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夜永遠是和戀人共享的。
第八章
「可惡,真的太可惡了!擺明了是不把老子看在眼里!」柴大衛梳得服貼油亮的發老早變成怒火沖冠。「叫助理打了通電話說不來了,真有種!」他嘴里「碎碎念」,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的踱步,像一匹被惹毛的狼隨時會見人就咬。
「老板!」門外進來了一個猥瑣矮小一身酒味的男人,手上捏著一只鴨舌帽。
狼見到了來人……哦不!是柴大衛見到來人,劈頭直道︰「人呢?」
「她……她和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上了游艇出海了,那個英俊的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那個醫生。」
「夠了!」柴大衛狂吠了一聲。
什麼英俊的男人,這句話听在他耳朵里,簡直是刺耳得不得了。
他放話要抽回資金,她竟還敢和那醫生出海度假,那醫生是什麼東西!
「去幫我查查看那醫生確實的背景資料。」這回柴大衛發誓絕不善罷甘休。
「是。」
一定是他在搞鬼,肯定是,否則楚柔不會就這麼不來了。
她要調度數十億並不是什麼難事,但也不可能短短的幾分鐘之前才說要來和他當面談,下一刻就改口說不來了。肯定是那男人從中作梗。但那男人居然有那麼大的財力?!
柴大衛又來回踱步,焦躁地陷入苦思,一回首看到那個矮子居然還杵在原地,立即怒喝——
「還不去辦事!」
「老板……錢不夠了,這回還得請征信社。」
柴大衛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鈔票丟給他。「去,機靈點,別光喝酒。」
「是、是。」
「慢著,小東。」柴大衛叫住了他。
小東回首。
「明早我要得到消息。」
「是。」小東領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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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柴大衛把小東送來的征信社報告撕得爛碎。
原來梁克文不只是個有名的醫生,還是加州華人首富梁仁洲的獨子,梁家的先祖還曾是清朝的大官。
「干麼連他的祖宗八代都查?氣死我了!」柴大衛嫉妒得火大。
看來,他真的是遇到了對手。
好吧,既然如此,那麼他這次就認栽了;但無論如何他都得給楚柔一個教訓。無法來明的,那咱們就玩陰的吧!
其實旅館獲利可觀,抽回資金實是不智之舉!然而得不到女人雖是小事,但丟了面子可是件大事!
「呵呵呵……」他陰惻惻地笑著,一個下流的計劃已然成形。
「誰要你們的幸福和老子的面子沖突,小東把你的耳朵靠過來。」
「是,老板。」
柴大衛低頭對小東交代。「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小東听著眼楮大放異彩,神色錯綜復雜的向柴大衛問道︰「請問老板,什麼是如此這般?」小東一頭霧水。
「就是如此、再來這般。」柴大衛月兌口而出才發現自己太亢奮而含糊其詞了。
「呵呵呵……」他干笑,一把拉來小東布滿污垢的耳朵,小聲地說。
小東听了渾身打顫。「你說你要給我多……多少錢啊?」
「一千萬澳幣,夠清楚了嗎?」
「夠……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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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柴先生沒有出面說什麼,也沒有再提把資金抽回的事。」一早助理就來向楚柔報告。
「哦。」這是什麼情況,他是按兵不動,還是回心轉意,或者根本是唬人的?楚柔無法辨識,但她不敢大意的就往好處想去,只期望相安無事。
「還有——梁先生的匯款已經到了。」助理又說︰「陳副總下午辦了移交後,會過來準備接替您的職務。」
楚柔露出淡淡的微笑,輕松的靠向椅背,期待工作交接順利,她下星期就可以安心地和克文回美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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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的早晨,楚柔和梁克文就要離開澳洲,楚雲揚和古綺霞到旅館來送行,旅館專門負責接送貴賓的禮車送兩人出發到機場。
楚柔揮別了父親和阿姨,淚水在眼中打轉,她靠在窗邊揮手,直到車子遠離了,街景遮蔽了他們的身影,她才收回視線,默默拭淚。
梁克文遞來手帕,楚柔接了過來。
「下星期他們就會到美國來為我們主婚了。」梁克文環著楚柔的肩,體貼地對她說。
楚柔點點頭破涕為笑。
「告訴我未來會是怎樣的?」她輕輕地靠向梁克文的肩。
「我們的未來會是很美好的。」他握住她的手,兩人互看著,笑意在彼此的唇上。
世界如此平順而美好,未來是一幅美麗的藍圖,但誰也沒想到下一秒就會風雲變色,美夢竟成了噩夢……
突然前方車道出現了一輛橫沖直撞、速度飛快的小轎車,禮車平緩地行駛,沒想到那小轎車歪歪斜斜越過車道而來——
砰地一聲轟天巨響,強烈的沖擊力像要震碎五髒六腑般的迎面而來,禮車的擋風玻璃碎成千千萬萬片,在還沒來得及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時,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變形消失在黑幕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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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柔頭痛萬分,輕輕一動便覺全身的細胞都被扯疼了。
「我在哪里?」她睜開雙眼,只見到老爸和阿姨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她茫然地問。
楚雲揚和古綺霞握著愛女的手。「你在醫院里,小柔,別怕——你腦震蕩了,還在觀察中,爸爸和阿姨都在,你別怕。」
「我為什麼在醫院里?」她不懂,她不是該在去機場的路上嗎?
楚雲揚喉頭干澀。「路上發生了車禍……」
一問之下楚柔才知道載他們的司機死了,至于肇禍的司機也死了。而那個肇禍的司機是個叫小東的無業游民,他酒後駕車,車子還是贓車。
楚柔記起來了,她看見了車子的碎玻璃……那克文呢?!
「爸,克文呢,克文他怎樣了?」楚柔的聲音像微弱的風吟,卻有著萬般的牽掛及驚悸。
「他……沒什麼——」楚雲揚刻意隱瞞。「你別說話,醫生要你好好休息。」
他不自然的笑容一下子便被楚柔識破。
「你騙我……」她心一驚,老爸為何要瞞著她——難道克文他……
「阿姨請你告訴我,他到底怎樣了?」楚柔請求著,眼眶紅了起來,無論他是生是死,她都必須知道!
「請你們告訴我……」楚柔悲傷地、再次地請求。
「說吧雲揚,該告訴小柔,她有權利知道。」古綺霞嘆道,十分惋惜。
「醫生說他……他的腿可能會……癱了!」楚雲揚搖頭,非常遺憾。
腿——癱了?!
怎麼會這樣?啊——她不信、她不信……
罷剛他還好端端的和她說話呢!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不由得哽咽了,淚水在眼中凝聚,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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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梁克文目光深沉地坐在輪椅上,康復後較早出院的楚柔推著他到醫院外的庭院里呼吸新鮮空氣。
出事後梁克文明顯地變得沉默寡言,在得知自己可能將一輩子與輪椅為伍後,歡笑在他臉上消失了,陽光在他的心中失去了蹤影!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們是不是明天就回美國?」楚柔恬靜的小臉也染上一層悲淒。梁克文的郁郁寡歡是她心底深切的痛。
「你可以留下。」梁克文看著遠山的煙嵐,藍藍的眼不再有天空的色彩,只有一片灰澀的暗沈。
楚柔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蹲了下來看著他,但他卻一直看著遠方,吝于看她一眼。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這個樣子,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而他表現出來的陌生與疏離究竟是為了什麼?他的腿癱了,但她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