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如出一轍,再刷另一張,不行,再刷……直到那一掛讓她在精品店無往不利的信用卡全都刷過,居然沒一張能用的,不只店員用懷疑的目光瞥她,就連其他客人都對她「照過來」,且竊竊私語……
「真是邪門了!」她臉黑黑,不相信她「精品店女王」的封號會毀于一旦!她噘嘴,手伸進凱莉包里拿她專屬的皇後手機,想打電話回台灣向大哥求救……
「不用打電話了。」
這霹靂無敵可恨的男低音……是……龔天擎!他怎會出現在香港,而且是在女人的精品店?
媚芸的頸子像是突然卡住了,慢動作回頭看……真真是她的仇家龔天擎,一身高貴迷人的黑西裝,襯得他格外有型,那頭令人「望之生恨」的長發性感的垂在他寬闊的肩頭,冷銳又似嘲笑的黑眸遠遠的瞥著她。
噢!世界真是小,她竟和死對頭狹路相逢。
「可惡……」她小小聲的低啐。
「刷我的卡吧!」他說,取出一張亮閃閃的金卡夾在手指間。
要用死對頭的卡?她寧可不買。
「哼!」她高高昂起秀氣的下巴,臉偏一邊,眼神是十足的不屑。
「大哥下令把你所有的卡全停用了,所有的銀行全力配合。」龔天擎扯唇一笑。
「啊∼∼」媚芸一點也不信會有這種事,她和大哥血濃于水,他怎可能這樣「大義滅親」?瞧龔天擎這家伙撒了這天大的謊竟還笑得出來,一定是他搞的鬼!「別以為你是赫家總管就了不起,敢管到小姐我頭上來,我要你好看!」她陰陰的睨他。
「我不只管,而且管定了。」龔天擎寒笑一聲,微微晃了一下手中的信用卡,像是提醒她「要用就快點」。
媚芸瞪了他一眼,一肚子鳥氣,光看他的眼神,她也知道他意指她是赫家的米蟲,不事生產,只會消費。
「我絕不用你的卡。」她冷冷的說,嘴巴硬,心底其實很想拿他的卡來一解自己的窘境。
「那就拉倒。」他輕快的收回信用卡。
她表情很ㄍㄧㄥ,心底哀叫。
「擎哥,你怎麼一回頭就不見人影了……」一個輕揚的女子叫喚聲飄過來,美麗的倩影隨即也到來,一只細白的柔荑搭上龔天擎的肩。
媚芸瞪直了眼,那女生她認得,她叫葉安柔,是她國中同班同學,是班上最矯揉造作的惡心女,看龔天擎打籃球時,她一定「失聲」于他,還叫得特別起勁!
他們是何時?何地?為何?勾搭上的,怎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赫媚芸!你怎麼也在這里?真是太巧了,我和擎哥是來參加泛亞洲區的石化業代表會議的,會館就在附近,我們開完會出來吃飯,順便逛個街,沒想到會遇見你,你不會也是來參加會議的吧?真是難得哦!你轉性啦?我記得你以前讀書時都『不務正業』,很少在學校看見你哪!有人說你身體不好,常臥病在床,是個病西施;也有人說你是迷偶像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啊依我看你也不必太努力啦!你是餃著金湯匙出生,注定來享福的,你們家可不是普通的有錢吶!哪像我們要拚命用功,期待自己出人頭地,你知道嗎?我爸現在把加油站的業務都交給我處理哦!我現在是連鎖企業的負責人呢!而且擎哥人真好,給了我不少寶貴的意見呢……」
「給我……閉∼∼嘴∼∼」什麼金湯匙、銀湯匙的,她還鐵飯碗加不誘鋼筷子咧!媚芸臉色黑森森、陰沉沉,真不知這女人要「唱」多久,經她這一廣播,強力放送,所有人肯定都對她有更深一層的認識了。
最差勁的是那個壞胚子龔天擎,他不幫忙叫那女人閉嘴也就算了,居然還抿著唇,喉結隱隱乍動,極力憋著笑,看得她更氣壞了,他就這麼樂見她被糗?真可惡啊!
