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貓說,「你是聖德的校花。」
「你記得是應該的。」蘇非高傲地昂頭,「像我這樣的美女,見過了如果不記得,那才稀奇。」她不屑地漂貓一眼,「而你,倒是看過就忘。」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不認識我。既然不認識,那麼請讓讓,謝謝!」貓側身就要從蘇菲身邊繞過去。
「不準走,」蘇菲攔住她,「我活還沒說完!」
「說吧!」貓做洗耳恭听狀。
「我要你離開尊龍。你以為他會對你真心嗎?只不過是玩玩你而已!何況,他的未婚妻……」
「都是舊聞啦!」貓毫不客氣地打斷她,「你能不能說點新鮮的?」
「什麼意思?」蘇菲皺起漂亮的眉頭。
「意思就是,」貓頓了一下,「尊龍現在跟我毫無爪葛。你喜歡他就去找他,別來煩我!不過,我不明白,尊龍玩弄誰跟你有什麼關系?難道你是她的未婚妻?」
蘇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惱羞成怒正要大發脾氣,忽地怔住,嫉恨地望著大門外,喃喃道,「她怎麼回來了?」
貓扭頭,只覺眼前一亮。一位身著唐裝的古典美人邁著優雅的步伐款款而來,一路上吸引了無數艷羨仰慕嫉妒的目光。
「哼!」蘇菲眼中妒火狂燃,「童瞳,也不過如此嘛,有什麼了不起?」抬起下巴,大步與古典美人擦肩而過。
兩頭烏黑飄逸的長發,交織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童瞳,本人比風雲雜志上的照片還美。
貓撫著雙臂,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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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走進大廳,忽地綻開一朵笑容,立即滿廳生輝。「魚伯伯!」她快樂地喊,朝走出電梯的魚飛天奔過去。聲音也如銀鈴般悅耳動听。
「喲,瞧瞧誰來了?!」魚飛天例開嘴笑,「小瞳,你真是越長越漂亮,魚伯伯都認不出來了!」
「瞧您說的!我還不是從前的小瞳嗎?哪有長漂亮?」她探頭看向魚飛天身後,「尊龍呢?「
「他啊?」魚飛天顧左右而言他,「小瞳,說說你的近況吧!我一直都惦記著你呢!」
「我提前畢業了,金融管理和室內設計雙學位!」
「你這孩子,還是瞞著你父親學了室內設計。」
「但我也如他願學了金融啊!兩不耽誤。」
魚飛天寵溺地捏她鼻頭,」就你最聰卵…
「尊龍呢?為什麼沒看到他?」瞳瞳著急地問,「以前他不是一放假就到這兒來實習嗎?」
「唉,這孩子,」魚飛天嘆氣,「從他母親過世後,就不再踏進這里一步。家也很少回,即使回去,也只跟他姨媽說話,理都不理我這老頭子。」
「可是那並不是您的錯啊!」
「可是他認為是我的錯。」魚飛天苦笑,嘆一口氣,執起童瞳的手,「小瞳啊,魚伯伯只能靠你了。尊龍自小就跟你感情好,或許你的話他能听進去一點。」
「放心吧,魚伯伯!看我怎麼把他抓回來!」
「我知道你行!」魚飛天微笑,忽地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單薄的身影,奇道︰「貓?你怎麼站在門口吹風?很冷的,趕快進來,上去做事吧!」
風再冷,又怎麼比得上心冷?貓進門,低著頭,機械地邁向電梯。
「這小丫頭,平常蠻機靈的,今天怎麼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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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聖向來就是很難苟同費澤承的觀點,因為那小子摻了白人的血統,所以在他眼里自然比純種中國人笨些。不過這次他倒是毫無異議地附合了費澤承的看法。
「沒錯,看來尊龍確實是失戀了!」他同情地瞅著靠在吧台上不喝二鍋頭改喝XO並且朝一位上了年紀的女人猛拋媚眼的尊龍,搖了搖頭,嘆︰「居然連鑒賞能力都消失了!唉,可憐!」
尊龍忽地靠近他,神秘分分地說︰「瞧,我只眨了一下眼就讓那老女人失魂落魄。哎呀,看!那邊穿紅衣的美女在用眼神挑逗我!天,我受不了,她怎麼可以往這種公共場合挑逗我?唉,只怪我的魅力太過強勁,無人可擋,老少通殺,耶!」忽地他斜睨費澤承,一把揪住他領口拖他過來,「喂,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說錯了嗎?你說,我是不是很有魅力?」
費澤承抬手探他的額,嘴里配合地「哇——」一聲,然後猛縮回手掌,瞪著掌心驚呼︰「糟糕,手被燙熟啦!」
現場還有另一個比他更需要喊「糟糕」的,那就是吧生。「天哪,我今下午才搬來的一箱二鍋頭這下要怎樣才能銷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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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五。貓痛恨這個日子,為什麼她就沒有別的選擇?可是心底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別假了,你明明期待得很!」
「胡說,我才一點不想見他!唔!」貓趕捂住嘴,左瞄右瞄該死,怎麼突然就喊出來了呢?而且還這麼大聲!幸好沒人听見,要不就模大了!
