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怪自己整天心神恍惚不定,居然忘了帶鑰匙了。「怎麼這麼糊涂?」她懊惱又緊張,趕忙跑到自己房間那個方向,試圖打開窗爬進去,手才一踫到窗欞,地一陣麻木感令她驚詫的收回手,這窗子竟是通電的!可想而知,她一出門房子的保全系統就自動開啟了,要進屋非得要那只密碼鎖!
糟糕!懊怎麼辦呢?太陽愈漸西沉了,天色也愈來愈暗,難道她得一直都待在屋外嗎?
是了,除非她能穿牆,她萬念俱灰,失神地走向葡萄圍,坐在藤架下,蜷曲起膝蓋,望著屋子打不開的門,淚無法抑止地流著,悲淒地任由絕望把她淹滅,讓黑暗的夜幕把她吞沒,她知道這次真的完蛋了……
費允翔才一下飛機就到停車場領車,準備回家。他在車上打開行李,取出最新科技的掌上型衛星視訊手機,開啟。這些日子他都是透過這個新玩意兒,接收電腦管家所看到的、听到的,也就是說,他家中那個寶貝女人做過些什麼、說過些什麼話,他全都能從這個掌上型衛星視訊手機得知,並且回答她。
他清楚地知道她安全地待在他的地盤上,雖然她時常往外跑,但令他安慰的是,她始終沒有擅自離開那片遼闊的土地。
想起她,他的心窩總有股暖流,雖然在船上他們有些爭執,但好男不與女斗,時間終究沖淡了那些不快,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神奇的思念,他掛心著她,在執行任務後,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只有……回家去看看她,他從來沒有如此牽掛一個女人,像牽掛她這樣麼深切。
而經過長途飛行,他已有十幾個小時沒有看見他那個寶貝女人了,她現在在做什麼,是否安好?
他按了一組號碼和電腦管家連線,下指令搜尋她的蹤影,卻一直沒見到她,以熱感應掃描樓上的動靜,毫無反應。
怎會這樣?現在已是深夜兩點,通常這時間她都上床睡覺了!
她會是去哪里,難道走了?
他心頭掠過許多可能發生的壞事,對她的擔心更勝過一切,俊臉繃得死緊,片刻也不停留,火速倒車,出了停車場,狂飆回家……
本來需要兩小時的路程,在他連闖了紅燈,頻頻加速下縮短成了一小時半,車子像火箭一樣直奔家門口。
他下了車,大步走向大門,放進密碼鑰匙,進了里頭,直接進她的房里,果真,她不在,但衣物都整齊的掛在衣櫃里,而且密碼鑰匙也在桌上,這顯示她並沒有離開。
他又奔出房外,上樓找人,樓上也不見人影,他打開窗大吼︰「全小賢!」
三秒內,沒人應答。
難道……會是跑到樹林里迷路了?或者遇到野生動物……
費允翔萬分不安,奔回自己房里,在床頭底下按了一只開關,原木打造的牆立刻朝左右開啟,里頭出現的是截然不同的一道金屬牆,他走過去輸入一組密碼,一層層堅若磐石的機關門自動打開來,里頭存放著數也數不清的科技武器,他進了里頭,以最快的速度取出夜用獵槍,甩到背上,拿了探照燈,很快地踅出,關上開關後,層層機關又封鎖住。
他疾奔下樓,到後門外的車庫,騎上越野摩托車,打開探照燈往樹林里狂馳而去,他一心只想她平安,他想再看到她,若是她有任何閃失,他絕不原諒自己!
他被自己這樣強烈的心念撞擊著,一股熱切的感受從心底最深處溜了出來,他知道那感覺叫愛、叫疼!他早已在不自覺中放任自己用心地去疼愛她,盡避她時常跟他是有理說不清,有時又倔強得要命,但總忘不了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嬌羞的樣子深深烙在他心底,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只接受她成為他的包袱,他更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那會遠比自己受到傷害更教他痛苦,他要見到她好端端的、活跳跳的才安心……
全小賢昏沉沈地睡在葡萄園下,恍惚中她好像听到費允翔在叫她,還有稀奇的摩托車聲……她痛苦地睜開眼,抬起頭探望四周,並沒有人,有點遠的大廳里雖亮著燈,但那燈光通常在晚間就自動會亮起,不足為奇。
她低嘆一聲,百無聊賴地把臉貼在膝上,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剛要睡著,又听見摩托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她打起精神,聆听那聲音,真的愈來愈近,再度睜開雙眼,她看見摩托車的燈光朝她而來,亮得她睜不開眼,她心生警覺,想是仇家找上門來了?!費允翔又不在,她該怎麼辦?
她本能地挪動小屁屁,伏身爬進藤架深處,她爬啊爬,心底緊張得要命,那車燈更近了,光束直接打在她身上,她嚇得渾身發抖,心想這次她鐵定完了,突然間一聲疾吼聲從她身後傳來──
「全小賢,你在干麼?!」
她認出那是費允翔的聲音,不是仇家,頓時驚喜萬分,她想出聲喚他,可干涸的喉頭發不出聲音來。
「全小賢!」費允翔終于找到她了,他跑遍了樹林、水塘,沒見到她,急得快瘋了,轉而朝葡萄園來找人,沒想到她就在這里,整個人趴在葡萄藤架下,行徑詭異,看起來像個小難民!
「我……我在這里……」全小賢爬起來,淚盈滿眶地望著他,他走下車來,立在離她三步遠處,頎長的影子覆在她的身影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听著她發顫的聲音,心情激動地走向她,看到她小臉憔悴,雙眼綴著淚,一顆心不禁絞痛起來,轉而柔聲問她︰「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我忘了帶鑰匙……」她困窘地瞥他,他的發被風吹得好亂,眼色顯得好嚴肅,但他並沒有惡意地嘲笑她,這讓她心底好過了些。
「我剛剛回來就一直在找你,還喊過你,你沒听到嗎?」費允翔忍不住伸出手指,輕柔地拭去她頰上的淚。
「我……睡著了。」全小賢驚訝著,他居然一回來就找她,她好感動啊!
「你在這里待很久了嗎?」他心疼得很。
「嗯,我好餓,也好渴……」她聲音沙啞,覺得自己好糗。
「來,快進屋里。」他拉起她。
「你有帶鑰匙嗎?」她手心微微發顫的讓他握著,但她已分不清是餓得發昏才發顫,還是他的靠近使她顫抖?
「當然。」他瞅著她不安的眼神,不舍地把她扯進懷里擁住。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脆弱地哭了,她真想就這麼倚著他壯闊的胸膛,膩著他……可惜她只是他的一個包袱,她沒忘。
「別哭,寶貝……」他安撫她。
「什麼寶貝?我不是你的包袱嗎?」她傷心地問,整個人仍倚著他。
「你記性怎麼這麼好?」他逗她笑,並未說出心底對她的牽掛,也沒有表露出真正的情感。
「我天生就是好記性。」她有點惱的推開他,走向屋子。
費允翔搖搖頭,火速騎上摩托車追上她。「上車來,讓我載你比較快。」
「不要!」她噘著小嘴不理他。
他也不強求,一路緊跟在她身畔。「住在這里還能適應吧?」他問。
「不適應,一點也不適應,這個笨房子,連個電話也沒有。」她嘴硬不說自己是不適應沒有他在,必須一個人獨居。
「不好意思,我常不在家,只用手機,所以沒有電話。」
「……」她沉默地加緊腳步。
他追了上來。「我以為你會喜歡上這里的風景。」
「這里的風景根本沒什麼特別的。」她沒把真正的心情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