媚芸深吸口氣,勉強裝笑臉,回頭對店員說︰「我不買了。」
說完她誰也不理的走人,經過葉安柔身旁時,順手從凱莉包里拿出一只在愚人館買的魔術粘蟑螂「送」給她,眼看那只幾可亂真的蟑螂就黏在她的肩頭上,她愉快的笑了……
沒一會兒,她背後傳來葉安柔見鬼似的尖叫聲。「啊!哇∼∼救命啊!啊∼∼我快昏倒了……救郎哦……」
媚芸淘氣的揚著眉,唇角勾起惡作劇的笑。只是只假蟑螂,又不是恐龍,她也能把尖叫的功力發揮得這麼淋灕盡致,真是夠了!
兩名服務生為她開啟精品店大門,她笑著走出去,搭上飯店專車,頭也不回的閃人了。
回到海港旁的精致大飯店,進了舒適的套房,她關上門,隔絕了室外的人聲、車聲,但一室的靜謐並沒有讓她得到些許的平靜;龔天擎那家伙明顯幫著外人在嘲笑她,真的讓她很火大。
她踢掉高跟鞋,隨手打開小冰箱,拿出一罐礦泉水,打開瓶蓋就咕嚕咕嚕喝下,想消去一身的火氣,可是愈喝火氣愈旺,腦子還一陣暈眩,怪怪∼∼這水的味道不太一樣,好嗆人!
看清楚瓶身的標簽,不是礦泉水,是一瓶白蘭地酒噢!她一定是氣昏頭了,一時眼花拿錯。
她放下酒瓶,想想不太對,這冰箱怎麼會有酒?她記得飯店只有供應礦泉水和巧克力啊!抱著昏眩的腦袋,再打開冰箱瞧,里頭多了三瓶相同牌子的酒……她記得在家里見過這個牌子的酒,是龔天擎常喝的牌子,怎麼飯店的冰箱會有這東東出現?
納悶之際,房門被打開來,飯店三名門僮手里分別提著、捧著許多大小不一的袋子和盒子入內,她眼尖的看到盒子和袋子上印著剛剛去血拼的精品店logo,歪歪斜斜的走過去打開袋子瞧,正是她選焙的衣服,連那件淡紫色旗袍也在。
「這是干麼?」她沒有付帳啊,而且這些門僮也太隨便了,沒有她的允許竟敢擅自入內?
「放在床上就行了。」龔天擎的命令聲從門外竄進她的耳里,敲疼了她的耳膜,也讓她吃了一驚。
她想走出門外去看個究竟,但不勞她費事,龔天擎已經進來了,他從皮夾里取出小費給三名門僮,然後關上門,走向她。
她圓滾滾的眼珠子瞪著他,一時竟忘了要對他來個潑婦罵街,只能頭昏昏的問︰「你……怎麼會有房間的鑰匙?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他沒有回答,只是站定在她眼前,低下頭來,俊臉靠向她,鼻尖幾乎就要觸踫到她的唇!
她一怔,震驚到極點,跟他認識那麼久,從小「同居」在赫家,她從沒跟他這麼靠近過,也不知自己是嚇慘了還是怎地?心亂跳一通,臉好熱,全身僵直,動也不敢動,只能用斗雞眼瞪著他……
「你不覺得……我的眼神怪怪的嗎?」她屏息的提醒他,他未免也靠得太近了點,再不離遠點,她可是會生氣的。
「嗯∼∼你看起來像只小斗雞。」龔天擎拉開了一點距離,看清楚她的眼楮,下了定論。
厚∼∼「我是在瞪你耶!靠這麼近做什麼啦?」她心底又氣又紛亂。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我聞到了酒味……你偷喝我的酒?」龔天擎把臉移開,濃眉皺緊,嚴重質疑她。
媚芸扶住自己沉重的額,真想給自己一拳,再賞他一個「鍋貼」。她不該喝了酒還昏頭的對他產生不該有的綺想,而他這惡棍更不該莫名其妙的闖進她的閨房來騷擾她。
「我是在神智不清的時候不小心喝了,但都是你害的,你怎麼可以潛進我的房間來放酒在冰箱里?我的冰箱又不是寄物櫃,沒跟你收保管費已經便宜你了,你還好意思聞我?」她大大發嗔,哩啪啦的罵人,最後才發現她那句「聞我」,乍听之下像極了「吻我」的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