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自不量力說自己是一部幸福制造機,但至少她可以對他好。
漾著笑,她起身摺好被子,進浴室梳洗,回到房里更衣時,她先打開電視看晨間新聞的天氣預報,一打開電視,畫面上卻是記者包圍著一個西裝革履、目光咄咄、氣勢逼人的老太爺。
「冉太爺,冉在天就是您最屬意的接班人嗎?他有能力讓冉氏旗下的飯店起死回生嗎?外傳他是您的私生子,您要不要做個說明?」平面媒體記者把錄音機送到人家嘴邊。
「冉太爺,您和太夫人也有一個女兒,她不爭取您名下的飯店資產嗎?」電視台記者也當仁不讓,把麥克風推向前去,像是恨不得塞進人家嘴里似的。
「我的安排,自是有我的考量,那小子是學管理的,有碩士頭餃,還擁有多項廚師資格,他不行,還有誰行?」冉太爺沙啞出聲,重重的蹬了手杖,不悅的揮開記者,搭上黑色賓士走了。
螢幕迅速轉成記者緊握麥克風的特寫鏡頭,激動的說︰「冉太爺雖身陷財務風暴,仍不改強硬的行事風格,而他的私生子冉在天將接管冉家所有資產,成為台灣獨一無二的飯店業鉅子,是會為冉氏再造春天,或者讓冉氏再陷入另一個危機呢?本台記者將持續為您做追蹤報導……」
齊珊珊愣了愣!這是關于冉在天的新聞報導,那位冉太爺就是他爸,他口中的老頭!
她沒在畫面里見到冉在天,但她已經知道他年老時,會是什麼模樣了!
他和他父親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硬,一樣惡,兩個相同性格的人稜角相對,勢必有人要受傷……
但他父親怎會公然說謊呢?不是他「安排」冉在天接管飯店,應該是他們父子之間另有協定吧!冉在天親口跟她說過,他要「老頭」把他母親迎進冉氏宗祠!何況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接受任何安排的。
噢!她差點忘了,她不能管太多的,她只是總裁……特聘的冉氏飯店餐廳部總經理……真是好長的名稱,害她老記不住。
說正格的,他的事,她還是旁觀為上策,要疼他放在心底即可,不能明著來,方能保她跟他相安無事!
而且上班要來不及了,她沒時間再蘑菇,趕緊換衣服去嘍!
***bbs.***bbs.***bbs.******
三年後的冬季——
「這是我預計在冬天推出的各餐廳的菜單和優惠價格,幫我看一下。」設立在台北,冉氏飯店二十樓的總裁室里,一場會議才剛散會,齊珊珊見冉在天終于有了空檔,才上前把她精心策劃的菜單交給他過目。
她成為冉在天的員工已逾三年,跟著他跑遍日本、馬來西亞、吝里島,又回到台灣,參與過無數會議,跟他一起打拼。
他的惡魔本性一點也沒有改變,脾氣硬,對公事要求嚴謹,對員工也相當嚴格,因此冉氏所有飯店在他的領導經營下,無論是客房部或餐廳的業務量早已超越往年水準,上市股價是同行之冠,讓瀕臨倒閉的冉氏,有了另一番新氣象。
外界稱他飯店業鉅子,商業刊物常有他的消息,他的一舉—動都很受矚目。
當然,這不是憑空而來,是他用時間和體力換來的成果,這三年來,他幾乎天天都忙到三更半夜,和其他經理人討論各種企劃案,不斷想法子推廣吸引客源。
但是,在成為知名人士後,他的應酬也接二連三的來,三下五時就有宴會邀約,他的異性緣也不賴,常有名女人跟他一起登上報紙版面,外傳最近他交往的對象是一家知名電子公司的千金小姐,叫楊玉環,和古代的美人楊貴妃同名。
而她呢?她變成了「隱形人」,常出現在他的周圍,卻是除了公務外從不曾跟他「交心」過;雖然公司里很多人都覺得他對她很特別,從沒听過他大聲對她「批評指教」,但說真的,她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不一樣,不過就是對她說話比較有耐性一點點而已,他對外面那些名媛才特別吧!她暗中吃醋,可從不讓他知道,反正他也不會知道……
「很不錯。」冉在天掃了菜單—眼,還給她。
她懷疑他沒有真的看進眼底。「我有個主意,我們在台灣東部開發的新度假飯店,可以設計成吝里島VILLA的形態,讓繁忙的國人不用出國也能享受大自然的風情,達到完全的放松。」
「這主意很好,待會兒開會我會提出來討論。」他端起桌上未動用過的茶喝,很滿意她的用詞,她和他等于我們,實在動听。
「那我去傳真了。」她得把菜單分別傳送給國內外的二十四家餐廳,這其中有各國的料理。
她還沒走到門口,男秘書進來了,手上拿著一張邀請函。「總裁,楊氏電子的千金楊玉環明天辦生日宴,邀請您參加,還有冉太爺知道您回國,今晚在家中等您回家吃飯。」
「幫我備禮送到楊家,那個找我吃飯的人約幾點?」
「七點。」
「知道了。」
齊珊珊放慢腳步,偷听著冉在天和秘書對話,他不參加楊家千金的生日宴,她暗喜,他要回家和冉太爺吃飯,她則很驚喜……他們父子關系一定是有改善了。
秘書腳步從容,一下就超越她,走出門外了。
「你來一下。」冉在天喚著。
齊珊珊回首,他喚的可是她?室內只剩她了。「叫我嗎?」
「要不呢?」他笑著,分外的俊逸有型。
她發覺他最近常笑,應該是事業如日中天,春風得意使然;她漫步走回去。
「什麼事吩咐?」
「七點跟我回去淡水。」
「你和你爸聚餐,我去不是太礙事了?」
「我叫你去,敢不去?」他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近點。
她沒去過他家,若是平時,他要她—起應酬,她會說「好,我去」……可她今天脾氣很拗,想改個新詞。「找楊小姐去不是比較合適?」
「誰是楊小姐?」他不解。
「天天都在『洗身軀』的楊貴妃啊!」她無厘頭的把電視推銷喉糖的廣告拿出來說。
冉在天听不懂,但他可以明白她說的是楊玉環,他放開她,大手撐在堅毅的下巴,諱莫如深的研究她……「你今天不太一樣。」
「是多了一雙翅膀,還是頭頂長角了?」她輕淡的說。
「我發現你現在連說話都變快了。」他饒富興味的評論她。
「現在才發現哦?」其實她的疹子好多了,是拜他的手所賜,可她也沒機會對他說。
「你真的怪怪的,是不是又發作了?你好像很久都沒找我借手了?」
「其實我已經差不多快好了。」她報給他知道。
「真的?我要看。」
「看什麼?」
「你的腰。」
她退開一步,不信他會提出這讓人害羞的要求。「不要。」
「我不能驗收成果嗎?」他立起身來問她。
「你把我說得像你事業的一部分。」她才不要。
「你是嗎?」他玩味的笑。
她很挫折,不說話,想走了。
「讓我瞧瞧,一眼就好。」他伸手攔她,灼熱的瞥她微慍的嫣紅雙頰。
「這里是……辦公室。」
「那到里面如何?很隱密,不會有人看見你的秘密。」他指的是他的專屬休息室。
「就一眼哦!」她特別聲明;他但笑不語,逕自往里頭走去。
她把菜單借放在他桌上,跟了進去;他關了門,開了燈,等著她。
她小心的把白襯衫從窄裙里拉出來,把衣服掀高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