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謝你了,讓我請你一起晚餐好嗎?」詩雨向古震逸說。
迸震逸起身把報表放進櫃子里。「不,謝了,晚上我有事。」他拒絕了。
「約會嗎?」詩雨也跟著起身,立在他身後徑自猜測,很想探知。
「差不多。」古震逸鎖上櫃子,回過頭來說︰「不過是跟客戶。」
「客戶?」詩雨如釋重負,微笑了起來。「可以讓我跟去嗎?」
「這……」古震逸躊躇不決。
「我不會壞事的,你和客戶應酬,我會安分地跟在你身邊。」詩雨雙眼雪亮地說著,很想去見見世面。
「你知道什麼是應酬嗎?」古震逸似笑非笑地瞥著她。
「請吃飯不是嗎?」詩雨問。
迸震逸嗤笑。「生意哪那麼容易談成。」
「那是怎麼談呢?」
「通常是投其所好,今天這位客戶是日本格斯通訊的社長廣澤,他最喜歡到有美女的地方,還有後續消遣活動。」古震逸據實以告,詩雨這才恍然大悟,大略可以明白他意有所指。
「我不能去開開眼界嗎?」她紅著臉請求,並不退卻。「你可以告訴他我是你的秘書,我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只怕場面會讓你見了膽怯。」
「其實我……不是那麼膽小的人。」詩雨困難地說明。
迸震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揚起唇角,敲定主意。「好吧!我七點到你家接你,我們一同到飯店去接廣澤社長。」
「你真好!」詩雨心中一樂竟握住他的手,直到他投來一個奇異的眼色,她才發現自己孩子氣的舉動。
她匆匆放開他的手,羞赧地眨著眼楮,情意悄悄地流轉。「晚上見。」她說完後,便像只輕飄且愉悅的小粉蝶兒飛離他的視線。
他盯著她縴細的背影,對她強烈的悸動只能默默收藏在心底。
第6章(1)
晚間,詩雨梳洗後正在更衣,準備今晚的應酬,電話突然響了,她一手戴起珍珠耳環、一手執起話筒。「喂。」
「喂,詩雨,是我。今晚我請你去吃飯、看電影好不好?」施文棟在電話那頭提出邀約,但卻來得不是時候。
「真抱歉,今晚我有重要的事呢!」詩雨不得不拒絕。
「什麼事那麼重要?」施文棟狐疑地問,有什麼比他們難得的獨處更重要嗎?
「是公事。」
「這麼晚哪還有什麼公事?古震逸也參與嗎?」施文棟猜忌。
「是啊,他是總經理。」詩雨沒有瞞他的意思,但她不經意中強調了古震逸的頭餃,令施文棟大為惱火。
「我看古震逸那家伙在假公濟私,你不準去。」施文棟氣呼呼地說。
「你不能這麼批評他,也沒理由限制我的行動。」詩雨難得地也生氣了。
「你在護著他嗎?」
「我沒有護著誰,只是就事論事。」
「好,那我們退婚吧!」施文棟使出撒手 ,雖然這個極端的激將法十分冒險,但他相信單純的詩雨會心軟。
沒想到詩雨竟對他說︰「如果你有此意,我同意,我發現我們並不合適。」
什麼!天啊,他真是弄巧成拙了。「不、不,詩雨你冷靜一點,听我說,我只是不想古震逸那小子騙了你。」
「我沒有那麼容易受騙,難道你懷疑我的判斷力?」
「不是懷疑而是……擔心!」施文棟急于解釋。
「我們還是退婚吧!」詩雨說著,突然感到整個人像是獲得重生,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壯士斷腕的魄力,但她相信這麼做是對的,她早已失去對婚約的忠誠,她心底只有古震逸,她無法嫁給他。「我們的婚事是雙方父母做主的。」施文棟請出王牌,急著挽回自己的錯誤。
「我會告訴我爸,也請你轉告你父母。」詩雨簡潔地說明,結束這通電話。
她如釋重負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對施文棟她只能說抱歉,但這個結束絕對是正確的。她眸子里所流轉的情意都只是為了古震逸,坦白說她不只是想去見見世面,也有期待約會的心情。
「小姐,總經理已在樓下等你。」女僕來到門口通報。
他來了!
