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緊掐她的手腕,像恨不得把她的手給折斷了似的。
「如果我帶給你恥辱的感覺,那你不如……放了我。」她沒有掙扎,以觸怒他的方式尋求自我毀滅。
「你忘了我的警告嗎?」他的眸中有兩簇陰寒的光。
「你知道我是個壞女孩。」
「壞女孩需要的是管教,如果你犯了我的教條,那只會自討苦吃。」他狠狠地把她扯近自己,不客氣地告誡。
「你以為你是誰?」她輕佻地問,美麗的眼眸盛著幽暗的星光。
「我是你老公,難道你還弄不清楚嗎?」他發火了,那火苗打從他的心底竄燒。
「你打心底認定你是嗎?你沒有一丁點輕視我、看不起我嗎?」她縹緲地說著,實際上她是自慚形穢。
「你別廢話。」他的眸中放射著刺骨的冰冷之火。
「我令你蒙羞、令你難堪,不是嗎?」她接收到他傳出的警訊,但她卻不理會。
「住嘴!」他喑啞地警告。
「你很清楚你並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夠了!」
「我不愛你,一點也不!」
他的大掌一伸,毫不憐惜地扯住她的發,將她擄進修中。
「我不管你愛誰,你都是我的人,你最好別再激怒我。現在給我上床去睡,明天中午的飛機,到了南非在我家人面前,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他威權地命令。
「我可無法保證。」她失神地冷笑,心灰意冷地反駁他。
他第一次從她臉上看見叛逆的神色,他很不喜歡,十分不喜歡。
「那就走著瞧了。」他給了她一個等著領教的眼色,將她甩開了去。
她錯愕的撲倒在床上,看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
隨即她听見了他在門外上鎖的聲音,但她已無心去抗議,淚水刺痛了她的眼,但她動也不動,任憑心碎的疼痛將她給湮滅。
第六章
南非約翰尼斯堡
宇森的私人飛機在歷經十五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後,終于抵達詹姆士國際機場,到達時已是深夜。
而這十五個鐘頭之中,語瑄總是沉默無言,宇森也沒有理睬她,兩人簡直就如同陌路人。
在辦理入境手續後,他們隨即又搭上私人直升機,飛往蔚家坐落在郊區的豪宅。
直升機降落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螺旋槳強烈的風速使草地起了浪潮般的波紋,宇森矯健的從艙口一躍而下,語瑄一從艙門往下探,有點望之卻步。
「下來吧!」嘈雜的機械聲中,宇森扯開嗓門對她說,還朝她伸出手。
語瑄刻意忽略了他的手,也不理會他突如其來的善意,她閉上眼徑自跳到草地上去。
對于她倔強的反應,宇森並沒有表示什麼,他默然的收回手,邁開腳步往不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白色龐大建築走去。
那白色的建築恍若一座私人城堡,城堡周圍有著圓型的白色石柱,拱形大門前有道長長的台階,穿著制服的黑人管家及僕人們列隊迎接。
「少爺、少女乃女乃歡迎回家,老爺和太太們及小姐們都在客廳等著你們呢!」黑人管家恭敬地一鞠躬。
「嗯。」宇森器宇軒昂地走上階梯,語瑄遠遠地跟在他身後。
突然由拱形大門內跑出了一個年約十來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有一頭栗色的鬈發,可愛的模樣就像個活生生的洋女圭女圭。
「哥——你終于回來了。」小女孩朝宇森飛奔而來,撲進了他的懷里,宇森開懷的抱起她在空中轉了一圈。
語瑄的心驀然一揪,她似乎從那小女孩臉上喜悅的笑容中,看見鮮明記憶中年幼的自己。
