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別過問我的私事。」洛漢威不想多說,關上門,不再搭理煩人的表妹。
梅若琳立在門外,一點也分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兩個黑發女郎?如果剛才在酒吧的那個是日本舞娘,那里頭那個究竟是誰?難道今晚陪表哥去晚宴的是房里這個?
她猜來猜去,猜不出來!只分析出一個結果,她的表哥「煞到」黑發女郎,那她也要把金發染黑才成!
她踩著一只高跟鞋,一跛一跛的走離,盤算回家去換件象樣的衣服,等美發院一開就去染發。
親親悶悶地看著桌上的中國菜,耳朵里回蕩洛漢威和他表妹的談話,直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放上一雙筷子,她抬眼,看到他。
「快開動,別受我表妹影響。」他的笑意有些闌珊。
「你怎麼對你表妹那麼無情?」親親問。
「我對她是兄妹之情,她卻老纏著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如果不是阿姨請托,我不會讓她掛名當秘書的,簡直煩人!」洛漢威坐到親親對面的沙發,轉移話題地說︰「這盤炒蝦仁腰果不錯,你試試。」
「你表妹說那個舞娘在酒吧里喝悶酒,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親親勉強挾了一顆腰果在碗里,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為什麼要去看她?」洛漢威漫不在乎地問。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親親小心翼翼地問。
「她不是。吃你東西。」他把更多的菜挾到她碗里。
親親心底很難過,也矛盾;自己明明為那舞娘吃醋,卻又同情她;若不是自己的介入,那個舞娘一定不會一個人去喝悶酒,更不會害得他表妹跟她打起來。
「你別想那麼多,那個舞娘不是我的女友,我不過是『付費者』。」他的話令她一悸,面紅耳赤。
「你花錢買春天嗎?」她古怪地瞅著他問。
他被她逗笑了,坦承道︰「都是被一個不識好歹的小女生氣暈了。」
他言下之意,是她造成的嘍?
原來她對他是有點影響力的!
她的心門突然被敲開了,毫無防備地讓他眸中的光與熱全烙進心底,和她的愛相融,和成化不開的情愫。
「開飯嘍!」她悄聲說,心底滿是甜甜的蜜汁,愉快地只想把一桌好菜全填進胃里。
洛漢威將她小臉上細微的變化全看在眼底,那是女人被疼惜時所展現的光華。
相較于那日她心碎地昏倒在機場,此刻的她顯得心滿意足,他心底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不由自主地看著她可愛的小臉出神,真想把她滿足的模樣留住,他難以想象若是她離開美國以後,他會有多想念她!
但他是怎麼了?她人還沒走呢,他卻開始不舍了,他可不曾舍不得任何女人離開他。
難道他想永遠留住她嗎?
諸多的問號在他心頭盤繞,他知道自己的心受到牽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放掉她,他的心將會有個空洞。
這樣的預感,激起他心底一股莫名的沖動,他真的想挽留她!
「你怎麼不開動呢?」親親向他展示吃到見底的空碗,只見他深邃的雙眸緊盯著自己瞧。
驀地!他傾身在她唇角烙上一吻。「你唇邊有顆小飯粒。」他吮走了。
「哦!」她眨著眼楮,他突來的親密總令她措手不及。
「你的簽證能停留多久?」他終于還是問了。
「最多三個月吧,你問這做什麼?」面對他專注的目光,親親暗自喘息,心底依稀知道他要說什麼。
「你可以不走嗎?就留下來三個月。」他的請求令他自己矛盾,也心虛。
親親心狂跳,沖動地想答應,理智卻叫她懸崖勒馬,她低聲問︰「你要我留下來當你的情人,還是女伴?」她知道兩者之間已經沒有什麼不同,他們之間似乎也只能維持這層關系。
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卻仍執意問她︰「如何?」他真的很想她能留下來。
「不,我得走,這里不是我的家。」這不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等他厭倦她,她的心太脆弱,經不起傷害,寧願擁有短暫卻美好的回憶。
「好吧!」他應允了,懊惱起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你早點睡吧!」他起身,走向床邊更衣。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親親訝異。
「我去樓下透透氣。」他無法再待在這里一秒,他得有個完全私人的空間,讓他好好想想這一切。
「我也去。」親親並不想一個人留在這里。
洛漢威並不想她跟來,但她已經走向他,並扯住他的衣袖,用一雙無辜的眼楮央求他。
他看著那雙晶瑩剔透的黑眸,心底有個想法──若留不住她,他也該好人做到底,她若不接受他的支票,那麼他仍有別的方法可以幫她打造自己的家。
「好吧,你等我一會兒。」他順了她的意,轉身蜇進浴室。
親親听到里頭傳來水流聲,安心地到客廳等候。
這夜,洛漢威把親親帶到鬧區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洛氏賭場去「豪賭」,他教會她玩「二十一點」,且借給她一些籌碼;親親手氣出奇的好,每把都贏莊家,竟贏回十倍之多。
「你真是個幸運兒!」洛漢威對她豎起大拇指。
「說不定我是個有天分的女賭徒。」親親頑皮地說。
玩了牌,他又帶著她去玩輪盤。親親第一次見識到輪盤,感到新奇有趣。
「你只要預測個數字,比那個數字小,就把下注的籌碼放到桌面下方的方格內,大則放上面的方格,如果猜中,就算贏了。」洛漢威充當解說員。
「這麼簡單。」親親把籌碼放到十的位置上,預測會比十小;果真輪盤一轉箭頭指著六,真的比十小;她樂不可支,玩上手後,更是興致勃勃,而且又連莊,贏得三十六倍的高額紅利,許多旁觀的賭客于是跟著她下注。
然而親親一直沒有發現洛漢威常和輪盤的莊家交換眼神;其實外出前,他進浴室是為了打電話聯絡賭場經理,要他充當莊家,技巧地幫她贏錢;如今她「名正言順」的有了一筆錢,就能打造屬于自己的家了。
親親離開輪盤時籌碼已多得抱不動。
「要不要玩吃角子老虎?我知道哪一台總是故障,常自動掉錢下來。」洛漢威悄悄地對親親說這個秘密。
親親噗哧一笑,感到有趣,于是他又拉著她去嬴錢。
一連都是「連莊」之下,等他們把籌碼換成現金,親親才發現,就算把預借的籌碼還給洛漢威,她還嬴得美金十萬元,她竟一夜致富,成了富婆!
「這是在作夢嗎?」她掐了自己的臉一把──「呃,好疼──」是真的哩!她興奮得想尖叫。
「賭博本來就是這樣,也有人輸得連衣服都當了。」洛漢威微笑地說,幫她把錢護送回飯店。
兩人正要離開賭場,卻遇到劉以強涎著一張笑臉朝他們招手,他正觀看別人玩輪盤。
「洛先生,真是巧,怎麼在這里遇到你和夫人?」劉以強笑彎了眉,刻意熱絡地問候。
親親臉上的笑容盡失,無措地躲到洛漢威身後。
洛漢威點了頭,隨意問他︰「玩得盡興嗎?」
「手氣背得很。」劉以強聳肩,一臉遺憾。
「那就祝你好運了。」洛漢威沒有久留,旋即帶著親親離去。
劉以強直盯著親親的背影,不懷好意地笑著;自他發現洛漢威和親親出現在賭場後,他就一直跟著他們,這里人潮擁擠,他們根本沒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