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事離我遠一點,我絕不跟妳同床。」他惡狠狠地指著她的鼻子警告,吼出滿腔對她的排斥感。
裘蜜雪臉色蒼白,雙唇微顫,怔愕地無法反應。
「我坦白告訴妳,娶妳完全是為了我父母,妳嫁入雷家最好認清妳自己只是雷家的媳婦,我不會把妳當老婆看待,夫妻只能是有名無實!」
裘蜜雪像被打了一記火辣的耳光那麼震驚,這才發覺他瞪視她的利眸,是那麼的無情且駭人。「為什麼?」她眼底蒙上淚霧,疑惑地望著他。
「妳只要記住我說的,不必問為什麼。」他咬牙切齒,神情火爆地瞪著她一副弱不禁風的脆弱模樣。
「你……怎麼……這麼專制?」她被他嚇得快昏厥了,可是她仍想問個清楚,否則她會整夜睡不著的。
「誰要妳認人不清就亂嫁。」他邪佞地冷笑。
「你……不喜歡我?」
「沒錯。」他狠心低吼,可不管這話有多毒辣。
裘蜜雪終于知道他心底怎麼想了,他並不是心甘情願娶她的,可悲的是她跟他拜了祖先,結婚儀式有眾人見證,她已經「死會」了,他才對她這麼說,是不是機車的太過分了,早說她不就可以先靠邊閃,還有轉圓的余地啊!
真是好可惡!她哭了,想向雷家爸媽說清楚,也許她還能有條生路,于是她移動發顫的雙腳往門口走去……
「妳去哪里?」雷風雲一個箭步攔住她,挺拔的身軀擋在門口。
「我去找你爸媽說清楚,我不想留在你家了,也可以盡早還你自由身……」她仰望山一樣高的他,瞧他眉目緊擰,深沉的眼色令人捉模不定,教她心生畏懼……
驀地,他的大掌伸向她的頸子,她駭異地緊閉雙眼,以為他恨不得要掐死她了,但他沒有,他以指背輕佻地挲摩著她,害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接著她听到他沙啞如惡魔般的低語!
「妳只要敢說一個字,我會擰斷妳縴細的頸子。」
「為什麼?」她睜開眼楮,面對他可惡的脅迫,更加迷惑了。
「我家老頭禁不起妳這番話的摧殘,他有病。」
「你……才有病。」而且是精神病外加人格分裂,說不定還感染了天氣癥候群,拜堂時不是還好端端的,現在卻變得像凶神惡煞,她真後悔對他一見鐘情……或者這才是他的真面目,英俊的外表只是「金玉其外」?都怪她把結婚想得太簡單,也把愛情看得太容易了。
「妳听好,在老頭的有生之年,我都不許妳離開雷家。」雷風雲冷瞧著她淚雨蒙蒙的眼,一點同情也不給。
裘蜜雪沮喪地垂下眼簾,不肯再和他凶巴巴的目光接觸,從他的眼中,她可以明白自己是不受他歡迎的,他是不得已才娶她的,而且他不打算「用」她,她這個老婆只是個「擺設」,瞞他父母的耳目,她好悲慘啊∼∼十八歲就得守寡,而且還是守活寡。
她要照他的話做嗎?暫時吧!她需要時間想想自己的未來,現在她只想逃開他的逼視。「好,我答應,你讓路。」
「去哪?」他由不得她亂來。
「我回去原先的房間睡,總行了吧!」裘蜜雪輕拭去滑落在頰上的淚,擠出一抹無所謂的微笑重新面對他,把自己的心嗯隱藏。
他盯著她臉上那抹和淚眼完全不協調的淡然笑意︰心悄然被敲痛,她怎能用逆來順受的態度來讓他心軟,吃軟不吃硬是他最大的罩門啊!和她楚楚可憐的表情相較,他簡直像頭蠻不講理又氣急敗壞的老虎,其實他只是希望跟她說清楚彼此的關系,並沒有傷人的意思,他要她明白他絕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左右,這是他天生的性情。
若是自然的相遇,因感情而結合,那會讓他舒坦許多,偏偏糟老頭亂點鴛鴦譜,苦了他,也害慘她。
「不準,妳得留在這個『新房』,總之妳不能走,現在給我躺到床上去。」
裘蜜雪有些驚訝,她不知為何他臉上駭人的戾氣突然變淡了,口吻也客氣了許多,這是怎麼了?「這里只準備一套床褥……你又不跟我同床……那你睡哪里?」
「不同床的意思是……」他聲音突然變得低啞。「我不會踫妳。」
她听懂了!盡避他說得婉轉,卻帶給她無限悲哀。
而既然仍是要睡在同一張床褥上,可不可以給她一捆繩子?他不準她踫他,可是她睡相一向很糟,喜歡翻來翻去,像煎魚一樣,萬一不小心觸踫到他,他不是又會「獸性大發」地訓斥她?!