她恍若看見了自己興高采烈的奔進宇森的懷抱,告訴他,她一直那麼的想念著他……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呢!」小女孩的笑臉亮麗,歡喜的笑聲敲響了夜空。
語瑄眼中泛起薄霧,這樣的畫面像細碎的玻璃扎痛了她的心。
「她就是你的新娘嗎?」小女孩指著語瑄問。
宇森將目光落在語瑄身上,但他只是瞬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小女孩的問題。
「我們進屋去,姐姐們也都等著你呢!」小女孩也沒等宇森回答,迫不及待的執起宇森的大手,拉著他進屋里去了。
夜風中語瑄仰望布滿星辰的夜空,她深深的喟然,躊躇地進了大門。
通過玄關,屋內蒼闊氣派的高貴裝潢,假以銀器、瓷器及大型歐風古典雕塑品的襯托,使得處處充滿藝術氣息。
一道道古典造型的落地窗上,高雅的銀色天牲絨簾幔瓖著彩,為這富麗堂皇的空間平添了浪漫,坐落在透明落地窗前的流水造景是這主屋的重點,十分引人入勝,而晶瑩剔透的大型水晶吊燈映照著一室的燦爛。
語瑄發現豪景兩字還不足以用來形容這里氣勢磅礡的景象,也許該說是豪景中的豪門。
而宇森正被一群年輕的婦孩們包圍住,他一臉迷死人似的笑容,女孩們吱吱喳喳的拉著他問東問西,想必那是他的妹妹們。
語瑄就像個隱形般不被注意的佇立在門口好一會兒。
終于宇森分神注意到了她,主動走向她來。「來見過我父母親。」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生硬。
語瑄沒有回應他,只是陌生地瞧著他,而這次他不容許她有絲毫抗命的機會,他環住她的肩,推著她令她往廳堂走去。
那一群妹妹們跟在他倆身後開心地說笑,表面上宇森這樣的舉止像是十分親密,卻沒有人知道他落在語瑄肩上的手勁有多強悍。
廳堂就在西隅,寬敞的客廳以法式精致手工沙發為主軸,同系列的家飾為輔,架構成一個貴族雅仕的閑適空間。
在這個客廳里分別坐著三位貴婦,及一位抽著煙斗的年邁男子,他的眼神十分沉靜且深邃,英俊的面容和宇森十分酷似。
「這位是我父親、我母親、蘭姨及芬姨。」宇森一一為語瑄介紹。
語瑄禮貌地向他們頷首致意。
「你就是讓我惟一的兒子一直回不了家的語瑄。」蔚父打量著語瑄,沉靜的眸里有幾許風趣的神采。
語瑄眨眨不安的眼,不知要如何作答。
「別嚇著了新媳婦。」蔚母笑容可掬地說著,拉著語瑄坐到自己身邊,語瑄正襟危坐,顯得生分羞怯。
「是啊,森兒不也把人家給娶回來了嗎?現在是人家回不去了。」芬姨搖著手中的蕾絲香扇,悄看著語瑄。
「真是個小美人兒,難怪森兒會在莫家耗上那麼多年光景。」蘭姨則斜靠著椅背慵懶嬌貴地說。
「姐姐,請你一定要留下來,這樣我哥就不會常常離開我們了。」方才那小女孩跑到語瑄跟前來對她說。
「彤兒,該叫嫂嫂才是啊。」芬姨巧笑地提醒。
「嫂嫂,求求你——」彤兒立刻改口,甜美的小臉上滿是乞求。
語瑄在眾目睽睽之下面紅耳赤,她知道宇森也正盯著她看,用那種耐人尋味的眼神,但她沒有向他求助。
「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去,他們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也累了,放了他們一馬吧!明晚全家聚餐,再好好地歡迎新媳婦。」蔚父言畢率先起身離去,經過宇森身旁時拍拍他的肩,低聲對他說,「待會兒書房見。」
三位夫人及女孩們也都相偕離去後,客廳里只剩宇森和語瑄兩人。
「上三樓去。」宇森交給她一把鑰匙。
語瑄接過鑰匙也沒有問明是哪個房間,情緒低迷得只想離開這里,但她才走了一步立刻就被他拉了回來。
「在我家人的面前,你絕不要這麼一副苦瓜臉,否則他們會感到奇怪。」宇森深黑的眼中有抹嘲笑。
「難道你要她們真的以為是我把你拴在莫家的嗎?」是她「害」他得留下沒錯,但不是她「拴」住了他,她根本沒那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