「我立刻好。」詩雨不自覺地微笑,戴上另一只耳環,飛也似的下了樓。
在接近客廳時,隱約中她听到爸爸正和古震逸談話的聲音。
「就只剩三個月不到了,告訴我,你願意嗎?」這是爸爸的問話,是什麼只剩三個月不到?詩雨很好奇。
「好吧!」古震逸這聲回答听起來好沉重。
「你可以先告訴她,我也會找時間對她說明的。」
爸爸口中的「她」是指誰呢?
當詩雨翩然出現在客廳,談話卻霎時停止了,她發現古震逸和父親兩人的眉目之間竟有著同樣的凝重,在見到她時又奇異地散去。
他們立起身迎接她,她敏感地嗅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氛圍,但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觀感。
「可以走了。」她輕盈地走向古震逸,今夜他一身筆挺西裝,俊逸瀟灑更勝白晝的他。
「去吧!小心地應對,今晚就看你們的了。」何峻東起身,目送兩人相偕走出大門坐進車里。
「你和我爸在談什麼秘密?」車上詩雨試探地問。
「沒什麼。」古震逸發動引擎,倒車,駛出何家大門。事實上,他方才回復了何老,同意成為她的義兄。
也許他是昏了頭才會答應這荒唐的提議,但面對一個生命只剩不到三個月的人,教他如何拒絕!
而他真能保證,從今以後他只護著她,看著她卻不去觸踫她嗎?
能嗎?
他深邃的眸一如黑夜,月光映著他心頭的矛盾、愁緒,還有許多數不清的煩悶。
另一方面施文棟在懊惱不已的情況下奪門而出,驅車前往何家。
他沒想到一向自詡是金頭腦、懂得精打細算的他,竟犯下這不可原諒的錯。
而要命的是那個何詩雨,才上了幾天班整個人都變了,他本以為她軟弱無能,只是個沒主見的溫室花朵,沒想到她竟一反常態地主導這一切,活似鬼迷心竅。
車子疾馳在山路上,一到何家門房便告知詩雨已出門,而且是和古震逸那小子一起。
太可惡了!
既然古震逸那小子公然向他挑戰,那麼他說什麼也要不擇手段地搶回何詩雨。
杯觥交錯的聲色場所中,廣澤社長幾杯黃湯下肚,便色迷迷地摟抱酒店公關調戲,還醉言醉語地問古震逸︰「古總怎麼你的秘書這麼年輕貌美,老實說你們有沒有一腿啊?」
詩雨故作冷靜地坐在古震逸身邊,除了微笑就是猛喝果汁,不敢去看廣澤的「色相」,也不敢和他說話;倒是古震逸場面見多了,不為所動,而她更發現古震逸的酒量出奇的好,和廣澤喝了一夜的酒卻千杯不醉。
「她的確是個美人兒,可惜名花有主。」古震逸像是說著場面話,其實卻是心里話。
「管她什麼名花有主,有花堪折直須折,今晚我做東開個派對,把你們送作堆,來,干了我們的酒。」廣澤大聲呼喝,滿臉通紅,向古震逸舉杯,徑自把酒喝得一滴不剩。
酒足飯飽後他站了起來,開始點名,指定三位中意的美麗公關今晚服侍他,當然這筆所費不貲的消費全算在公司的賬上。
「他要開什麼派對?」詩雨挨著古震逸小聲地問。
「派對。」古震逸漫不經心地說,像是此事不足為奇。
「真的要參與嗎?」
「我會想辦法月兌身,你放心。」古震逸喝干了酒杯里的威士忌,熟知他的公關小姐都暗自驚訝,古總陪客戶應酬從不喝酒,今晚不知為何破例。
鮑關經理送來賬單,古震逸簽了名,一行人離開酒店,回到廣澤下榻的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