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分享。」她真心地說。
他故作考慮狀,然後才莞爾地說︰「好。」自然地傾身在她唇上烙下一記輕吻。
小雨打心底笑了,讓他擁著走向客廳,蜷在他身邊,兩人正要享用水果大餐,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等我一下。」谷中逸一看是公司來電,立刻接听。
小雨坐在他身邊,听他用流利的英語和對方交談,听不懂他說了什麼,而她這才發覺她竟只知他是谷家人,其他則一無所知。
許久後他收了線,她忍不住問他︰「你跟誰說話?」
「公司干部。」谷中逸示意她喂一口水果給他,小雨照做了。
「你的公司是做什麼的?在哪里?」她揚著羽睫瞅著他。
「紐約,一切和時尚有關的,都在我的工作範圍內。」他很快地吃完了那片水果。
「那麼遠……那……你平時是住那兒嗎?什麼時候會回去?」小雨心底有點亂了,問得語無倫次。
「當然會回去,只是不知是什麼時候。」
這麼說來,他是不會久住台灣了。無限的哀愁糾結在小雨心頭。「你為什麼回台灣來?」
「為了女乃女乃。」
她明白了,女乃女乃要他回來娶妻!「你什麼時候會走?」
「還不知道。」就看女乃女乃何時罷休。
小雨更明白了,她只是一個暫時的情人,等他一說88,她就什麼都不是。
「想什麼?」谷中逸瞅著她。
「我在想自己什麼時候可以月兌身。」她說得似真非真,不想讓他看穿她心底的傷痕。
比中逸有點被刺痛,他只想要留下她,卻從沒想過她的意願,原來她並不想留在他身邊!他懊惱且霸道地說︰「暫時是不可能。」他起身,走到落地窗邊。
空氣中凝結著僵化的氣氛,小雨不知自己該說什麼來打破僵局,只好默默無語地進了房間。
比中逸從窗上倒影里看見她消失,低啐這沒良心的女人;但他自己的良心又何在?他喜歡她,于是霸佔著她,這叫良心嗎?
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畢竟她是那麼的純潔,他于心不安,卻又不願低頭。他愛人的方式就是如此,她必須配合,最多他給她別的女人享用不到的溫柔,這樣該可以了吧!
他轉身走進房里,幽暗的室內只有一盞床頭燈是亮著的,她正坐在床沿呆看著牆角的三幅畫;他不知那三幅原來掛在小屋外頭的畫到底有多重要,她臨走都要帶著。他走向她,低聲說︰「我帶你出去吃飯。」
她轉過頭來瞥他,出乎意料地,她沒有愁雲慘霧,唇上還掛著抹溫婉的笑意。「好。」
他在猜是什麼使她不再執拗,但卻猜不出來,不過她將情緒化成沉默,令他心折也自責。他曲膝蹲到色彩鮮麗的畫作前,柔聲問她︰「這是你的大作?」
小雨搖頭。「是我爸爸畫的,我從來沒見過他。」
比中逸記得她提過,她的名字是爸爸取的,原來她不只日子過得清苦,連自己的父親都沒見過!憐惜之情在他心底漫開。
「難怪你把它們當寶貝了,跟著我逃難也得帶著。」他打趣地說,想逗她笑,而她真的笑了。
「這畫賣不賣?」他又逗她。
「誰會買?」
「我。」
小雨訝然一笑,看出他的用心,也明白他並不是不在意她的感受。其實她想通了,若他只當她是暫時的情人,那她就暫時地擁有他,分離時她會很難過,但至少她真心愛過他。
「其實它們並不值錢,對我只是紀念。」小雨瞅著他說。
「我可以讓它們變得值錢。」谷中逸倒有個不錯的主意。
「別逗我開心!」小雨說,傾身吻他的唇,翩然起身。
這突來的親密令谷中逸一震,他起身揪住她,將她摟進懷里,不想放過她。「我說真的。我公司有很多知名的服裝設計師,我可以讓這些幾何圖形變成春裝的布料,讓設計師們運用在春裝的設計上,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
小雨不可思議地瞅著他。「這是我作夢也沒想過的!」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它們『發揚光大』。」他專注地說,凝視她的雙眼,不想遺漏她的任何想法,甚至極度渴望再見到她的笑臉。
「那就送給你吧。」她噙著淚對他笑。
比中逸輕吻上她的眉心,阻止她掉淚。「別流淚,我會心疼的。」
心疼?這表示他對她是有心的?
