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這女人問題還不少,但他可懶得回答。「妳自己想吧!」他佞笑,走進浴室梳洗。
雪兒心想自己一定又「刺傷」他了,她圈著被單下床想向他道歉,但當她雙足一落地,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跌坐在床沿,靠在柱上喘息!
她是怎麼了?難道除了患有失憶癥,她還體弱多病嗎?
驀然一聲魔幻低沈的嗓音自浴室里傳出。「進來。」
她四下看了看,房里沒有別人,她「老公」喚的必定是她,但她卻舉步艱難,除了頭疼的原因之外,她竟害怕也害羞去面對他,可他是她至親的人,不是嗎?
「我頭暈。」她虛弱地對他說,令她訝然的是他居然很快地回到她身邊,單膝跪地的握住她的手,沈柔地詢問︰「怎麼又頭暈了?」
她怯怯地瞅著他關懷的黑眸,發現他的發梢及身上都濕淋淋的,似乎是淋浴到一半,不過幸好他腰際圍著浴巾,這令她松了口氣卻也令她很感動。
司徒野從她那雙清靈的眼窺出她的心思,再度發動「攻擊」。「妳需要泡個冷水浴。」他輕輕扯開她身上的被單,逕自抱起她走進浴室,上了兩級台階,將她放進豪華的圓型按摩浴池里。
雪兒完全無法拒絕他的好意,她環顧這陌生的浴室,浴池別致的挑高設計,可以窺見浴室的全貌,地板及牆壁皆以亮潔的花岡石砌成,淋浴間在內側,對面有套衛浴設備,右隅還有座以玻璃隔間的植栽造景,陽光從造景上方迤邐而下,十分唯美,靠玻璃隔間前有坐椅和電話,整體看來極為奢華又舒適。
「好些了嗎?」司徒野問。
雪兒無法開口回答,只愣愣地看著他扯下浴巾,長腿跨進浴池里來;他高大的身子幾乎將浴池佔去了大半,而她只好往旁邊蜷縮。
老天,這是冷水嗎?為何她感覺好熱,額頭還淌下汗來。
「需要這麼怕我嗎?妳以前總是倚偎著我。」司徒野自若地靠著浴池邊。
雪兒苦笑,躊躇之間突然望見他手指上有道藍色光芒,在日光的映射下,那光芒更耀眼。
「這是什麼?」雪兒好奇地靠過去一探究竟。
「戒指。」
「好奇特的戒指,是方形的呢,是結婚戒指嗎?」雪兒深受那清澈無瑕的藍光吸引。
「嗯。」他隨意地回答,其實這藍鑽戒指是他遠在法國的名模女友蒂法尼送的生日禮物,不過是付他的錢;他們在法國參觀珠寶展時買下的,買下後他才發現這戒指確實有奇特之處,不過蒂法尼並不知情,而他之所以戴在中指,和婚姻全然無關,只因大小正好合適罷了。
「那我的呢?」雪兒伸出縴縴十指,理所當然地問他。
司徒野怔了三秒,突然被問住了。「幫妳收起來了。」
「你一定是怕我失憶會弄丟是嗎?」雪兒輕撫他手指上的那只藍鑽。
「聰明。」司徒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拉著她緊靠著自己,雙手圈住她。
「我的戒指和你的一模一樣嗎?」雪兒紅著臉靠在他的胸膛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
「當然,只是小一點點,想看看嗎?」他順應她,將「劇情發展下去。
「想。」雪兒點頭,充滿期待,因為她也忘心了自己的婚戒是何模樣了。
司徒野將方形鑽戒從中指取下,仔細地拆開連結在鑽石與銀戒之間一個微小的鎖片,以鎖片輕刨銀戒圈內側,另一只方形鑽戒就現形了。
「哇!」雪兒驚呼。
「這只骨董戒指很奇特,看來只有一個,其實是一雙,兩顆鑽石緊緊相連,小戒指就嵌在大戒指的內側,像花的蕊心一樣,而且可調整指環的大小,來吧,我替妳戴上。」司徒野執起她的右手,當真要往她的中指套進去。
雪兒猛然收回手!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神經質地拒絕,只好替自己找理由。「不,我會弄丟。」
她希望他不會介意她唐突的舉動,可是由他暗沈的眼色看來,他相當介意。「別生氣。」
「我生氣了嗎?」司徒野冷笑,放開她,收起戒指,戴回自己手上。
雪兒也不知為何,見到戒指回到他手指上,她居然感到嚴重的失落,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抗拒嗎?或者其它因素?
