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在心底無奈地嘆息,無聊地望著他的側臉出神,心想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帥,五官分明得像是鐫刻似的,簡直稱得上是人間的「極品」了!
喂喂!你在干嘛?不是因為人家叫你門房而不欣賞人家的嗎?這下怎又看著人家流口水?
可淳下意識往自己下巴撫去,幸好,口水沒有滴下來!她拉住自己月兌軌的思緒,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速,趕緊調回視線,直視正前方,像剛剛一樣正襟危坐。
酷野知道身畔這女孩一直看著他,但他卻不再回眸,不讓自己有機會再去接觸她那雙水汪汪的眼楮,因為她竟和他妹妹恭子一樣,有一雙天真無邪的美麗眼楮
他曾經發誓要守護妹妹到永遠,讓她活在歡笑中,最後卻仍讓她含著淚,氣若游絲地躺在他懷里,跟他說再見。她合上了那雙美麗的眼楮,再也沒有睜開;是那個豬狗不如的山川裕害慘了她……他恨,恨透了!
往事像快速倒帶的放影機,一幕幕在他腦海中翻飛,令他憤怒、痛苦!他不由自主地攥緊方向盤,指節泛青。
「嗯……」可淳又坐得背發疼,打算對他說,請他放她在下一個路口下車,才一回頭,就發現他的「異常」。
他跟那個方向盤有仇嗎?再看看他的臉,簡直嚇死人的冰冷,害得她到嘴邊的話全吞了回去,不敢擅自開口了。
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竟然不怕被凍死,顫抖地開口︰「你怎麼了?」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她到底是哪來的膽子,竟敢這麼問他?難道不怕他突然轉過頭來咬她一口?可是……她就是感到疑惑啊!
酷野听到身畔柔柔軟軟又略帶顫抖的聲音,如岩漿般滾沸的情緒竟出現一道清涼感;他覷了她一眼,發現她竟是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她那號表情好像他是會吃人的怪獸一樣。他很想叫她不要多事,即使她「發現」了什麼,但他竟無法用最冷淡的口吻去制止她,更無法警告她,別再盯著他瞧。
「很快就到了。」酷野淡聲地說,聲音里沒有一點情緒,把她安全送達目的,是他的職責所在。
呼!可淳真服了這日本男人,他竟答她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未免太悶了點。
此時,車上的行動電話響了,她瞧他動作利落地戴上耳機聆听。
「喂,什麼?好,我立刻回去。」
可淳才豎起耳朵,他就結束通話了,他說話簡直像武士在揮動武士刀︰不只是一板一眼,還過分得簡潔有力,她真懷疑他的身份是不是軍訓教官?
「你急著回宿舍嗎?」酷野拿下耳機問可淳。
可淳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不,不急啊!」才怪,她恨不得逃走!
「我臨時有急事,要回飯店一趟,你可以先跟我回飯店,等我三十分鐘嗎?」酷野問。
開……開房間!可淳脹紅了臉。「你放我在路口下車,我可以自己搭公車回去。」別說三十分,就是一秒都不成!
「那怎麼成?帥傲軍要我送你回去,我就有責任要負責到底。」
「我不需要你負責!」可淳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得太快了,她臉更紅了,急忙改口︰「我是說我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回去。」
「不成。」他的語氣相當堅持,乍听之下有命令的成分存在。
可淳心底一駭,但她也有她的堅持。「我要下車。」她坐得腰酸背痛,再這樣下去連牙都痛了。
「你不是不急嗎?」酷野不理會她,徑自把車開回飯店的路上,還順手鎖上中控鎖,可淳心底一悸,慌忙地問道︰「那你到底想怎樣?」
此話一出口,她真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她也實在太容易緊張了,月兌口而出的都是些听了有弦外之音的話。
「我只是回飯店去簽一紙合約,你就留在大廳等我,我保證,你是很安全的。」他說得好冷,唇邊還扯了抹佞笑。
可淳倒抽了口氣,有種被損的感覺,他大概是在笑話她的防衛吧!她鼓起腮幫子,握著小拳,很想一拳揮向他的冷臉,可是她並不敢這麼做,她怎敢打一個武士呢?算了,先跟他到飯店再逃也不遲。
她噤聲,自己生著悶氣,而他真的把車開回飯店。門僮前來開車門,可淳樂得離開這冷凍車。
「進來等我。」他也下車,把車鑰匙拿給泊車員,徑自走進氣派的大廳里。
可淳睨著他高挺的背影,很不情願地跟進去。
「坐這里等。」他指著大廳里一張空著的大沙發,腳步不停留地走向電梯。
可淳扁著嘴,瞪著他山口組的黑發,在心底低啐,這人真的太跑了,竟這麼命令她。
她眼見電梯門開了,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走了出來,遇上了他,他不知跟男子說了什麼,那男子竟望向她來。
可淳心底有個不好的預感,從那個男子對他唯命是從的神色看來,像是他的部屬;他進了電梯,那男子競走向她來。
她裝作不以為意,執拗地走出飯店,想到附近的公車站去等公車。
「小姐,請留步,我是社長的秘書,社長請你在這里等他。」男秘書阻擋了她的去路。
丙真如她所想,他派了部屬來看守她。
「呃——」可淳心底有氣,也很郁卒,不得不鄭重申明︰「太荒謬了,本小姐自己有腳,可以自己走。」
「不好意思,社長請你在這里等他。」秘書只謹慎地重復了方才的話。
「我就要走!」她吐吐舌頭;一甩頭就走。
「小姐,別這樣,社長會怪罪于我的。」秘書竟神色倉惶地上前哀求。
可淳停下腳步,听見他的請求,她心軟了,她相信那個冷面俠會責罰他。
「那個五十嵐一定很凶,對嗎?」她好奇地問。
「還好啦,社長比較嚴格上點。」秘書說得「含蓄」,用拜托的口吻說︰「請你留下來等社長,他簽完合約很快會下樓來。」
「唉廠可淳無法不近人情地走掉,但她也不甘願在這里等那個五十嵐什麼的。「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他真是個最無趣的陌生人。」她啐道。
「社長的大名是五十嵐酷野。」秘書恭謹地說。
酷野……連名字都冷!
「他是什麼社的社長?報社?出版社?還是……福利社?」可淳淘氣地問。
秘書有點怔愕,仿佛可淳褻瀆了他心目中的神似的,立刻說明。「是五十嵐實業社,全亞洲最有規模的花卉經營者。」
可淳揚揚眉毛,這下她可「認識」他了!無奈的,她豎起白旗,走回沙發坐了下來,秘書則坐她對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看著外頭夜色逐漸朦朧,飯店里的燈也全亮起,這一等竟等了四十五分又零一秒,可淳的性子早快被磨光了,等得幾乎想尖叫!
終于,那個五十嵐酷野出現了,她以為這下可以出發了,沒想到她像被點了穴似的,愣住了!
那個五十嵐酷野並不是一個人走出電梯,他身邊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他寬臉,微胖,笑容可掬……她可是打出生就認識這個中年男子,那是她阿爸啊!
阿爸怎麼會從電梯里走出來?她趕緊揉揉眼楮,看個清楚,果真是她阿爸,他還和五十嵐酷野交談呢!
難道跟酷野簽約的人是她阿爸?簽的是什麼約,怎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她莫名地緊張了起來,低垂著頭,深怕阿爸看見她在飯店里……但她為什麼要怕?她又沒做錯什麼!
「可可,你不是去參加曼曼的婚禮嗎?怎麼會在這里?」辛爸一雙老花眼,打老遠就「精準」地看見了女兒,且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