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道理!
在他真誠對待了一個女人後,那個女人原來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替身看待!
漢斯心底很不是滋味,真的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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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半個月,詩君都不見漢斯到練功房,當然其余時間就更不用說了,她見不著他,他像是突然在這城堡之中消失了。
「他生氣了!」詩君坐在回廊前的台階上,對著受傷的小兔子說。
「如果他一直不出現,那你的腿怎麼辦?」詩君下巴倚在膝蓋上,輕撫著小兔子仍包扎著石膏的腿。
「真抱歉,我先前還對你說我老公會醫好你……你知道嗎?他將要娶別人了,今生他不會是我的老公了。」詩君嘆息著,懶懶地看向天空。
「玄月姊姊說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接近他,但三個月未到,我已經沒有接近他的理由了,唉!我又不能回仙界,接下來該怎麼辦?」詩君側過臉去,把臉貼在膝上,眼波看向藍藍的天空,鳥兒成群的飛翔而過。
天空是屬于悠閑鳥兒的,人間是屬于有希望的人兒的,而她是屬于孤單的。
心頭好悶。「唉!」她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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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詩君快過去幫忙布置會場。」詩君前腳才走進城堡里,老總管就召喚她。
「是。」詩君瞧著宴會廳,安妮她們正為那張長桌子鋪上精致的白色刺繡桌巾,在典雅的高級花器中插上賞心悅目的鮮花。
半弧形的舞池里的彩色燈光忽明忽滅,一名僕役正在測試著燈光,弄得一屋子閃著跳動的燈影。
樂師也到場了,正認真的排練樂曲,鋼琴、大提琴、小提琴合奏出悠美的旋律。
雖然人來人往各司其職,但宴會廳里除了音樂,並未有嘈雜的人聲,每個人都安靜地忙碌著。
詩君勤快地加入安妮她們。「這是要做什麼?」詩君幫忙鋪著那張長長的桌巾,悄著聲問安妮。
「公爵有個晚宴。」安妮邊說邊蹲謹慎地比對桌巾的對角是否整齊一致。
「喔。」原來他並沒有消失。
「法姬小姐也會到,她從尼泊爾回來了。」安妮又補充說道。
「喔……」雲磊今生的妻子會到!
「每當有宴會我們都忙得沒有自己的時間了,晚上還得服侍賓客們用餐。」安妮又道。
「……」這麼說來她是有機會見到那位法姬小姐了,她該如何自處!
「他們可能是要宣布婚期了。」安妮低聲說。
詩君唇瓣微啟,神情怔然。
「怎麼了?」安妮問。
詩君搖頭,沒有回答,勉強自己振作精神工作,苦澀的心已開始想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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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逃逸,夜晚很快的來臨,換上干淨的女僕制服,所有女僕在廚房外的長廊一起排排站,听候總管分派晚宴時專責服侍的對象。
「安妮服侍凱利伯爵夫婦,朵拉服侍白律師夫婦……藍詩君——」
听見總管叫自己的名字,詩君屏息以待。
「服侍公爵及法姬小姐……」
詩君神情一凜閉上雙眼,最壞的終究落在她身上!
晚宴一開始,眾女僕端著前菜愛爾蘭生蠔,魚貫地進入宴會廳,詩君發現自己端著盤子的手在顫抖。
宴會廳里西裝筆挺的紳士們,及衣著高貴華麗的淑女們都已入座,樂聲和下午听見的一模一樣,但氣氛卻更教人緊張。
詩君的步履沉重,她老遠的就看見漢斯坐在主位上,他側著頭和右側的女子談話,從她的方向看去只看見那女子悠美的背部曲線,她冷色系瓖水鑽的禮服幾乎了整個雪白完美的背部。
她的金色短發垂在耳際,耳垂的鑽飾是流穌般的碎鑽,別致且十分醒目。
詩君做個深呼吸後走上前去,低頭斂眉像個盡責的女僕,恭敬地將餐盤放到漢斯的桌位上,再放到法姬的桌位上。
她知道漢斯注意到她,他用深沉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別開臉去。
詩君目不轉楮和所有的女僕一樣,後退三步在一旁等候用餐。
她佇立在漢斯身後,這時她已可清楚地看見法姬小姐,她的眼從迷離到凝聚,心情從鎖著悒郁的低沉直到震撼滾滾而來——
是湘凌!
