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那兒就好了。」她指著靠落地窗的桌子說道,心底有說不出的雀躍。
「用完餐請把餐盤放在門外,我會過來收拾的。」女僕恭敬地道,退了下去。
雪兒微笑點頭,待女僕一走,立刻把美食吃得精光,邊吃還邊想,其實司徒野並沒有那麼壞,還記得關心她有沒有吃飯。
踏著輕快的腳步,她打開門把空盤放在門外,四下無人的走道好安靜,她忽而好想離開房間,看看司徒野是否在家。
她走向回旋式的樓梯,自行下樓在闃靜的客廳里四處走動,仍沒見到他的人影,該不會是在客廳後側的那道門內吧!
昨天她看見司徒野和保鏢頭兒杰斯進到里頭,她悄悄地走近想打開書房的門,背後卻傳來一聲嚇死人不償命的警告。「小姐,沒事最好待在房里,別到處亂晃。」
雪兒猛地倒抽了口氣,回眸對上杰斯清冷的目光。「我只是想找司徒野。」
「大哥在公司。」杰斯淡然地說,冷靜無波的眼似在觀察雪兒的「真正動機」。
雪兒並不喜歡他那種不信任的神態,有點被惹毛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她鼓著腮幫子問。
「不清楚。」杰斯伸出手,意即請她盡速回房。
「他交代你看守我嗎?」雪兒昂起下巴,不以為然地問。
「他不希望妳走丟了。」杰斯一板一眼地說。
笑話,在這屋子里她會走丟才怪,敢情是這屋里有什麼秘密怕她發現吧!雪兒一張嘴翹得老高,不情願地大步離去,在他的監視下跑上樓。
但她並沒有安分地回頂樓,而是在各樓層中隨意走動,意外發現二樓的盡頭有間和室套房,打開門探望,居然是間香煙裊繞的佛堂,佔地之大,可容納上百人!
痹乖!雪兒躡手躡腳地進到里頭,看著榻榻米上整齊畫一的打坐墊,想象上百人肅穆打坐的壯觀景象。
但她實在很難把黑道大哥和阿彌陀佛聯想在一起。
她好奇地走到佛像前,察覺側邊有兩個靈位,一個寫著母親司徒美惠,另一個則是義父城關山。
司徒野曾說,他是個孤兒,想必是後來被這位叫城關山的人收養了吧!
雪兒想著,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糟了!有人來了!
她一時心驚,緊急探尋可有躲藏之處,四下空空如也,毫無掩護,除了天花板上的梁木──一個反射動作,她雙腳往佛桌上一蹬,兩手攀住佛翕頂,藉牆壁的反作用力飛速躍上梁木,雙手緊緊抱著梁,就像無尾熊抱著賴以生存的尤加利樹。
天啊!她是有什麼特異功能,為何會飛檐走壁?雪兒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驚險的一刻門開了,司徒野和一名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有些眼熟……哦∼∼她想起來了,她是那晚在酒店跳鋼管舞的女郎。
「司徒大哥,真高興你能見我。」邢瓖瓖戰戰兢兢地說。
「坐吧,有什麼話直說。」司徒野盤腿,坐到打坐墊上。
邢瓖瓖整好裙襬跪坐下來,斂眉嘆道︰「我大哥其實沒有能力反抗你,他是受了富商賀子辛的收買,賀子辛是航運界的後起之秀,據說他父親賀士凡本是天狼幫已故幫主城關山的好友,因一樁不為人知的事兩人起了沖突,一星期後竟懷恨而終,因而賀子辛對天狼幫一直懷恨在心。」
司徒野在听見「賀士凡」這三個字之時,黑眸變得極深沈。「這些事妳從何處得知?」
「是我哥告訴我的。」邢瓖瓖據實以告。
司徒野暗忖了一會兒,說道︰「妳繼續說。」
「賀子辛利誘我大哥,教唆他對外放話要和你在航運界一爭高下,其實只是聲東擊西,暗地里他準備痛擊天狼幫,使天狼幫一無所有,我大哥因剛出獄,手頭很緊急需金錢,才會讓他給利用了。」邢瓖瓖道出原委,含情脈脈的眼瞅著司徒野。「請你要小心自身的安危,听我哥說賀子辛是同性戀者,他有個雙性戀的男友叫安迪,是職業殺手,他正伺機而動命安迪取你性命,使天狼幫徹底垮台!
