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一直在出血。」她捧著自己的小骯,痛得彎下腰來。
「喔?」賀毅鋼難以相信,銳利的眼瞥著她蒼白的臉色。
「我想告訴你,我一直好愛你,但你對我的恩情,只有待來生再報了。」這一直是她心頭的話。
她愛他?賀毅鋼愣了一愣,頗為意外,他瞥著她情怯的小嘴,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我想,該找個大夫過府來替你診治。」
「你真是個大善人,可是我怎能再受你的恩澤?我患的一定是不冶之癥,要花很多銀子。」
君憐受寵若驚地搖頭,沒想到她的主人待她這麼好。
賀毅鋼深邃的眸始終定在她充滿愛慕的眼神中,她是恭維也罷、真的愛他也罷,但他確知她實是個可人兒,他不輕易動情的心竟教她給牽引了。
他干咳一聲。「無論花多少銀子,都不成問題,你先回房去歇著,我立刻差人去請大夫。」
「謝謝你,主人。」君憐有禮地屈膝,但她暈眩得厲害,雙腿居然一癱,幸好賀毅鋼伸出精壯的臂膀扶住她。
「看來你病得不輕。」賀毅鋼一反常態地關切,「不如我抱你回房吧!」
「不……主人,我可以自己走!」君憐驚訝地拒絕,但身為主人的賀毅鋼怎能由她任性。
「不成。」賀毅鋼傾身將她橫抱在懷里。
君憐蒼白的小臉霎時紅潤,羞澀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賀毅鋼低頭瞥她,當她柔軟的身子輕輕倚偎在他陽剛的男性體魄上,一分難以言喻的心悸侵擾了他的心湖。
她的身子輕盈、香柔,像一朵初綻放的幽蓮,令人著迷。
他大步邁出書房,行走間她渾圓柔潤的胸波若即若離地接觸著他堅實的胸膛,惹得一陣無來由的燥熱感在他的胸口悶燒。也許她並不如眼見的這般縴弱,但他在想什麼呢?她可是個病人!
「告訴我你住哪間房?」他沉聲問。
「我住西廂。」她訥訥地說,她的主人不只好久沒來看她,也忘了她住哪間房,這令她有些悵然。
賀毅鋼直接將她送回西廂,回廊上兩名小婢女迎面而來,見將軍大人抱著小姐,難掩驚訝的表情,急急低下頭去屈膝行禮。
賀毅鋼立即向婢女下令︰「去找大夫過府來,小姐病了。」
「是。」兩名婢女頭也不敢抬,急急領命前去。
君憐和兩名小婢女熟得不能再熟了,她們是小香和小蓮,平日她們負責服侍她,閑著沒事時她們最愛流連在她房里,偶爾也帶她出去逛市集,或者到後院的小河邊戲水,方才她們撞見主人抱著她,一定會「會錯意」的。「主人,我好像好多了,讓我自己走。」君憐蠕動著身子請求。
「誰說的。」賀毅鋼沒有這樣的打算。
「這教人看見,會以為……」君憐小心翼翼地想著合適的措辭。
「以為什麼?」賀毅鋼有趣地問。
「我們之間有什麼曖昧。」君憐羞紅著臉說。
「你怕?」賀毅鋼瞅了她一眼。
君憐搖頭,一臉認真地說︰「不,我是怕壞了你的名聲。」
「我的名聲?哈哈哈!我向來是聲名狼藉的浪子,這樣的名聲是壞得不能再壞了吧。」賀毅鋼抑制不住地縱聲大笑,惡作劇地攬緊她的身子。
君憐瞥著他桀驁不馴的笑臉,耳邊忽而回蕩起寵妓們的嚶嚀聲,她驚悸地臉紅,莫名的不安在心間擴散。此刻的她,瑟縮在他懷里,一動也不敢動了。
賀毅鋼發現懷里的可人兒突然噤若寒蟬,俯首瞬了她一眼,她的臉竟像天上的紅太陽,那張嬌女敕欲滴的小嘴看來更可口了,他不解她的心思,只想一親芳澤。
「是這間房嗎?」他問,心底蠢蠢欲動。
「嗯。」君憐點頭。
他以肩推開門,進房後直接將她放在床上,強壯的臂膀使出的力道竟是無限輕柔。
君憐鼓足勇氣,像只初生牛犢,不識危險為何物,好奇地問他︰「什麼是燕好?」
賀毅鋼凝睇她翦翦如秋水的星眸,沒想到一個閨女會問出這種問題。他坐到床沿,邪氣且玩味地說︰「等你長大,我會親自‘告訴’你。」
事實上,他正渴盼她快點長大。
君憐感動不已,以為他是在安慰「病入膏肓」的她,單純又害羞地執起他置于床上的手,幽幽地對他說︰「我好愛你。」
賀毅鋼一時無法意會她的語意,直到看到她悠然如夢的眼神,他才驚覺她已一連兩次這麼說了,她是想增加可信度,抑或和那些煙花女一樣只想博得他的青睞?她為何愛他?愛豈是膚淺地掛在嘴上?
