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桃?」田醉站起來,「或許你弄錯了,段先生,這個木桃不是我!」
「當然是你!我把你送出谷,這一個月來一直跟在你身後從未離開,因為害怕你還記恨著我所以不敢現身。但現在你要嫁給別人,我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木桃,跟我回去好嗎?」段禎輕輕把手放在她肩上。
「我不是木桃,我叫田醉!」田醉閃身避開他的撫觸,「我可以肯定你那個木桃絕對不是我,即使是我,也是迷失了本性的我!你請回吧,段先生,我不會跟你走的!」
「你是真的失去記憶?」段禎仍然覺得無法相信,「你居然一點都想不起我們之間的事?」
「不管木桃對你做過任何事,都與我田醉無關!我不需要為她的行為對你負任何責任!」田醉的語氣冷冰冰硬邦邦沒有絲毫商榷的余地。
誰料反而正中段禎下懷。「也好!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也好!那麼我們就重新開始吧。」他踱到由醉面前,微笑傾首,「小生段禎,年方二十五,未婚。見過田醉姑娘!」他夸張地一揖到地。
「對不起,我不想認識你!請讓我離開!」
「你真那麼想嫁給東方煜?很可惜,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田醉拔腿就向門外沖,但又怎能快過段禎,只覺腦後一麻,便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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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應該是在馬車上。
她醒了,可她不想睜開眼楮,不想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她真的很命苦,就如三少所說,生命中前二十年沒有一天是快樂的。好不容易終于苦盡笆來,為什麼半路會殺出這個混蛋?
她悄悄伸手在腰間模。既如此,索性自盡算了。她田醉可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烈性女子。
「不用模了,刀在這兒!」段禎嘲弄的聲音傳入耳中。
田醉睜開眼,他的笑臉竟近在咫尺。她嚇得一躍而起,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枕在他大腿上。
「為何一定要糾纏于我?我說了我不是你的木桃!」田醉一個頭兩個大。
「還說不是我的木桃!」段禎舉起手中的匕首,「鐵證如山,還想抵賴?」
田醉忽想起匕首上刻有一個「禎」字,定是眼前這家伙無疑了。真是,干嗎帶著它,這下豈非自掘墳墓。
「巧合而已!」她干脆耍賴。
「你是說刀在你身上是巧合,還是這刀本身是巧合?」
「放我走吧!我求你好不好?」硬的不行大不了來軟的。
「放你走?確定嗎?你掀開布簾瞧瞧。」
田醉心中一凜,撥開布簾,人眼是縱橫交錯的良田阡陌,遠處一棟一棟的房子錯落有致,此時正炊煙裊裊。近處是一片綠草茵茵的山坡,孩子們在草地上玩耍。一條清澈的小河彎彎流淌,群鴨在河中鳧水。好一處洞天福地。
「這是哪里?」她喃喃地,一轉身猛拉開車門。
車夫回頭媚然一笑,明眸皓齒,竟是殷如雪。
「如雪,這是什麼地方?」
「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桃花谷!」如雪把韁繩一拉,「吁——到了,谷主!」
桃花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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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桃姑娘,你回來啦!」
「一個月不見,怎麼瘦了?是不是想谷主想的?」
「木桃姑娘,你欠老陳的十兩銀子要記得還呀!他老是里嗦,煩死啦!」
「咦?怎麼不說話?木桃姑娘?」好像不對勁!
田醉呆呆傻傻,不知該如何反應。突然間,一個超級無敵的熱情擁抱帶著雷霆之勢撲過來,嚇得她魂飛魄散。
「啊呀,木桃!可憐的孩子,你可終于回來了!你知不知道王嬤嬤天天在想你,就擔心你在外邊受委屈!來,讓我好好看看!」她把木桃撐開左右打量,然後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擁抱,「可憐,瘦了不少,王嬤嬤馬上給你補回來!」
「對不起,你們弄錯了。」田醉拼命從寬厚柔軟的胸懷中抬起頭,發出細微的聲音,可是誰听得到呢?
終于有人解救她了。
「娘!」殷如雪站在田醉身邊,跺著腳喚。
「哎呀,閨女!你還記得回來看你娘呀?」王嬤嬤的懷抱立馬換人。
段禎好笑地將田醉帶離這一團亂。
「忘了外邊的一切吧!你很快就會喜歡上這里的。」
「不可能!我要離開!」
段禎只當作沒听見,興致勃勃地為她介紹︰「這邊是正廳,審犯人用的。那邊側廳是議事用的。穿過中庭就到了後院,花園里種了一株十八學士,你很喜歡的。不過可惜現在不是花期。好了,這幢房子就是——」他停下腳步,側頭看著擁在臂彎的田醉,「我們的臥室。」
「你去死!」田醉俏臉漲紅,猛推他一把。
「唉!」段禎一臉陶醉,「听著好親切!一陣子沒被你罵,真令人懷念。」
「段公子,」田醉壓下怒氣,決定跟他講道理,「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木桃,我是田醉。那木桃絕對是另外一個人。即使不是,也是另外一個靈魂,一個曾借住餅田醉身體的靈魂。現在她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田醉就是木桃,而且已經回來了!」段禎卻固執己見。
「你……」田醉氣得舌頭打結,「我只有一顆心,已經全給了三少。你即使留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
「我們可以賭一把,用不了很長時間,你的人和心都將屬于我!」
「除非我死!」
「不!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把你拴在身邊,時刻守著你,讓你沒有尋死的機會。」段禎出手點了她的穴,攔腰抱起,大步進了房間。
房正中,放著一個大木桶,桶中熱氣氤氳,水面上漂著各色花瓣。
他溫柔地為她除去衣衫,一邊喃喃細語︰「你還記得第一次在這房中洗澡嗎?」他的手指輕風般拂過她敏感的肌膚,引起她全身一陣顫抖。
他將她放入桶中,熱水舒緩她緊繃的軀體。他掬起一捧花瓣灑向她雪白的香肩。「你好倔強,我要你求我可你就是不肯,最後眼淚都出來了,還記得嗎?結果呢,還不是開口求我了?偏要受那麼多苦!」他的手蜿蜓而下。
天哪!田醉閉上眼,簡直羞憤欲死。她咬緊牙關,眼淚奔流而出。
雙掌從胸前抽離,改而撫上她的臉龐。
「你哭了!你覺得屈辱嗎?」段禎解開她的穴道,「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這輩子我只強迫過你一次,那一次就差點讓你永遠離開我。再不會有第二次了!」
田醉一重獲自由立即張大嘴,拼命咬下去,意欲嚼舌自盡。
「 !」她咬到一樣硬硬的東西,不是舌頭,那麼是什麼呢?她睜開眼,原來是段禎的手指。
她愕然松開牙關,看他的大拇指慢慢抽離。咬得很重,鮮血不停涌出,滴在水里,迅速化開。
他笑一笑,將鮮血淋灕的拇指重又放入她口中。她嘗到腥腥咸咸的味道,似乎很熟悉。為什麼?
「你很喜歡吸我的血!那一次你絕食自盡,我不好容易將你弄醒,結果你醒過來第一句話是什麼還記得嗎?」他頓了一下,「你說︰我要喝你的血!我一听,二話不說就在手腕上劃了一刀給你喝。滋味很好是不是?」
田醉猛地將他的手推開,「瘋子!」這段禎和那個木桃是一對瘋子!
「對,我是瘋子,為你而瘋!」段禎緊盯著她的眼眸,忽地扯開衣服,「看我的肩膀!看到沒有?全都是你咬的!」他結實的肩頭布滿牙印,重重疊疊,縱橫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