「我想提供你一個點子,那個安迪常背著賀子辛在外拈花惹草,常留連在台北各酒店里,三不五時就到我的酒店來光顧,他愛喝酒,好,說不定可利用他這個弱點善加利誘,得知賀子辛更多訊息。」
「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司徒野問。
「因為……」邢瓖瓖欲言又止。
因為她八成對你有好感,愚問題!否則她怎會不幫自己的大哥,卻跑來泄密!雪兒雙手發顫地緊抱梁柱,就快要體力不支,可是那女子還不快說出答案走人!
「我想請你救救我大哥,更想求你務必放他一馬。」邢瓖瓖說道。
「我救得了他嗎?」司徒野淡漠地說。
「求求你……」邢瓖瓖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家里有八十老母,若是大哥再出事,她一定會傷心死的!」
噢∼∼有完沒完啊,快答應她吧!雪兒手軟腳軟顫得厲害,還顫下了不少屋梁上的灰塵。
「如果你能救他,那我……願意以身相許。」邢瓖瓖抹抹臉上的淚,手一刷過臉頰,頰上即留下五道淡淡黑痕。
司徒野微微一震,發現「異狀」,不動聲色地說︰「我答應妳盡力幫忙邢輝,不接受任何回饋。」
邢瓖瓖感激涕零,不斷叩謝。「謝謝司徒大哥,謝謝……」
「杰斯,送客。」司徒野沈聲向門外守候的杰斯下令。
「是。」杰斯推開和室的門,邢瓖瓖低垂著頭,起身離去。
門闔上了,司徒野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快走啊!雪兒在心底哀怨地申吟,手腳已開始麻木,再也無法向地心引力挑戰!
「是妳自己下來,還是要我把妳揪下來?」司徒野劍眉緊蹙,魔鬼般的低哮。
「你……怎麼……發現的啊?」雪兒貓兒般的低吟。
「還用說嗎?」司徒野吼了一聲。
「你別嚇我,我快……掉下去了……啊∼∼」雪兒手腳一癱,懷著對地心引力的恨,往下墜,深信自己一定會跌個痛快,但她卻意外地跌進他的臂彎中。
「接得真準!」雪兒眨著無辜的紫眸對他傻笑,沒想到他這麼見義勇為,救了她的小命。
「根據幫規,竊听高層會議及機密者,該處以絞刑。」司徒野一臉森寒之氣。
「我又不是你幫派里的兄弟。」雪兒舒服地賴在他懷里放松全身筋骨,殊不知自己正步向另一個危機。
「外人罪加一等。」司徒野並非是說著玩的。
「我和你同床共枕怎是外人?」雪兒俏皮地譏誚,完全不以為意。
「妳說的。」司徒野舒開糾結的眉峰,一個邪佞的笑意浮上他的黑眸。
「是呵!」雪兒賴皮夠了,想離開他的懷抱,但他強壯的臂膀卻攥緊了她。
她心悸地瞅著他魔鬼般的黑眸,從深幽的漩渦中看見排山倒海而來的危險,但已來不及了,司徒野托起她的身子立起,將她甩上肩頭,出門,朝頂樓而去。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要做什麼?」她掙扎,但他一點也不為所動,她駭著了,這下──
代志大條了!
第五章
「放我下來,我並不是故意要偷听你和那女人說話!我只是無處可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那麼厲害,一不小心就飛到大梁上去了!」雪兒一路叫嚷,直到房門被踹開,她被拋上床去,驚見司徒野正在解開腰際的皮帶,才愕然住嘴。
「你……要鞭撻我嗎?」雪兒駭異地問,無法置信地緊盯著他。
司徒野冷笑,甩開皮帶,欺身向大床中央的她,單膝侵入她的雙腿間,邪惡地對她說︰「似乎有比鞭撻更有趣的懲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