她為自己莫名的感覺傷神。
「先生,早餐送到了。」浴室門外傳來僕役的聲音。
「送進來。」司徒野面無表情地下令,雪兒卻是滿臉驚訝。
「是。」門被推開了,一名僕役入內,走上台階,將盛著豐富早餐的銀托盤放在浴池邊緣的平台上。
雪兒小臉烘熱,猛往水里縮,只露出自己的眼楮在水面上,深怕被人看見自己的;幸好,那名僕人始終低垂著頭,且目不轉楮,很快地退了下去。
「這里不適合潛水。」司徒野唇上掛著嘲笑,取來一杯清茶,逕自喝了一口。
雪兒緩緩「浮」出水面,嘟著唇瞪他。「以後你別叫僕人把早餐送進浴室來,這多不好意思!」
他向來都是和女友在浴室里共享早餐的。「會嗎?」司徒野略帶邪氣的眸子緊盯著雪兒紅通通的臉,發現她不只美麗還挺可愛的,和昨晚的狂放行徑相較,今天的她顯得很矜持,這也許是她真實性情的一部分,卻也促使他更加樂于愚弄她。
「妳最愛的草莓醬要加在吐司上嗎?」司徒野放下杯子,取了一片吐司問。
「不,我一向都是整罐拿來吃的。」雪兒回答得極為自然,伸手取餅草莓醬罐子,打開來,發現有一顆顆的草莓果實,開心得不得了,淘氣地用食指挖了一點放到嘴里,那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開來,令她欲罷不能;然而她並不知這句話,已引來了司徒野深沈的眼色。
「妳想起以前的事了嗎?」他試探地問。
雪兒邊享受邊聳肩,甜笑著說︰「沒有啊!」
司徒野多疑的盯著她,懷疑她根本完全是「正常」的,那些忍者裝、迷魂香、假臉、記事本……只是在故布疑陣!
也許她不過是在故弄玄虛,企圖使他相信她真的在七十二小時內失去記憶,這樣一來她很容易就能達成「目的」了;根據方才她回答的那句話,情況很有可能如此。
「你不會也想吃一顆吧?」雪兒正好挖到一整顆草莓,但她可舍不得分享給他,像個貪吃的孩子似的,趕忙放到自己嘴里。
忽地,司徒野身子一翻,激起水花,極不客氣地揪住她的雙肩,審判的眸光射向她那雙會演戲的生動眼眸。
雪兒被他突然轉變的陰鷙眼神嚇呆了。
「發生了什麼事?」她抱著草莓罐子,不明所以地瞅著他可怕的眸光,就連含在嘴里的草莓也不敢吞咽。
好半晌,司徒野都沒有開口,只用足以令道上兄弟冒冷汗的犀利眼色研究她,兩道極具殺傷力的光束像是可以看透世間所有的真偽,可是他卻在她清澈無邪的眼波中看見淚影。
「我做錯了什麼?」雪兒感到很委屈。
司徒野邪佞的一笑,陰怒之火迅速從他眼中退去,挑情地對她低語。「我要吃妳嘴里的。」
他冷冷的吻捕捉住她驚嚇過度的小嘴,性感的舌纏住她的,掠奪過她口中甜蜜的草莓,攥緊她柔軟無比的身子,發現她在顫抖,像只驚慌的小動物般瑟縮著。
坦白說,他並未從她眼中看出任何矯情,不過,他只是暫時的放過她,最好別讓他看出任何破綻,等他查到她的底細,可有她好看。
「需要那麼凶嗎?」就為了這一顆大草莓,而小題大作?雪兒因他多變的情緒感到困惑。「你溫柔時令我覺得像在天堂,發起怒來,我感覺好像身處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