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我的同學,于鈴和範美心,我們平時一起打工。」可雲含蓄地向黑杰介紹。
「我叫範美心,請多多指教。」範美心很快吃下隻果,不放棄機會地自我推薦。「如果你的電視台有缺人,我可以為你效勞。」
「是啊,如果有缺‘八婆’可以找她,她不用演就很像了。」于鈴冷削了範美心一頓。
「討厭,那你演什麼?」範美心覺得好丟臉。
「我才沒興趣!」于鈴睨了範美心一眼,提醒道。「我們是來探望可雲的,又不是來找工作的。」
「噢!說的也是。」範美心這才「回心轉意」,問可雲︰「你好點了嗎?我們可擔心死了,但這幾天是假日生意不錯,所以抽不出空來看你。」
「我好多了,謝謝你們,害你們擔心,真不好意思。」可雲一臉歉然,隨即又問道︰「朱小姐有沒有去拿保養品?」
「她早就差人來拿了,你放心吧!」于鈴說著。
此時黑杰適時起身向可雲道別。「好好休息,明天我必須回香港一趟,過幾天我會親自來接你出院。」
「謝謝你,黑大哥。」可雲微笑。
「再見。」黑杰只向可雲道別,冷傲地離去。
「再見。」
門關上後,範美心忍不住說了句︰「他好英俊,可是也好跩哦!」
「是你自己不識相,想攀上大人物,在黑杰這種大人物面前最好安分一點,以免鬧笑話。」于鈴見多識廣,自認是「見過世面」,借此給範美心機會教育一番。
「很多影視新聞都曾報導過,和他有過一夜的女星都會很出名呢!」範美心說。
「你也知道?!」于鈴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不過那些女星都是上等美女,看來我們這些中等美女應該是沒什麼機會了。」範美心還在做白日夢。
「喂!你坐下來讓你的舌頭休息吧,可雲需要靜養,你別淨在那兒演講。」于鈴說道。
範美心嘆了口氣,也拉把椅子坐到可雲身邊,像老太婆一樣叨念著。「反正我說什麼都不對!」
「你們別拌嘴了。瞧,那兒有一籃富士隻果,大伙兒分著吃吧!」可雲指著沙發椅前的長桌。
「噢!好美的花,好貴的隻果啊!都是黑杰送的嗎?」于鈴問。
「嗯。」可雲點頭。
「他像是對你很殷勤呢,還說要來接你出院,真令人羨慕。」範美心望之興嘆。
「瞧瞧我的腿,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要半年才會好呢!」可雲煩憂地看著自己裹著厚重石膏的足踝。
「如果是我,就希望永遠不要好,那他就可以照顧我一輩子了。」範美心說著傻話。
「你可以要求他賠償啊!」于鈴謹慎地說。
「他沒撞到我,是我自己煞車跌倒的,我怎好
要人家賠償什麼,而且他對我已經夠仁義了。」可雲面有難色。
「他如何個仁義法啊?」于鈴問。
「他說這半年不但要負擔我的醫藥費、生活費,還要……讓我住到他的豪華別墅里養病。」可雲說的就像是灰姑娘遇見王子的故事,讓于鈴和範美心
听得瞠目結舌。
「他干脆娶你算了,或者你乘機賴著他,將來你就是董事長夫人了。」範美心又異想天開。
「噢!美心……你想哪兒去了。」可雲忍不住想笑。
「是啊!你太低估可雲的人格了。」于鈴義正詞嚴地指正。
「我最好還是閉嘴。」這次範美心總算有了自知之明。
「你接受他的好意嗎?」于鈴問可雲。
「也辦法啊,我不能打工,只好暫時如此。」可雲嘆息。「而且我要休學半年,不能常見到你們了。」
「你還是安心養病吧!不過你自己得小心,據說黑杰是獵艷高手,娛樂版常報導他和某某女星的情史。」于鈴頗為擔心。
「新聞常都夸大其詞,我倒覺得他人很不錯呢!」可雲下意識地維護黑杰。
「好吧!既然你這麼認為,那我也不多說,聊些別的吧!」于鈴提議,話鋒一轉,她們聊起了「朱寶玉」,又逗留許久才離去。
***
香港,維多利亞海岸--
黑杰步出黑宅外,朝海灘走去。海邊早巳有位身形魁梧、頭發斑白的老者等著他。
