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里等你,有樣東西要給你,明天你用得到。」藍烈焰說完隨即離開浴室。
「喔。」莎婷怔愣了一下,趕緊梳洗好。不知他要給她什麼?心底竟有一份壓抑不住的期待。
進臥房時,藍烈焰已穿上睡袍,坐在椅子上看手中的文件,莎婷小心地攢緊身上的浴巾,取了行李箱的睡衣,一溜煙又踅進浴室。
藍烈焰唇邊漾著淡淡的笑痕,她像只神經質的貓兒,但他留意到她拿的是睡衣,而不是外出服,這令他感到釋然。
「我好了。」莎婷穿好睡衣,走到他面前。
藍烈焰抬眼,笑在心底,沒想到他鐘愛一生的女人,睡衣競和內衣一樣「沒看頭」,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連頸部的扣子都拙上了;不過這樣也算是「保護色」,除了他不會有別人看得到她性感至極的模樣。
他從公事包里取出一只小盒子,交給她。
莎婷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盒名片,以中英文並列公司名稱及她的職餃、姓名。
「你真是慎重其事,思慮周全。」參觀沙汀的發表會,一定有機會認識更多業者,她確實需要名片。
「收好,明天見了,晚安。」他說著,立起身,走向房門口。
莎婷訝異地問︰「你去哪兒?」
「睡隔壁。」藍烈焰回眸,深邃懾人的眼中充滿電流。
「晚安。」莎婷小臉嫣紅,還以為他要和她……同房。
他對她淡笑,為她關好房門;她心底竟漾著感動及甜蜜。
翌日晚問,米蘭——
藍烈焰帶著莎婷,以貴賓的身分出席了女性內衣大師沙汀的最新發表會,在發表會上遇到昨晚那兩對熱情的經銷商夫婦,莎婷這才知道他們都和大師沙汀熟識。透過他們向沙汀介紹她是台灣來的內衣設計師,她有幸認識了沙汀大師,萬萬沒想到她所遞出的第一張名片,居然是給了沙汀本人。
沙汀很高姚,雖上了年紀,但臉上高雅的彩妝、迷人的笑容令她容光煥發,一身優雅剪裁的黑色曳地禮服,看起來很有大師的風格。
沙汀很熱情地擁抱她,夸她是個「美麗的東方女孩」,還幽默地說自己常去中國,卻只听懂一句中國話「謝謝」,更親自領他們坐到貴賓席上,莎婷開心得差點沒昏厥。
莎婷之所以會注意到沙汀這位國際知名的設計大師,是因她的名字和自己的發音相近,且沙汀的設計都很別出心裁,便十分崇拜她,沒想到她如此平易近人。
發表會正式開始,許多世界頂尖的模特兒紛紛上台走秀,莎婷難掩興奮地看著台上多變的內衣風情,一件件融合純真和性感的半透明網底蕾絲,精瓖亮光絲所呈現的華麗美感,那種略帶光澤的繡紋,是最時髦的色彩,不愧是大師的手筆,目前國內尚無人引用,這啟發了她未來的設計方向。
中場燈光轉為柔和,甜美、誘惑力十足的歐洲風情展現在觀眾面前,尤其是一套銀灰色連身低胸剪裁的輕紗內衣,絲線所隱現的光芒如同月神黛安娜那般神秘皎潔,讓模特兒若隱若現的性感曲線展露無遺,極富視覺效果。
最後以粉女敕溫柔色系為主流的內衣優雅登場,質感柔細的萊卡彈性紗融合粉玫瑰色調柔媚的氣質,讓胸波更顯完美,白色蕾絲吊襪帶綴在修長的腿間,浪漫得令人無法抗拒。
在莎婷專注做筆記時,藍烈焰已悄然把訂購單寫滿,遞給工作人員,眼中有絲神秘的笑意。
「有什麼心得嗎?」他問,瞥著莎婷筆記上密密麻麻的繪圖和文字。
「我很忙,先別跟我說話。」莎婷無法分神。
她的專注令他忍俊下禁。這充分顯示她很有留在這個行業里的熱忱,下再打擾她,他悠閑地看秀。
T字型舞台的另一個方向,梅艾玲拿著望遠鏡朝他們兩人看去,一張嘴因咒罵而扭曲,她的雙眼簡直就要噴火了!「太可惡了,簡直是太可惡了!苞我退婚,難道是為了這個女人?」
