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謝了,不過幸好我的運動神經也夠發達,否則……咦?」話說到這里,她突然像想到什麼一頓。身旁這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將近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瘦高身材在這身昂貴西裝的襯托下,突顯出他完美的骨架以及高貴的氣勢,全黑的打扮讓他看上去給人一種冷和邪的觀感。
他一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內,另一只手上提著一只公事包,兩人四目相對,蘇璟藍腦中靈光閃現—
啊,這個家伙……不就是前天在加州陽光健身俱樂部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男人,也就是那個野蠻女人的男朋友。
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莫非他也是雷氏的員工?
但是據她所了解,雷氏除了電腦維修部的工作人員是八點上班之外,其余的部門都是九點上班,難道他是電腦維修部新來的同事?
雖然剛剛因為他的幫忙,讓她成功的擠進電梯,然而一想到他和那種令人討厭的女人扯上關系,霎時所有的好感消失殆盡。
「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面?」
就在她打算和他來個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突然傳來他充滿磁性的嗓音,蘇璟藍不太情願的轉過頭,禮貌的回給他一記不冷不熱的淺笑。
她裝傻道︰「有嗎?我記性一向不太好,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上周末上午十點二十分,在加州陽光健身俱樂部的網球場,想起來了嗎?」雷毅風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她。她是雷氏的員工?
「噢,我上星期有去那里嗎?欸,讓我仔細想想……」蘇璟藍裝傻的抓抓短發,突然,她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不會吧,你竟然是那個精神有問題的男人?」
「精神有問題的男人?」他忍不住蹙起眉頭,不懂這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是這樣的,上周末我在加州陽光健身俱樂部遇到一件讓人十分生氣的事,有個瘋女人,她很喜歡用球打別人,據我觀察,我懷疑那女人有暴力傾向……不不,不用懷疑,我敢肯定她一定有,從社會安全的角度來講,這種人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會危及周遭人群……」
雷毅風的眉頭越蹙越深。這女人到底想表達什麼?
她故意忽略他臉上的大問號,繼續道︰「這也就意味著,能當這種人的男朋友,本身八成也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家伙。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噢,對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有還有,物以類聚,一丘之貉啊。」
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忍住爆笑的沖動,「我猜你可能听得有些糊涂,反正呢我想要表達的就是—和那個瘋女人有關聯的人,那麼這個人同樣也是一個瘋子。先生,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雷毅風啼笑皆非的看著她。講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在口頭上耍他,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在他生活里,沒有出現過像她這樣的女人。
沒有柔順縴細的長發,沒有性感誘人的緊身套裝,沒有刺鼻的香水味,臉上也沒有五顏六色的化妝品修飾。
她給他一種很清新的感覺,帥帥的、酷酷的,玩世不恭中又帶著幾分自負。
說她像男孩子,她的好身材卻也是簡單的衣物所遮掩不住的,說她像女孩子,她的動作和言談又粗魯得讓人產生不了任何憐香惜玉的感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加州陽光健身俱樂部的員工。」
筆意忽略掉她口吻中帶刺的嘲諷,雷毅風反問。一股少見的興味,催促著他要他弄清楚她的來歷。
蘇璟藍聳聳肩,「因為我得罪了那個瘋女人,很有自知之明的引咎辭職嘍。」
「所以,你今天打算來雷氏求職?」
她大眼一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有何指教?」
雷毅風沉沉一笑,「沒有。」她語氣中帶著一股火藥味,看來朱安娜真的把她惹毛了。
那天他之所以會跟那個刁蠻任性的朱安娜去俱樂部,實非所願,如果不是他之前欠了她父親一個人情,他才沒有多余的耐性去陪那種無聊的千金大小姐呢。
不過那次事件正好給他一個借口跟朱安娜劃清界限,所以對于這個有正義感的前女健身教練,即便她出言不遜,不,正因為如此,他的興趣是越來越濃。她究竟隸屬于哪一部門?
他想了想。今天他一早有個大會議要開,提早來做準備,而這個時間會出現在公司里的員工只有電腦維修部了。
就在這時,電梯門突然打開,蘇璟藍的工作樓層到了,她看也不看雷毅風一眼,正準備踏出電梯時,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閃進電梯,也不管電梯里的人,連按了二十二樓的樓層鍵好幾下,又按住必門鍵。
電梯門關上後,他才有心思注意到別的事,「啊!璟藍,原來你在這里,不得了了,二十二樓的電腦突然……呃?總、總裁?」當他看到雷毅風之後,態度頓時緊張起來。
雷毅風面無表情的對他微微點頭,而蘇璟藍听到同事對這男人的稱呼,不禁偷偷張大嘴巴。不會吧!總裁?他居然是雷氏集團的總裁雷毅風?
她這個動作被雷毅風所捕捉,忍不住投給她一記嘲弄的笑容,「很抱歉,你的大老板就是那個精神有問題的男人。」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他一臉尷尬的表情,「那……那的確令人感覺到……呃,遺憾。」
「總裁、璟藍,你們在說什麼?」一頭霧水的職員困惑的目光來回看著他們,可沒人回答他。
沒多久,二十二樓到了,蘇璟藍和同事草草的跟雷毅風打聲招呼就一起出了電梯。總裁辦公室在二十六樓,而她始終感到,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跟著自己不放。
第2章
原來那女人的名字叫蘇璟藍。
原來她是透過一個叫詹文森的員工介紹,到雷氏的電腦維修部上班。
原來她才剛來公司沒多久,可已和一票同事混得很熟,並獲得很多同性或異性的喜愛,十分受歡迎。
還有,據說她來自香港,父母死于空難,目前在台灣並無什麼親戚,一個人居住,同事們大概是心疼她的處境,對她很友善。
苞雷毅風報告這些消息的人是他的下屬兼保鏢的換帖兄弟—君凌。
君凌小他一歲,自幼失去雙親,從小在雷家長大,身為獨生子的雷毅風將他當成自己的弟弟,大學畢業之後,君凌便在他身邊幫他打理生意,這些年來,兩個人之間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當然,當他向君凌打听蘇璟藍的事時,免不了被那小子問長問短,他避重就輕的帶過兩人認識的經過,說他只是好奇,想了解一下像蘇璟藍那種性格怪異的女人的背景而已。
從來,他接觸到的女性不是千嬌百媚,便是柔弱無骨,抑或是果斷干練的女強人—通常這種女人在他面前,也會變得跟前兩者一樣。
而蘇璟藍,爽朗、幽默,狀似謙恭卻咄咄逼人,優雅中帶著一股慵懶,玩世不恭的態度里帶著幾許精明,她像一道謎,在等待著他慢慢去解開。
不過,君凌嘴角邊那抹不以為然的笑意很礙眼,他淡淡的丟下一句「我從沒看過你對哪個女人好奇」就退出去了,讓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好奇—有什麼特別的嗎?雷毅風想了想,覺得自己對那女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只是好奇而已。
中午的時候,他一反以前外出去高級餐廳用餐的習慣,只身來到集團的員工餐廳。
因為他听君凌說過,每到用餐時刻,這里是那些基層員工聚集在一起聊天和交流感情的最佳場所,他想,蘇璟藍應該也會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