「爸,您傳我回來有什麼事?」黑杰走到黑海狂身邊。
「你已經行動了嗎?」黑海狂指的是十年前的囑咐。
「沒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黑杰眸光森峻地看著海洋。
「你想怎麼對付她?」
「把一只沒有抵抗能力的年輕母豹從平原帶到高山,再讓她跌入深谷,你心想會怎樣?」黑杰冷血地反問。
「粉身碎骨。」
「沒錯。」
「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同一式的冷笑,在父子倆的唇線劃開。
***
三天後
黑杰率領兩名女僕,親自開車將可雲接回豪宅。
可雲拄著黑杰為她訂做的拐杖,由女僕左右扶持,一步步地進入宅邸中,室內寬敞舒適,處處都看得到經典的歐武古董精品,她不禁瞪大了眼楮,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
「你的寢室在二樓,小心點走。」黑杰說道。
「我會的。」可雲還不太習慣用拐杖走路,但她努力地試著步上樓梯,女僕們也從旁協助她。
黑杰冷眼瞧著她吃力的背影,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而可雲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突然間走了那麼多路,有些眼冒金星,感到好疲累。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身邊的女僕問道。
「不用。」她相信自己可以辦得到,但她的肢體似乎愈來愈不听指揮,臉色漸漸蒼白。眼前的樓梯變成千層派似的,她都不知自己現在究竟踩在哪一層,霎時,拐杖不知飛哪兒去了,她差點跌一跤。
「小姐,小心。」幸好兩名女僕機警地扶住她。
「對不起,我太笨拙了,我還是自己扶著攔桿一步步跳上去。」可雲揮去額上冷汗,勉強一笑。
女僕互看了一眼,放開她的手臂,拾起掉落的拐杖,退到一旁。
可雲兩手攀住扶梯當真自己上樓,但沒想到這麼做更費力,她的病體根本經不起這般折騰,才跳了兩步她就頭昏腦脹,很不幸地,她裹著石膏的腳撞到樓梯板面。
「啊!」她哀叫一聲,突來的疼痛令她本能地想退開,重心不平衡使得身子向後仰,眼看就要從樓
梯上跌落,女僕驚嚇得尖叫,卻來不及拉住她,幸而一雙矯健的臂膀很快地飛奔而來。
「我跌死了嗎?」可雲閉著眼楮問。
「沒。」黑杰擁住她柔軟如綿的身子,完全無法解釋自己為何要費事救她。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以為會跌得粉身碎骨呢!」可雲臉色蒼白地說。
粉身碎骨--
這不正是他的目的嗎?!黑杰沒有回答,只淡淡地說了句︰「我背你上去吧!」
「我真是麻煩精。」可雲自責。
黑杰沉默著,沒有肯定卻也不否定。
不經意中,可雲發現他冷峻的眸心掠過可怕的冷火,雖是一間即逝,但她確定自己所見到的,忽地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她提心吊膽了起來。
她猜,他可能是已經開始對她感到「不耐煩」了,于是內疚地拒絕。「不用了……黑大哥,我還是自己走,我已經給你帶來很多麻煩了。」她生平最怕麻煩人家,況且他對她已是仁至義盡了。
可雲靠著雙手的支撐從他懷里站立起身,小心翼翼地「跳」向樓梯。
「別逞能了!」黑杰擄住她細瘦的腰肢,干脆將她橫抱起來。
「不……」可雲驚呼,雙頰染紅了。
黑杰沉默不語,將她抱上樓去。他面色暗沉,內心正有簇火苗在燃燒,對自己一時的心軟感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