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高興,把他們全拆了也無所謂。」季騰遠說得極輕極淡,甜芸看不出他是否生氣。忽然他握住她的小手,低切地說︰「我說真的。」
他們的目光緊緊地交纏著,她看見他眼底灼人的溫度,心被燙著了,再傻也听出這是很強烈的暗示。
那她還等什麼?她只想成為他的,說她是他的女人也好、女僕也罷,她生來就是為了他。
「你什麼時候發現你愛我的?」她輕吻著他的下巴,手指悄悄地行動。
「很久了。」他沙啞地說。
「有多久?」所有的扣子都解開了,她的小手輕輕地滑進他的衣下……
「太久遠了,數不清。」
「為什麼以前我都不知道?」甜芸愈听愈樂,手指大膽地在他的肌膚上游移。
「不必讓一個小表太早知道。」季騰遠淡笑。忽然他動人的女僕不吻他了,小手也一溜煙地跑掉,他低頭一瞧,看見她嘟著唇,似乎無言地抗議自己不是「小表」。
他的笑意更濃了,扣住她的雙手,反身將她包裹在自己身下,深吻她,讓她只在乎他的吻,感受他的寵愛。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你的嗎?」甜芸迷蒙地問。
「從你生下來那天開始。」他輕撫她雪白的小臉。
甜芸以為他是自負的,卻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她心底一震,不知他說這句話時為何會有這樣的神情,如果他知道她是那麼的愛著他,他何須痛苦?
她沒有問他的機會,他又吻她,比剛才更熱情地吻她,這個吻像火,將她腦子里的疑問燃燒殆盡,也讓她無法思考。
她發覺他的身子灼熱異常,她自己也好熱……
季騰遠為她卸去單薄的睡衣,令人驚艷的柔波如水顫動,似在邀請。
她驚羞著,心跳熾狂,雙腿瑟縮。「我沒經驗的……可不可以溫柔一點?」她自己招了。
「當然。」他低沈的笑聲在喉間流轉,深情地吻她擔心的小嘴。
他懷抱她美麗的身子,愛如火炬,深入她無人探索的幽谷中,和她緊密結合。
「啊……」她額上冒出緊張的汗水,他的唇輕輕為她吮去,她害羞的雙眼瞧著他,他回以一笑,給她更多的愛憐,領她進入成熟男女的境地,初嘗熾熱狂野的愛潮。
「辭掉那個該死的工作,然後嫁給我,我們一起去美國,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你很快會好起來。」夜色更深,季騰遠擁著甜芸香軟的身子請求。
「我好端端的要去醫院干麼?」甜芸「運動」後,累得只想癱在季騰遠安全的懷里。她快睡著了,听見他的話,她只能勉強打起精神思索他為何要她看醫生,她模糊地想,一定是為了她的胃疼,他也真夠神的,連她這點小毛病都知道。「不用,我只是一點點的不舒服。」
「我堅持。」季騰遠知道她只是嘴硬,不讓她退縮,握緊她細瘦的肩。
甜芸把眼楮睜開一線,瞧見他的擔心、焦慮,沒想到她一點小小的毛病,竟讓他這麼關心,她實在過意下去。「好啦!什麼都依你,誰叫你是我的……男人。」她說得好甜,閉上眼,睡著了。
季騰遠並不困,他瞥著她很快就熟睡的嬌顏,傾听她的呼吸聲,在他懷里她竟可以全然放松,睡得如此安心︰而他第一次抱著她睡,卻自然得像是常常這麼做!
他們之間有份微妙的牽系,無法言喻只能體會,世上似乎只有同甘共苦一生的老夫老妻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而她確實和他共同擁有過許多時光啊!即使是他單獨在外奮斗的這五年來,她也一直在他心底。他們之間其實不需要再費力地去相互了解,他認定她了。
但老天真那麼殘忍,在他擁有了她之後,就要將她奪去嗎?
