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怎麼了?」無明首先提出疑問,可是沒人能回答他。
「這對無花太不公平了!」蘇恬皺著小臉抱屈,「難道他們夫妻真的一點挽回的余地也沒有嗎?」
周丹臣撇撇嘴,「根本就從來沒有過開始,還談什麼挽回?」但他心里其實一點也不覺得可惜,甚至還巴不得早日把玉玨明跟橙子做一堆,那麼他便可如願以償地跟無花……咦?這是不是有點趁人之危的卑鄙?不,愛是沒有錯的!就像無花愛玉玨明能得到大家的支持,他愛無花也一定能等到理解。呵呵,想到這里他面上便露出幸福的傻笑。
「你怎麼笑成這副德性?」蘇恬怪異地瞅他一眼。
「哦,沒有!」他趕緊抹一把臉,「我是想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那小子那麼恨無花,我們也沒必要非把他們……」
「不對!」玉開誠忽地打斷他的話,「我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有什麼蹊蹺?」玉夫人最感興趣。
「老婆,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玨明醫學院快畢業都已經在實習的時候突然說他要輟學不讀了?」
「記得呀,當時還把我們全家都嚇了一跳呢!」
「我那晚找他談話,追問很久他才告訴我學校太不人道,竟然強迫受孕女生墮胎否則就開除,這已違背救死扶傷的起碼醫德,他以身為該校學生為恥。我听了也認為學校確實不應該,第二天一早就打去電話質問。好在校長跟我是老同學,立即就撤銷開除受孕女生的決定,這才讓玨明重返學校順利畢業!只可惜當時忘了問那女生到底是誰,現在看來莫非就是無花?」
周丹臣大手一揮,「不用懷疑,就是無花!」話一出口又恨不得咬掉自己多事的舌頭,「呃,那小子干嗎要那麼做?該不會是有什麼不良企圖吧?」
「我看你才有不良企圖呢!」蘇恬不滿地橫他一眼,「這一招叫英雄救美懂不懂?英雄救美是不需要任何企圖的!」
「什麼沒企圖?美人最後還不都以身相許?」周丹臣翻著白眼。最叫他不爽的就是這一點,只恨自己沒有先見之明早一步去當救美的英雄。
「對了!」玉夫人忽地雙眼一亮,「我也想起一件事來!當年跟無花一起分到我們醫院的實習醫生總共有十幾名,但是只有三個轉正名額。最後面試的那天玨明是主考官,當時我也在場。我記得無花是倒數第三個,輪到她時玨明忽然有事走開了一下,由副考官代他主考。你們想啊,如果玨明真那麼討厭無花,直接刷下她不就得了,又何必故作姿態地回避呢?」
「所以說,這里面一定有貓膩!」蘇恬聳著眉賊兮兮地說。
一直不做聲的杜飛也得出結論︰「我看其實玉老師並不像表面那麼討厭無花主任,只不過心里有個結一直解不開!」
「什麼啊?」周丹臣不以為然地撇嘴。他要等著看這群熱心過度的三姑六婆怎樣踫釘子,然後就輪到自己……
「啪!」蘇恬毫不留情一筷子敲碎他的美夢,「姓周的,我知道你對無花姐有非分之想!警告你,不準在他們夫妻之間搞破壞!」
周丹臣冷哼。愛情無邊界,是誰規定愛上有夫之婦就是非分之想?
第10章(1)
此時,話題的男主角在哪里?正在山頂喝酒吹風呢!
夜幕西垂,寒星高掛天穹,冷漠嘲諷庸人自擾的塵世。
心亂如麻。橙子要回來了!他的橙子,十年暌違,終于又要回到他身邊!不,橙子已經不再是他的橙子了!