他嗤笑,不介意品味她的「愛」是什麼滋味。「我會給你機會讓你愛我的。」他玩世不恭地說。
不過他卻沒料到這小泵娘竟把他的手貼在自己頰上,甜蜜輕柔地笑著對他說︰「謝謝你,你真好。」
賀毅鋼震了一震,被她柔柔軟軟的輕語、信賴的眼神,狠狠地撞擊了無人能駕馭的心。深知有朝一日他會吃了她,但此刻他竟不確定那和當初的想法有無差異了。
「你歇著,等大夫。」他傾身拉來被子為她蓋上,這舉動令自己也很吃驚,如同大姑娘上花轎,他頭一遭動手幫一個女人蓋被子。
「是。」君憐心底好溫暖,幸福地對他笑。
賀毅鋼瞥著她溫馴知足的甜笑,竟有些無所適從,他不動聲色地起身,走向窗邊,看著戶外的小橋流水深吸了口氣,自問這是怎麼回事。他該對她充滿恨意,但到目前為止,他竟狠不下心去恨她。
第二章
小香和小蓮兩名小婢女急急出府去請大夫,一路上兩人吃驚地問著對方。
「方才你看見了什麼?」
「八成是大人抱著小姐。」「八成」乃小蓮的口頭禪是也。
「什麼八成,分明就是啊。真糟糕,我們要不要告訴小姐……大人很好。」
小香擔心地說。
「如果我們還要命,最好不要多嘴。」
「可是我們都愛君憐小姐啊,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羊入狼口嗎?」
「君憐小姐沒那麼笨。」
「可是她單純得過了頭,咱們大人那麼俊美,三言兩語就能騙走她的感情。」
「噢——我們別想這麼多好嗎?小姐病了,現在最需要的是大夫。」
「說得也是,咱們還是用跑的好了。」兩人上了醫館,拉著大夫直奔回府第。
大夫仔細為君憐把脈診斷,詢問病況後宣布︰「小姐只是月信來了,氣虛,身子沒什麼大礙,我開個方子,早晚喝一帖就成了。」大夫執筆開了藥,將藥方交給賀毅鋼。
賀毅鋼安下心,他一直沒有離開,在一旁關照著,而小香、小蓮也守在門外豎起耳朵聆听。
「什麼是月信來了?」君憐不解地問。
「就是長大的意思,純屬正常。」大夫有些靦腆地說。
「那我不會死了嗎?」君憐睜亮星眸問道。
「不會。」大夫肯定的答復使她喜上眉梢。
賀毅鋼唇邊噙著一抹沒轍的嘲笑,無意間發現門外那兩名婢女正在竊听,他斂起笑意朝她們下令︰「送大夫回去,並替小姐抓藥。」
「是!」小香、小蓮不敢怠慢,立刻照辦,隨大夫抓藥去了。
房里只留下君憐和賀毅鋼安靜地默然相對。
賀毅鋼走向床沿對君憐說︰「你沒事了。」
「主人要走了嗎?」君憐問。
「嗯。」他竟為她耗去不少時間,連皇上的卷宗都拋在腦後了。
「你答應過的,不要忘了。」君憐眨動眼睫說。
答應過什麼?賀毅鋼望著她那雙美如星月的眸,一時竟想不起來。「到時候你可以提醒我︰」他隨口說,目光落到她蜜桃般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