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女乃。」他定定地瞅著她顫動的眸光。
「我……」夢影垂下眼簾,不敢迎視他。
「別告訴我女乃去十里亭見女乃的情人。」冷君威逕自猜測。
夢影低下頭去,掩飾自己心慌意亂的神色。
「我說對了嗎?」他的神情變得冷厲。
「我沒有去十里亭,而是……」
「而是什麼?」他要知道。
「沒……什麼。」
「女乃最好不要騙我。」他面色緊繃地警告。
夢影臉色泛白,雙眸深幽幽地瞥他。「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傷,包括你。」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絕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這是我僅能告訴你的。」她決定不和關雲懷走,為了山寨,也為了冷君威。她和他有婚約在先,他也苦苦找了她十年,這些恩情她不會忘記;但她絕不能讓他知道關雲懷一廂情願要帶她私奔,她必須保護關雲懷,那也是她僅能為他做到的。
「那我還得感謝女乃了。」冷君威扣住她的手,冷酷地逼視她。「女乃在市集遇見了關雲懷,而且和他定下某種約定,是嗎?」
夢影面容哀感地搖了搖頭。「我是遇見了他,但不是你想的那樣,否則我也不會回來。」
「女乃說什麼?女乃敢不回來?」冷君威震怒。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曲解?女乃若不曾那麼想就不會那麼說。」他剖析她的話。
「你別這麼滿不講理。」
「我滿不講理?我讓女乃出去散心,女乃卻去會情夫,誰才是不講理的人!」他低吼。
「我遇見他純粹只是偶然。」
「不必多說。」他嚴厲地下命令。「從此刻起女乃給我待在房里,不準外出,連走出房門一步都不準!」
「你……太專橫了。」
「對一個不忠的妻子而言,禁足只是輕微的懲罰。」他甩開她,她跌到床上,長發披散開來。
「至於那個關雲懷,我會親手殺了他。」冷君威殘酷地道。
夢影心驚膽戰的回視他,撲到他的身前揪住他的衣袖,哀傷的乞求。「不要!我求你……」
他抓住她的腰,將她摟到身前,冷峻地斥道:「女乃沒有資格求我。」
「求求你……」她憂心地乞求。
「女乃……那麼喜歡他嗎?」他陰郁地問。
夢影瞪大晶瑩的淚眼。「我……不希望有人受到傷害!求求你……好嗎?」
冷君威殘忍地笑道︰「可以,但女乃得答應我,不理他、不見他,就算見到了也要當作不認識。」
「我答應……我答應!」夢影拚命地點頭,臉上滿是驚慌的淚。
「女乃安分地給我待在房里,哪兒也不許去。」
「是。」
「現在,上床去安分地睡覺,明天最好恢復原狀,別再讓我看見女乃為「他」失魂落魄,否則──我會毫不留情地宰了他。」他無情地命令,銳利的雙眸閃著殺戮之光。
「是。」夢影順服的上了床,冷君威卻轉身離去。
「你要去哪里?」她問,他並未回答。
這一夜,他沒有再進到房里來,而她根本無法成眠。
夜色幽暗,有個丫鬟匆匆地由東廂後門離去。
無人的小徑上伸出一只手揪住那人影,將她拉到樹叢里。
「小隻,是我。」
「袁總管。」
「怎麼樣,發現了什麼?」
「城主和二夫人今晚好像有些爭執。」
「哦?為了何事?」
「今天城主允許二夫人出去逛市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哦!女乃得在東廂仔細地觀察,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立刻告訴我。」
「我會的,袁總管。」
「這是給女乃的賞金。」
「多謝袁總管。」
「快回去吧!」
「是。」
袁二望著丫鬟小隻離去,灰白的老臉在月光下顯得清冷。
那個叫夢影的女子十年前壞了他的好事,十年後又出現,簡直是煞星!若不是她,他老早就坐擁風雲城主的寶座。
十年前他只是個長工,柴氏早年喪夫,冷君威年幼體弱,他以關懷者的姿態成為柴氏的入幕之賓,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沒想到一日他與柴氏在花園燕好,竟叫夢影給撞見!