「無明就是你跟無花的小孩?哇,好可愛,機靈鬼一個!」電話里,橙子的聲音仍一如既往的陽光開朗,還含著別樣興奮,似乎得知他與無花結婚的消息特別使她開心。
「喂,你們結婚怎麼不通知我?我好包一個大紅包呀!」
他滿心都是苦澀,「你當年走的時候那麼決絕地命令我不準去找你不準打探你任何消息,我又怎麼敢拿這點小事去打擾你?」
「小事?」橙子怪叫,「結婚怎麼算是小事呢?」
「對我而言就是!」
橙子嘆一口氣,「明明哥,你應該對無花好一點,你都不知道她……」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他大叫,「她那點心思我哪點不知道?我唯一不知道的只有當年她對你做過什麼讓你非離開我不可!」
橙子靜默良久才幽幽道︰「原來你還是什麼都不明白!看來有些事非得當面說清楚不可。我現在去訂機票,一來看看無花,二來離家十年也該回去一趟了!」
他仰頭灌一大口烈酒,想讓酒精麻痹痛楚不堪的神經。誰知痛楚卻越來越清晰。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過,橙子無花,無花橙子。他只是一個簡單的男人,只想要一份簡單的愛情,可是老天為什麼要如此刁難他?這一道三角習題究竟要怎樣才能解開?
他又灌下一口酒,忽然傻傻地笑起來。不管怎樣,橙子終于是要回來了。不能擁有她,能看看她也是好的!
他嘆著氣撥通她的電話,「橙子,機票訂好了沒有?什麼時候回來?」
「呃,」橙子遲疑了一會才說,「我不回去了。無花都已經出院了我還回去干什麼?」
「你怎麼知道她出院了?」
「我剛接到你家的電話,是無花打來的。」
他立即冷下臉,「是她叫你別回來的嗎?」
「她什麼都沒說!」
他大吼︰「我知道她什麼都沒說,她只不過拼命大叫不要回來、不要回來對不對?」
橙子雖然有心為無花開月兌,卻也忍不住駭然而笑,「明明哥,你還真是了解她,怎麼就像你在現場一樣?」
「我當然了解她!」玉玨明狂亂地揮著手,「從小到大她哪一次不是在你面前裝可憐、裝弱小博取你的同情?然後一切就都垂手可得!」
「明明哥,你真的誤會她了!」
「對她,我從來就沒有過誤會!」這句話從心底吼出,幾乎是聲嘶力竭。
又是一路狂飆,玉玨明不要命般飛車回家。
接風宴仍未結束,只不過少了接風的正主兒。玉玨明環視一周,殺氣騰騰地問︰「她呢?」
考慮到無花的生命安全,所有人都保持緘默,只有沉不住氣的蘇恬目光飄向樓上。
立即一陣狂風卷上樓,「咚!」臥室門被他大力踢開。
「你出來!」
無花從陽台上轉身慢慢走向他,臉上一派沉靜。剛剛看到他的車疾馳而回她就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什麼。她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瘋了般捉住她的肩拼命搖晃,想要晃掉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具露出她卑鄙狡猾的真面目,「為什麼?」
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她皺眉掙開他的手退後一步,「你喝酒了?」
他立即逼近一步,仿佛地獄來的復仇之魔,森然道︰「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抬頭冷冷與他對視,「我問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暴喝︰「是!又怎麼樣?」
「你難道不知道酒精會影響治療效果嗎?」
「讓那該死的治療見鬼去吧!就算醉死又怎麼樣?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啪!」一個巴掌重重落在臉上,打得他頭一偏,頰上迅速浮現五指紅印。
他愕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挨打!慢慢轉過頭,他危險地瞪視面前不怕死的女人,「你居然還有臉打我?」咬牙切齒地高高揚起巴掌,他得給她致命的還擊。
她昂頭,絲毫無懼,閉上眼靜靜等待他的巴掌落下。
樓下的人听到響聲以為是無花挨打,各自爭先恐後搶上來,周丹臣甚至還高呼著「掌下留人」沖在第一個準備英雄救美。誰知沖進門卻看到左頰紅腫的玉玨明狠狠一拳擊在身旁的穿衣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