誰說這女人叫法姬!她是湘凌——是那個迫得她家破人亡的壞女人!
那雙眼楮,說話的神態,還有她唇上的一顆紅痣……
不不,詩君連忙低下頭去!!
她怎麼可以將法姬看成是湘凌!
湘凌有雙盛氣凌人的單鳳眼,態度是趾高氣昂的;法姬卻有雙水晶似的銀眸,雖看上去有些高不可攀的神韻,卻是十分性感迷人的!
但為什麼她會有法姬就是湘凌的強烈感覺?
是因為法姬的唇上和湘凌一樣有顆紅痣嗎?
不,這樣的聯想太可怕了!
但如果她為了雲磊來到人間,那麼湘凌又何嘗不可?人的投胎轉世,往往隨著意念而去……湘凌轉生在人間,並非不可能的事!
湘凌愛著雲磊,她想得到雲磊;但她得不到就將其摧毀,最後居然害死了雲磊!
如果這法姬真是湘凌,那麼……她還會害死今生的雲磊嗎?
不——不要!
詩君被自己的直覺震懾住了,她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她一點也沒有留意到漢斯正舉著空杯子示意她斟酒!
「倒酒,女僕。」說話的是法姬,她銀灰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心不在焉的女僕——但法姬沒有得到回應,那女僕像是目中無人、更像是魂不附體,絲毫沒有反應。
終于漢斯放下杯子,回首沉聲向詩君道︰「你在做什麼?」
詩君在漢斯沉郁的聲波中回過神來。
「有……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詩君接觸到他陰暗的眸,顫抖得有些口吃。
「倒酒。」漢斯蹙眉不耐地扔給她兩個字,便回過頭去不看她。
「是。」她試圖讓自己鎮定,先拋開那駭然的想法,但她卻無法做到,雙手顫抖的取了八○年份的白酒走向漢斯,為他斟上。
之後,她原本要退下,但法姬涂著鮮紅蔻丹的蔥白食指在她自己的杯沿上敲了一敲,她那修得又長又美的指甲在水晶杯上敲出了清脆的聲響。
詩君看到她的手指,突然有強烈作嘔的感受,那像是一雙染著鮮血的利爪。
她的頭開始發昏,雲磊飲下皇上賜的毒酒,渾身毛孔都滲出鮮血的淒慘模樣,竟又出現在她眼前……
是她,她就是害死雲磊的凶手!
她可以肯定她是湘凌!
她恨不得手上的酒也有劇毒,當場要她替雲磊償命!
噢——但她能把前世的仇恨帶到今生嗎?
漢斯不是好端端地坐在那兒嗎?
空相思的是她自己啊!她的妒意令自己卷進一個不理智的漩渦之中!
是的,她是吃醋……
很深很深的醋意!
她面無表情的在法姬的杯子里倒了酒。
她退開了,眼看著他們在她眼前踫杯,情人般的低語……
她好難受,胃開始揪痛了起來……
第七章
時間一分一秒緩慢得像是煎熬,賓客的笑語喧嘩是無盡的精神轟炸,來回的上菜更教人疲累,而眼前漢斯及法姬不時頭幾乎踫在一塊的親密低語,更令詩君難以消受……
終于用餐到一個階段,在享用甜點時已有不少嘉賓喧嚷著要主人翁開舞。
漢斯站了起來將臂彎傾向法姬,優雅的向她邀舞。
法姬大方地挽住他的手臂,兩人一起走過詩君的身前,掃來一陣風,那陣風令人渾身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