「怎麼辦呢?夫人,傳出去您的名節不保!」
「你拿個主意吧!」
「把她丟棄到山上喂狼。」他心生一計。
「就這樣吧!」柴氏應允。
於是他將夢影毒打一頓,將奄奄一息的她丟棄在山上︰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年幼體弱的冷君威竟因此發憤習武鍛煉身子,瘋狂地找尋她。
時光一年一年的過去。
他很快地晉升總管,但城主的寶座卻離他愈來愈遠。
如今他仍在冷家供人使喚,但那女子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成了山寨公主,嫁回冷家。若她向冷君威指認出他來,那他的命可就不保了!
袁二咬牙切齒,心有不甘!
第六章
一連三天夢影都待在房里,除了刺繡她一句話都不說,而冷君威自那夜離去後,一直沒有再回來過。
她惶惶不可終日,擔心事情並未結束。
「小姐,我說個笑話給女乃听好不好?」小碧見夢影眉頭深鎖,想逗她開心。
夢影沒有心情,一閃神針刺進了手指,手指滲出血珠。
「啊呀,小姐,都怪我!」小碧驚叫。
「不礙事,女乃下去吧!」夢影恍惚地看著血珠,心頭揪地一緊,隱約感到有事要發生。
小碧安靜地退下去,不一會兒,房門「踫」地一聲被踢了開來,夢影驚悸地望向門口
門外冷君威一臉嚴峻,手中抓著一只被箭射中、血流不止的白鳥。
夢影瞪大了雙目,震驚地起身。
冷君威將白鳥丟棄在門外,把門踢上,執著字條,朝她走來。
「我想這是給女乃的。」他寒意迫人地把字條扔給她。
夢影顫動的目光落在染血的字條上。
日落之後,我們一起走,不見不散。
必雲懷
「好個不見不散!」冷君威大發雷霆,可怕的咆哮聲教她微微發顫。「沒想到他竟膽大包天的要帶女乃私奔!」
夢影心力交瘁的望著他。
「這就是女乃不敢告訴我的,是嗎?」他冷笑道。
「我並沒有答應要去。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夢影細聲地說,蒙蒙的淚在眼眶中轉著。
「叫我如何相信女乃的說詞!」冷君威揪住她的頸背,痛心地質疑。
「我一直都留在這里,不是嗎?」
「女乃人在這里,心不在這里。」
「你……怎麼知道,我的心不在這里?」夢影墜下無辜的淚。
冷君威神情一震。
夢影輕輕地移開他的手,幽幽地瞥著他。「我承認我喜歡過關雲懷,但,我已經嫁給你了啊!」
「那表示什麼?」冷君威不以為然。
「我接受了你,難道你一點也沒有察覺嗎?」
「女乃是怕我殺了他,所以才這麼說。」
「不,我說的是真心話,請你相信我。」
「如果我不信呢?」他眸光寒峻地瞪視她。
她沒有開口,悄悄地解開自己的衣裳,直到一絲不掛,果地站在他的面前,羞怯地低喃。「一女不事二夫,你該相信我的忠貞。」
冷君威嗤然地問︰「女乃試圖迷惑我?」
「沒有人可以迷惑得了你。」她的眼中有幾許輕愁、幾許無邪,溫柔地將身子靠在他陽剛的體魄上。「除了你,我的心將不會再有其他人。」
「如果女乃說謊……」冷君威話沒說完,夢影就立刻接續道︰「你可以殺了我。」
他死死地盯著她,狠狠地吻住她。
她癱倒在他剛勁有力的胸懷中,任由他吻,逼迫自己心向著他……這是唯一可以取得他信任的方式。
但她當真愛他嗎?還是……怕他?
或者她為的只是山寨的利益,只要她留在他身邊,洪山寨就有常年享用不完的煤礦?
他的吻由驟趨緩,游移到她柔軟的胸乳撩撥著她的,惹得她全身輕顫……她將自己的意識放逐,投身在他的之中,主動解放出他的硬挺,坐上他矯健的大腿,邀他進入她的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