梅艾玲氣下過,退婚這件事已在上流社會流傳,她成了眾人的笑柄,顏面盡失;她讓男秘書李文漢陪著出國只是想散散心,卻撞見「前未婚夫?公然和別的女人出國度假,這女人還是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這等于傷口狠狠地被人扒開來看,她覺得很糗,很下是滋味。
「梅董,你看到了什麼?」梅艾玲的男秘書李文漢好奇地問,白面書生型的他向來頗得梅艾玲信賴,他也欣然同意陪同梅艾玲出國旅游,這對他而言是很悠閑的差事,但如果把梅艾玲換成他遠在宜蘭家鄉的心愛女友心怡,那就更棒了。
「藍烈焰那個負心漢竟和依莎婷在一起,文漢,你說我該怎麼辦?」梅艾玲氣得想哭,頹然放下望遠鏡。
「別這樣,梅董,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文漢忠心耿耿地說,只求主子心情好轉,他的耳根也樂得清閑。
李文漢認為梅艾玲為人其實還不錯,只是偶爾有點任性外加小心眼,還喜歡碎碎念;像他的心恰就很好相處,不過天底下要找像心恰那麼純樸的女孩實在太少了,所以他很珍惜她,不過他目前仍只敢和她手牽手。
「我要走了。」梅艾玲甩了望遠鏡,中途離席。
「還沒結束呢!」李文漢撿起望遠鏡,拿著她忘在椅子上的名牌皮包追著她跑。
誰知她發瘋似的沖出會場,也沒看到駛近的車。
「小心!」文漢沒命地往前沖,千鈞」發之際拉住了她。
車子吱地一聲,粗獷的義大利司機探出頭來罵%井……∼,文漢只得笑臉賠下是。
而梅艾玲受了驚嚇,無助地倚著文漢哭了起來。「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對!」
會場門前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看他們,文漢脹紅了臉,覺察到男女授受不親,他立刻推開她。「沒這回事,沒這回事!」他安撫她,更希望世人不要誤會,他可是純情男子呢!
「文漢……你陪我去喝酒。」梅艾玲說。
「借酒消愁愁更愁。」文漢提出忠告。
「我就要喝。」梅艾玲驕縱地說。
「那……就喝吧!」他能說什麼,她是老板。
梅艾玲拉著文漢走到巷弄里的小酒吧,胡亂指了一堆酒單里看不懂的酒名,侍者有點咋舌,一般而言豪爽喝酒的人稱作牛飲,那這名女客足以堪稱狂飲了。
很快地滿滿一桌的酒送了上來,梅艾玲看也沒看,一杯杯的下肚。「你怎麼不喝?」梅艾玲半睜著醉眼問。
「我……不能喝。」他家教甚嚴,一向挺自律的。
「哪有不喝的道理,給我喝,不然叫你走路。」梅艾玲拿了其中一杯透明的酒遞給文漢,硬要他喝。
文漢屈服在她的婬威之下,含淚執杯喝了一口。好辣……
「好喝嗎?」
「嗯。」如果這叫好喝,他下如去喝辣椒醬。
梅艾玲又咕嚕咕嚕地喝下一大杯,突然問他︰「我美嗎?」
文漢保持清醒,中肯地回答。「當然。」
「那好。」梅艾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揪住文漢的領帶。「我們走。」
「還沒付錢。」文漢一邊取出公司的信用卡付帳,一邊還得扶住站也站不穩的悔艾玲;出了酒吧又走了一段路才攔到計程車。
計程車後座,梅艾玲全身燥熱,不由自主地往文漢身上磨磨蹭蹭,文漢正襟危坐,目下斜視,直冒冶汗,被主子一身酒氣,醺得頭昏腦脹。
幸好,旅館就在正前方,他很快掏錢付車費下車。
梅艾玲醉醺醺地下車,走路東倒西歪,文漢看不過去,只好又扶著她,小心地把她送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