨臉上垂下三條杠,大哥所說的不就是這個小賊,小賊自己也說是她的叔叔嬸嬸找混混架走她,更巧的是警方並不知有墨采玲這個人失蹤,這和墨家不願聲張家丑又是不謀而合。
她不是瘋人院跑出來的,不是流鶯,她是短暫的頭殼秀逗。「我想……我應該……知道她在哪里……」邢亨推翻先前對于她身分的猜測,困窘地說。
「你說什麼?」藍拓問得急迫。
「你請墨氏總裁過來認人,我想……說不定就是她了,我現在人在……」他說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收起手機,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復雜。
難道她要真是墨家找的女孩,那他就不追究她偷錢包的事了嗎?
看來也只好這樣了,誰叫她失憶了,情有可原,他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追究。
「小李,等一下再辦,我想……是我誤會她了,她並沒有……錯。」他說,私下和警員打個商量,警員苦笑,退回櫃台去了。
第二章
邢亨站在門口等待老大藍拓把墨家人帶來,偶爾回視墨采玲,發現她還瞪著他,他站的位置起碼離她有十步遠,還能感覺到她那兩盞小小的火光投射在他身上,灼得他心情滾沸。
說真的,她生起氣來的樣子有些稚氣,紅紅的臉、紅紅的唇,讓他很想笑。
三十分過了,一輛黑亮氣派的賓士停在他面前。
藍拓率先下車來,接著墨家女乃女乃拄著手杖由墨凱森扶著走進警局,老人家臉色憔悴,神情緊張,口里直嚷著︰「我的寶貝孫女在哪里啊?」
邢亨讓開身,好讓老人家入內。
沈默的墨采玲听見女乃女乃喚她,驚愕地立起身,看見女乃女乃和大哥,她紅著眼問︰「女乃女乃!扮……你們怎麼來了?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噢!我的寶貝兒,是保全公司的藍先生說的,他們公司最強的弟兄邢亨發現了你,我們就趕過來了,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有沒有挨餓?那兩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有沒有對你怎樣?」女乃女乃快步走過來抱住她。
「沒有沒有,女乃女乃我很好……」墨采玲沒提自己受創失憶的事,怕老人家擔心,雙眼悄悄地往邢亨看去,他就是女乃女乃口中那個保全公司最強的人嗎?他幫她把女乃女乃和哥哥都找來了?他不是要抓她來治罪的嗎?
「拓,邢亨是哪一位?我要重重的謝他才行啊!」墨凱森撫撫妹妹的頭,也抱抱她,釋懷地問藍拓。
「他就是邢亨,保全公司首席護衛。」老大藍拓指著邢亨介紹。
邢亨像個局外人站在門口不吭聲,他並不是英雄,這一切都是誤打誤撞,烏龍一場。
墨女乃女乃打量高挺的邢亨,對他報以一笑;邢亨勉強自己向老人家點個頭,視線正巧短暫的和墨采玲交接。
「真的很感謝你。」墨凱森走到他面前來,慎重地和他握手道謝,也遮去了他的視線。
「沒什麼好謝的。」邢亨淡然以對。
「等我一下。」墨凱森從西裝里取出支票本,開了一張百萬支票,撕下來雙手奉上要給邢亨。
「真的不必言謝,區區小事而已。」邢亨板著臉,看都不看一眼。
「這怎麼可以?你真是位了不起的英雄,替女乃女乃找到孫女。」墨女乃女乃走過來希望他能收下。
「真的不需要。」邢亨推辭。
墨女乃女乃和孫子墨凱森互看一眼,會心地一笑,她說︰「你真是個好孩子,明天女乃女乃在家里設宴,請你吃頓飯,你一定要來好嗎?」墨女乃女乃握著邢亨的雙手,慈祥地笑著說。
「這……」邢亨表情僵硬,很不自然,他最怕人家對他太好。
「就這麼說定了,明晚七點,我和采玲、凱森在家等你。」墨女乃女乃誠意地邀請。
邢亨成了啞巴,無法婉拒這個可愛的老女乃女乃。
「那我們先走了,真感謝你。」墨女乃女乃又謝了他一次,對采玲伸出手說︰「寶貝兒,我們回家去。」
「女乃女乃你和哥先上車,我有句話想對這位『英雄』說。」墨采玲說。
墨女乃女乃心想孫女是要向邢亨道謝,就讓孫子凱森扶著上車了。
藍拓拍了邢亨的肩頭一記,低聲贊許他。「做得好。」快步走向墨凱森和女乃女乃,護衛他們上車。
邢亨一時也無法跟老大說清楚事情的始末,只好作罷了,他緩緩回頭,瞥向墨采玲,等著听她要說什麼,他並不認為她會真的把他當英雄,何況她的口氣听來挺酸的。
墨采玲困難地走向他,他緊盯的目光教她驚羞、惱怒,還很緊張。「我們扯平了。」她雙手歸還他的錢包。
邢亨收回錢包,俯視她小臉上溫溫的怒意,柔潤的唇說著負氣的話,她的樣子總能挑動他的心神,可惜他真不懂這哪算扯乎?她說什麼都欠他才對。
「不行。」他似真非真地說,灼熱的眼鎖緊她的。
「我哥要給你錢,你自己不要的。」墨采玲態意地月兌口而出。
「你再說一次。」邢亨心頭泛涼,雙眼霎時迸出烈火,狠勁十足地瞪著她。
墨采玲呼吸很亂,心悸不已,她並不是有意傷他的,無論如何他肯原諒她,不追究她的錯,還幫她把家人找來,她不該再記恨他剛才執意要定她的罪時的蠻不講理……只是她突然發現牆壁上的日歷是六月三十日,她是失蹤三天並不是半個月,他真不該在她最急迫時唬她,害她急瘋了!
「誰叫你要騙我。」
「我騙你什麼?」他冷嗤。
「你害我以為自己失蹤很久了。」
他確實是騙了她,但那是他以為她在晃點他。
「所以我們扯平了。」她在他深不見底的眼色下連說話都困難了。
「不。」他絕不跟她扯平,她從借睡在他車上起,就把他搞得心神不寧,還有他非常在意她以為他是金錢可以收買的人,但他絕不是!「除非你道歉。」
墨采玲臉暈紅,腦子脹痛著,心里知道該向他道歉,不該說錯話傷他的,可是她偏偏說不出口,對於自己的執拗她感到困惑和苦惱,畢竟她從來不是桀騖不馴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