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所遇非人,可是她的心中還是有著一份真愛啊。正是這種愛讓她傷心欲絕,讓她放棄自己的生命來成全王子。雖然王子背信棄義,不值得狐女如此的付出,但你不能否認狐女的愛吧?」上官邱哲說。
「是這樣嗎?」雲天將信將疑,王子就像她的父親,有了新人忘了舊人,而她的母親就像是可憐的狐女,只能郁郁而終。
「你知道琵琶魚嗎?」上官邱哲摟進雲天。
「琵琶魚?」
「在寒冷、黑暗的深海里,幼小的雄琵琶魚生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雌琵琶魚。它們行動遲緩,生活孤獨,彼此在尋找著對方。雄琵琶魚如果找不到雌琵琶魚,就會黯然死去;當雄琵琶魚發現雌琵琶魚時,就會咬住它的頭部,月復部或鰓部。久而久之,雄魚和雌魚附著處的皮肉完全粘合在一起,慢慢地兩條魚的血管也彼此相通,真可謂血肉相連,永不分離。這就是琵琶魚的愛情。」上官邱哲微笑著說。
「哦!」雲天看著上官邱哲的笑臉,說,「雨朦曾經說過,上帝在造人的時候,起初兩個人是結合在一起的,可是上帝又覺得這樣的‘人’力量太強大了,足以威脅自己的統治,于是將兩個人分開,各自為陣,飄落凡塵。于是,我們窮盡一生,只為尋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握緊他的手,希望此生再也不會松開。」
「呵!」上官邱哲笑笑,更加握緊雲天的雙手。
「狐女和王子最終有那樣的結局是因為他們其實並不是對方的另一半嗎?」雲天轉頭看著上官邱哲問,晶亮的大眼有著困惑,也有著不確定。
上官邱哲微笑著低頭吻上雲天的雙眼,細細地吻著,這樣的柔情奇跡地撫平了雲天不安的心,上官邱哲溫熱的身體也溫暖了她的心。
上官邱哲緊緊地抱著雲天,在她耳邊緩緩地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雲天抱著他,眼底有著淚,「夠了,這樣就夠了。不管將來如何,至少我們現在在一起,不是嗎?」
「雲天……」
上官邱哲嘆了一聲,俯首封住了她的檀口,將自己滿腔的情意全部傳達給她。遠處,海鷗和海燕依舊飛旋徘徊,戲水的人兒依然是興高采烈……
這天放假,雲天和同事調了班,準備和上官邱哲好好打掃一下屋子。雲天穿著舊的牛仔T恤,頭上扎著頭巾,手里拿著吸塵器在客廳里走動著,而上官邱哲也差不多打扮,拿著抹布仔細地擦著家具。兩人說笑著,手里卻沒有停歇。
這時,鈴聲響起,雲天看了上官邱哲一眼,帶著納悶走到門口,接通對講機,樓下管理員的聲音傳來︰「畢小姐嗎?」
「陳伯,有事嗎?」
「樓下有你的訪客,是一位畢夫人。」
「是她?」雲天驚訝,自從她離家搬到這里,可姨總共只來過三次,不知道她這次來會有什麼事?雲天考慮一番,決定見她。
「請她上來吧!陳伯!」
「好的!」
幣上對講機,雲天打開大門,靜待可姨的到來。
「天兒,誰啊?」上官邱哲納悶地看著雲天一動不動地倚在門邊,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呃,是我爸爸的妻子。」
上官邱哲不解,雲天正想解釋,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他們所在的十五樓,電梯門開,一個氣質高雅的婦人走了出來,停在了雲天面前。
「嗨,雲天!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雲天淡淡地說,身體一轉,「進來說吧!」
可姨驚奇地睜大眼楮,覺得現在的雲天和以前好像已經大大的不同了,雖然她還是面無表情,但是語氣里卻沒有了以前的硝煙味。
看著可姨走進屋里,雲天心里也是很不可思議,她很奇怪自己看到可姨竟然沒有以前的那種憎惡感。
「坐吧!要喝點什麼?」雲天在沙發上落座。
「茶就好!」可姨在沙發上坐下,環顧著四周和跟在雲天身邊的陌生男人。
「你們聊,我去泡。」上官邱哲拍拍雲天的肩膀,轉身向廚房走去。
「他是?」
「他叫上官邱哲,是……我的男朋友!」雲天回答。
「是嗎?他……看起來不錯!」可姨心喜,很高興雲天終于找到自己幸福。
「阿姨,請用茶!」上官邱哲將茶杯放在可姨面前,又放了一杯橙汁在雲天面前,「你們慢慢聊,我先回房了。」
「你們……住在一起?」可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的感覺,雖然這麼多年,雲天從來不把她當母親看待,可是她卻是把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雲天能交男朋友,她當然為她高興,但是他們住在一起……她不知道該是反對還是贊同。
第5章(2)
「是又怎麼樣?」誤以為可姨想反對,雲天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
「你別生氣,我沒有想怎麼樣,只是問問而已。他對你好嗎?」
雲天盯著她的眼楮看了一會兒,那里面沒有她一直以為的鄙棄,有的只是關心,她不由得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雲天問。
「……」可姨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你父親病了!」
「什……什麼?」雲天愕然。
「是心髒病。」
「發生了什麼事?」雲天問,她從來不知道他有這個病。
「你爸公司里一個信任的下屬出賣了公司,將招標文件賣給了對方公司,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大的損失,卻讓你爸給氣得心髒病發。」可姨解釋,擔憂之意溢于言表。
「他……沒什麼大問題吧?」雲天心里很擔心,她以為她會幸災樂禍的,可是面對這樣的消息,她還是擔心極了,畢竟……媽媽去世後,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是沒什麼大礙,只是醫生交代他要好好休養。本來,他是不願意讓你知道的,但是我覺得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我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希望你去看看他的,畢竟……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可姨頓了一下,又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就算是一小會兒也沒關系。」
雲天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想去看看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也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的陌生相處,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隔閡。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他現在依照醫生的囑咐在家休養,你隨時可以來。還有,如果不介意的話,請上官先生也一起來,大家吃個便飯。」可姨不想為難雲天,于是體貼地留給她考慮的空間,「那麼,我就先回去了!」
可姨走了,雲天窩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心亂如麻。
「她走了?」上官邱哲走出房間,在雲天身旁坐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阿哲……」雲天放下抱枕,將臉埋進上官邱哲的胸膛,「你恨過一個人嗎?」
「恨?」上官邱哲搖搖頭,「沒有!」
「我以為我是恨他的,至少在過去這五年,我一直都是恨他的!」雲天吸口氣,開始向上官邱哲訴說著。
「我媽是個溫柔賢淑的女人,她曾是音樂系的高才生。我到現在都記得她微笑著唱歌給我們听的情景。她彈著電子琴,唱著她喜歡的歌,而我和爸爸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听著,那場景好溫馨好甜蜜。」
雲天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有溫柔的母親,有和樂的父親,一家人整日音樂不斷,笑聲不停,好像沒有任何煩惱。
「其實,我知道母親是不快樂的,我曾不止一次地撞見過她背著我和爸爸淚流滿面的樣子。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傷心,在我和爸爸面前她卻又總是掛著笑容,後來我才明白……可姨是爸爸的同學,她第一次來我家是在我五歲生日的時候。那天,她和媽媽一見如故,于是從此以後,她常常來我家,她的美麗與溫柔都讓我好喜歡,我甚至盼著她天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