他的指尖輕觸她惹人疼惜的小臉,眼眶好熱,心隱隱作痛。
甜芸醒來,最希望的是看見季騰遠就在身畔,果真她感覺自己仍被抱著,不曾放開;她沒有睜開眼楮,手往自己腰間移去,撫觸他的手臂。「這是你的手……」再往上去。「這是你的肩,你的下巴,你的唇……」
「你在做身體檢查?」他低低的嘲笑聲傳來,她仍然沒有張開眼楮,繼續撫觸他的臉和他的發。
季騰遠受不了這樣的騷擾,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唇邊;看見她睜開眼了,卻是帶著淚光,他心底一嘆,眉頭緊蹙,擔心她是不是不舒服,問她︰「怎麼了?」
「我真希望永遠都能在一早醒來時看見你。」甜芸抱住他,舍不得放開。
季騰遠松了口氣,柔情地低語︰「你當然可以,我特別給你這權利。」
甜芸抬起紅紅的眼楮瞅著他,他的認真和專注令她哧地一聲笑出來。「你真的要我辭了工作?」
「是請求你。」不可一世的他在請求她,而不是命令!
「為什麼突然不命令我了?」她提心吊膽地問。
「尊重你有什麼不對嗎?」季騰遠理所當然地說。
是沒什麼不對,可是她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她大著膽子問︰「那如果我不照你說的做呢?」
「那我就娶別人了。」季騰遠聳肩,裝作無所謂的表情,下床去著衣。
「你另外有人?她是誰?我是排第幾順位的?」甜芸無法接受,有些歇斯底里地問,忘了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就追著他下床,直到他拋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才發現自己是赤果果的,而她的問題也毫無修飾;在他的注視下,她也不知要往哪兒躲,羞窘地背過身去,環抱住自己,避開他的目光。
季騰遠走過來,抱住她,俯下頭輕吻她的耳垂,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你當然是第一名。」
甜芸搖頭,不肯相信。「我不信,你一定有女朋友,打從你上大學以後一直都有群花痴打電話給你,不然你怎麼會那麼有『經驗』!」
季騰遠箝著她的肩令她轉身,打算跟她說清楚,這一面對她才發現,她一臉的委屈,眼里滿滿是淚。
「要命!」他摟緊她,趕緊安撫。「你別亂猜,娶別人是胡說的,有誰家的姑娘會嫁我這種脾氣古怪、性情乖僻的人?」
甜芸卻听得心疼。「誰把你說得那麼壞,嘴巴一定會爛掉,你只是有點酷而已。」
「在你眼中,我真的只是有點酷而已嗎?」季騰遠認真地問,眼眉都在笑。
「嗯。」甜芸點頭,真這麼覺得。
「那你到底打不打算嫁給這個有點酷的人?」他從不求人,只懇求她。
「我當然願意,只是離職的事可不可以讓我再想想?」甜芸不是想考驗他的耐性,而是她一直都忙碌慣了,若要放下工作,跟著他過少女乃女乃的生活,那她會不會閑得發慌了?
「想多久?」季騰遠下想拖延時間,只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帶她去美國休養,安排最奸的醫院給她……他要為她做許多事。
「我休假一星期,都在家,我會給你答案的。」甜芸輕倚著他說。
季騰遠根本連一星期都不想等,深怕她沒有多少時間了,但他還是勉強自己說︰「我等。」
「我去看看婆婆做好早餐沒,幫你送上來,像以前那樣。」甜芸微笑,離開他的懷抱,換上自己的衣服,對他揮揮手,奔下樓去。
季騰遠想留住她,告訴她不用那麼做,但瞧她興沖沖的,便放棄阻止她了。
她離去後的房間還余留著她的香甜,這樣短暫的分開,竟讓他的內心異常空虛,那種想掌握住什麼,卻又毫無把握的感覺又在他心底蔓生。他坐到書桌後頭的椅子,打開抽屜,那張醫院的報告書令他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