她相信應該是如此。她拭去臉上的淚滴,不想再困在自傷的情緒中。「你不是要帶我出去吃飯嗎?」
「嗯。」他注視她嫣紅的唇,忽然不想這麼快走了。
「走吧!」她挽著他走向房門,卻發現他的腳步有些遲疑,抬眼瞥他,看見兩簇神秘的火光。
而門沒有開啟,反而被關上了,他將她壓在門上,俯身吻她,火熱狂野的糾纏讓她毫無喘息的空間。
她驚羞地任他吻,任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失了魂似的低吟。「不去吃飯了嗎……」
他佞笑,他的小女人總記得吃飯的事,總要他向她證明,他可是比吃飯來得有魅力。「待會兒。」他魔魅的低語,纏膩的吻她,吻得她神魂顛倒。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一剝落,讓她細細女敕女敕的肌膚緊緊地貼著他,他臂膀扣緊她的縴腰,一個使勁,她在他懷里飛旋了起來。
「啊∼∼」她笑著,圈緊他的頸子。
比中逸讓她安全地落在柔軟的床上。
小雨傾听自己瘋狂的心跳,感受他輕柔的動作,隨即他精壯的身子覆上她的,她紅著臉擁抱他,心甘情願地付出自己,只想用心愛他……
當兩人相偕走出大廈,小雨才發現此時是彩霞滿天的黃昏時分。谷中逸駕車載她去一家不錯的川菜館,點了滿滿一桌佳肴,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茶足飯飽後,他們一同漫步到附近的商圈,眼見前方有個超級市場,小雨一時興起地問谷中逸︰「可以買菜回去嗎?」
「你要做菜?」谷中逸揚著眉宇。
「為你做菜。」她甜笑。
比中逸覺得這听起來似乎意味著某種征服和約束,但他卻沒有拒絕。「好。」史無前例地陪女人進超級市場買菜,還幫忙推手推車。
小雨挑了一些簡單的蔬菜,以及調理好的肉類。
「你真的會做菜嗎?」谷中逸看她挑得專注,打趣地問她。
「嗯,我外婆教我的。」小雨把食材放到推車里,又選了一瓶醬油。
「你家里只有令堂和外婆?」他問。
「一年前是的。」小雨說得有點無奈。
比中逸听這言下之意,像是意味著她很久沒有回家了,忍不住探問︰「你家在哪里?」
「南部。」
是鄉下,他心想。
「靠伯母—個人維持生計嗎?」他想了解她更多。
小雨取下調味料,看著使用說明,漫不經心地說︰「應該是。」
「什麼叫應該是?」谷中逸單手抵在貨架上,低頭瞥她。
小雨這才發現他是很認真的問,但關于她家里的事,真是一言難盡。「在我家女權至上,我媽是女王。」
「那你就是公主了。」他說。
「我是被驅逐的逃犯。」小雨鼓起腮幫子。
比中逸以為她在說笑,也就一笑置之,接過她手上的調味料放到推車里。「選好了嗎?」
「好了。」
兩人合力把推車推到櫃台結帳,谷中逸大方地買單,還順手多買了半打啤酒。
回到大廈,谷中逸幫著小雨把所有的菜放進冰箱,大功告成後,他看了看表,已是晚間九點,換算紐約時間是上午八點,他得趕回去「上班」,他要和伙計們開視訊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