她正想說出自己的困擾,窗欞外突然飄來兩抹詭魅的影子……她睜大雙眼瞧。
雷風雲看見她古怪的表情,也順著她的視線朝一旁的窗子望去,毛玻璃外有兩道人影飄來晃去、探頭探腦的,像在演皮影戲。
「啊怎麼還沒有熄燈?」其中一道人影有意無意地說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要聊天一輩子有的是時間……」另一個人影也加入,還竊笑起來。
雷風雲臉黑黑,他那雙父母真是的,這麼晚了不去睡,運跑來監視他。「變態!」他低啐,立刻就熄了房里的燈,揪住裘蜜雪的手臂,將她拉到床邊,接著他和衣躺下。
裘蜜雪一時無法適應黑暗,而且雷風雲一下子放開她,她失去了方向感,完全看不清一景一物,往前探,觸踫到的像是柔軟的被褥,她小心地再往前移動,地踢到一塊鐵板,腳趾好疼啊!她本能地縮回腳,蹲去用手模模剛剛踢到的東東,小聲地問︰「你……在哪兒?」
雷風雲胸膛繃得死緊,全身轟然炙熱,這丫頭是在給他裝傻嗎?一雙軟綿綿的小手在他胸前亂模一通,還敢問他在哪?他的大手定定地揪住她的一雙柔荑,不準她再造次。
裘蜜雪詫異著,漸漸適應黑暗的雙眼這才看清楚,他大哥正躺平在她的正前方,而她又犯了他的禁忌她模了他!驚駭地對上他的目光,他正冷幽幽地覦著她。「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趕緊道歉。
「還不躺下。」他低聲下令,用下巴告訴她,雷家兩老還在門外。
裘蜜雪僵硬地回過頭去瞧,窗外的兩道影子果然還在飄,在走廊的小燈映照下,老人家的身影更加清晰可見。
「可是……我不習慣穿這樣睡啊!」她細聲說。
「那妳想怎樣睡?」雷風雲耐著性子低聲問。
「我一定要換睡衣的。」
他的鼻息噴出一長串下耐的煩躁之氣,甩開她的手,壓低聲音說︰「去換。」
「我……忘了衣櫃的方向了。」她深感困擾。
「妳的正前方約兩米距離。」他給了提示。
「哦!」她像貓兒似地趴著,匍伏前進,輕輕越過他的身子,還不忘有禮貌地說︰「對不起,借過一下。」可他的身軀實在太寬,她的膝蓋很不小心的就壓在他硬實的月復肌上……
「呃……」他惱怒得快噴火了,哪有這樣的「借過」方式?
「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壓疼你……惜惜,不疼不疼哦!」她很抱歉、很抱歉地求饒,忘了不能踫他,還一直給他「惜惜」。
他的忍耐已到了臨界點,氣息也變得混濁,身軀莫名燥熱,她的小手不停地撫模他是想怎樣?他是有血有肉的平凡男子,不能任她胡來!最詭譎的是他居然在倏之間就有了「反應」。「住手!」他痛苦地發出最嚴厲的警告。
裘蜜雪猛地收回手,苦笑地說︰「我竟然忘了你是不給人家踫的,不好意思哦!」她再次道歉,在他可怕的視線下逃之天天,趕緊往衣櫃爬去,由地上一堆掉落的冬衣顯示,衣櫃就在不遠處,她再往前挪動,終于找到敞開的衣櫃,伸手進里頭模索,用手指感受衣服的質感,很快地找到放在底層的睡衣,可是……她要去哪里換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