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那不過是個假象,等她一生下孩子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山崎匆匆別過頭,急著和身旁的酒女再度一決高下。
可是妮妮卻又扯住他問︰「你說雷夫只是在利用她?」
「是啊!」山崎草草地說,回過頭去狠狠地和酒女郎劃拳,輸得慘兮兮卻樂得被灌酒。
「為什麼?」妮妮挽住山崎的手臂,纏著他。
「陪我劃拳再告訴你。」山崎有些醉意地說。
「好。」妮妮樂意奉陪,連連贏了山崎,山崎只好抱著酒瓶猛喝。
「可以告訴我了嗎?」妮妮一心只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告訴你什麼?」山崎酒喝多了開始昏頭轉向。
「你說雷夫只是利用他老婆生孩子?」
「那全是因為他父親的遺囑,他父親折騰他們兄弟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只不過這次更殘酷,居然要我們的尊爵『浪子回頭』。」山崎癱在椅子上猛打酒嗝。
「你說清楚點嘛!」妮妮不擇手段地把嬌軀貼在山崎身上。
「他老爸生前暗中買下太子集團的股票,數量十分龐大,他在遺囑里規定他必須在一定的時限內娶妻生子,才能要回這些股票。」
「她老婆不知道嗎?」
「這我怎麼知道。」山崎推開妮妮,醉得有些不清醒了。
妮妮因得到這個訊息而一掃陰霾,她還以為雷夫很愛他老婆,原來不是這麼回事。
照這麼看來她仍是有機會的,就讓那女人去受雷夫的利用,但她必須讓那女人知道有她的存在;她才是雷夫真正的愛人,而且絕不甘心只是個「地下夫人」,更不甘心把雷夫拱手讓給她。
幸好她在還給雷夫鑰匙之前又暗中復制了一把,如今她可要善用這把鑰匙了,一個森冷的笑綻放在妮妮艷紅的唇上。
※※※
午後的大屋里靜悄悄的。
嵐煙一手執著溫牛女乃,一手抱著「單姐」從台灣為她寄來的「嬰兒與母親」預備到泳池畔,邊享受陽光邊看這本雜志。
台灣的老爸和「單姐」得知她懷了Baby可是樂不可支,打算年底要來一睹外孫的「豐采」,而嵐煙自己也感到很開心,更期待和寶寶見面的一天。
她推開琉璃門,前腳才跨出去,笑意隨即僵在唇邊。很不可思議的,池畔竟然有個性感美女!那美女身穿銀色比基尼,穠縴合度的身材就像個完美的芭比女圭女圭!
歐陽妮妮發現了嵐煙,側過臉來冷傲地睨了她一眼,隨即以優美的姿勢跳下泳池,像一條美人魚在水中悠游。
嵐煙怔愕了,那女子的神態好像她才是女主人似的,而她反成了不速之客了!
怎會突然有陌生人出現在屋里?「你是誰?」嵐煙問。
「你又是誰?」妮妮優雅地游著,不以為然地反問。
「我是這房子的女主人。」嵐煙道。
「你確定嗎?」這輕蔑狂妄的語氣令嵐煙心底一震,她不甚明白這女人為何要這麼說,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當然是,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有鑰匙。」妮妮停止游泳,揚起懸掛在手腕上金光閃閃的鑰匙。
「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嵐煙娥眉微蹙。
妮妮冷笑。「當然是男主人給我的。」
「雷夫?」嵐煙錯愕不已,而妮妮見狀竟狂肆地笑了起來。「我一直是他的情人,這人盡皆知,至于你的地位實在有待確認。」
情人?!嵐煙忽然想起阮少洋對她提過的事,看來這女人有心來挑釁。「有膽進來,把話給說清楚。」嵐煙以前所未有的冷靜面對池里的女人。
妮妮游向池岸,悠然地上岸,十分熟稔的取了雷夫的大毛巾圍在身上,而她這麼自然的舉動深深地打擊了嵐煙;但嵐煙只是黯然神傷,並不想讓這女子看出自己受傷的情緒。
「我叫歐陽妮妮,有半個中國人的血統,而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甘心被利用的。」妮妮大膽地走到嵐煙面前。
嵐煙沒想到這女人挺高的,她還得仰頭看她。「什麼意思?」
「雷夫會閃電結婚,全是因為他父親在遺囑里逼他的……」妮妮邪惡地把所有從山崎口中得知的秘密全盤托出,還加油添醋地挑撥離間。「等你生了孩子,利用價值也就沒了,雷夫得到了股票,很快會回頭來找我的。」
嵐煙縴細的身子微微一顫,臉色益加蒼白,而一個遙遠得幾乎快被她遺忘的記憶,竟在此時浮上心頭——
「嘿!看夠了嗎?我合格嗎?」
「你以為我在競標豬肉嗎?」
那是在台灣初次見雷夫時,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也許那不是句玩笑話,而是他……真正的、心態!