正午十二點,貓推開那扇地獄之門。靜悄悄,還維持著上周五的原狀。只是物是人非。
貓開始工作,東抹西抹。她必須找些事來使自己忙碌,一忙就不會胡思亂想,就會快樂。听,這會她已快樂得唱起歌來︰「嚕啦啦……」
嘿,櫻桃小丸子的調調哩!
「閉嘴,難听死了!」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貓回頭,看見怒發沖冠的尊龍,兩手叉腰,像瞪殺父仇人般瞪她。
貓把抹布一甩,也雙手叉腰瞪回他︰「偏要唱!勞工法沒有規定受雇方不準唱歌!嚕啦啦!」扯著嗓門亂跑調。
尊龍兩個鼻孔扇著氣,如狂風般卷迸自己臥室,砰!將門甩得震天響。
「啦!」貓唱完,閉嘴。立即嘴角耷拉,眼神灰黯。
「該死!」尊龍把自己拋在床上,恨恨地捶枕頭。那殺千刀的女人,憑什麼這麼高興?她有沒有一點自覺?她記不記得自己是被玩弄過?就算她沒愛上他那也沒必要樂成這樣吧?倒好像他才是被玩弄的那個似的!
晚餐,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尊龍喝一口湯,「噗!」全吐出來。「你想咸死我嗎?」他吹胡子瞪眼,又挾一塊雞放進嘴里,「呸!」吐出來,「這種東西也做給我吃,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好賴掉你欠的債?」
「好主意,值得考慮!」貓起身,「想吃什麼?我給你做,保證不把你毒死。半死而已!」
尊龍狐疑地斜倪她。這女人真夠歹毒!不過他坐在這瞪著大眼看,諒她也不敢在菜里加毒藥或娛松之類的東西。
「嗯哼!」他清清嗓子,板著臉說,「我要吃紅燒獅子頭和牛排!」
于是貓開始忙碌,洗肉切肉,動作飛快。
尊龍眯眼看她的背影,忽地產生一種錯覺,就像一個家,快樂的小妻子正在為心愛的丈夫料理食物,耳邊仿佛又傳來小丸子的跑調歌。
「小心點,別切到手!」一句話不經大腦地沖口而出。他立馬後悔,恨不得左右開弓打自己大嘴巴。可惡!他到底在干什麼?好像還很在乎她似的。眼看她握刀的手怔住,他趕緊補救,「我只是不想在獅子頭里咬到你的手指頭。」
「嗤!」貓不屑地輕笑,「我從七歲起開始下廚,一直到現在還從沒切到過手!」她雖沒吹牛,但舉頭三尺可有神明喲!
「七歲?」尊龍訝異于他所听到的。貓七歲就開始為生活而操勞嗎?那麼小,有灶台高嗎?心開始微微抽痛,一下一下。
微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彌漫。
突然,小丸子的高歌打破了短暫的沉默。貓回頭,「不是我唱的!」
「我知道不是你唱的!」尊龍撇嘴,「你唱的有這麼好听嗎?」掏出手機來接听,「喂?小瞳,你在哪里?」站起身走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