妮妮知道自己的挑撥已經成功了,嵐煙受創的神情令她感到無比開心,樂意再多加「補充」。「尊爵一向對女人很溫柔,只有傻瓜才會受騙上當。」
這句話像一根尖銳的針,戳破了嵐煙的靈魂,她手中的牛女乃及雜志一並落到地上;但玻璃碎裂的聲音竟教一個更大的聲響給淹蓋了!
大門「砰」地一聲被猛烈地踢開了,嵐煙失神地望向大門,見到一臉凜冽的雷夫,而妮妮則開始手腳發顫。
「你在這里胡說什麼?」雷夫提早下班回到家里,沒想到在庭院外見到妮妮的座車,更在門外听見她放肆的言詞。
「誰允許你進來的?」他怒不可遏地走了過去,不客氣地叱喝,發現妮妮手腕上的鑰匙,妮妮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即把手藏到背後。
「看來你並沒有真的把鑰匙還給我。」雷夫森然的眸光看得妮妮往後退了一步。「你立刻滾出我的大門,很快的那把鑰匙即將失效!」
「尊爵,難道你一點也不懷念我們曾經共同擁有的愛?」妮妮一改方才的狂妄,試圖用楚楚可憐的表情迷惑他。
但雷夫二話不說,冷酷地下令︰「你立刻滾。」
「尊爵……」妮妮裝作無辜,泫然欲泣地想倚進他的懷里,卻撲了個空。
「滾!」他並沒有咆哮,但森沉的語氣卻更叫人不寒而栗!
妮妮為了維持破碎的自尊,只好停止愚蠢的攻勢。「好吧,我滾就是了。」她拋上的大毛巾,拾起自己的衣服,心底著實不甘心,臨走前邪惡地睨了嵐煙一眼,轉而魅惑地對雷夫說︰「無論你是不是喜新厭舊,我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說完,妮妮故作優雅地走出了大門,片刻傳來車門開了又關的聲音,接著她發動引擎,離去。
一片令人心驚的岑寂中,雷夫轉身面對一臉蒼白的嵐煙,她美如星辰的眸子滿是淚水,看得他心揪疼,但他來不及開口,便听見她淒楚地說︰「我要離婚。」
說完,她轉身奔離他的視線。
他盯著她絕望的背影,一顆心強烈地緊縮,火焚般的疼痛自胸口蔓延至他全身的細胞……
第九章
他能這麼放走她嗎?雷夫自問。
有個細微的聲音像遠方的海潮逐漸逼近,成為巨大的聲浪,那聲音肯定地說著——「絕不!」
絕不的理由是什麼?他再度自問。
頃刻間,他明白了——因為有她,他才知道深埋在靈魂深處的愛並沒有被抹滅,有她,他的人生才開始有歡笑……他是如此深深地愛上了她。
他怎能放任一個心愛的人兒說走就走!不,絕不放走她,就算是賠了自尊的求她,也在所不惜。
雷夫一刻也不停留,追了過去。
嵐煙腦子亂烘烘的奔跑上樓,此刻她只想收拾行李立刻回台灣,遠離石野雷夫。但心碎使她舉步艱難,淚水模糊了視線,使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徹底絕望中她的腳突然踩了個空,整個人撲倒在樓梯上,小骯受到強烈的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