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大早不上課跑來找我干嗎?難道不是因為太想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尊龍跳上車前蓋坐著,做身向前逼近貓臉。
「呸!」貓毫不客氣地啤他,伸出巴掌,「拿來!」
「什麼呀?」尊龍裝糊涂。
「我的項鏈!」
「哦!」尊龍點點頭,「原來你是為那玩意來的,真令我失望!不過也好,如果倒霉被你看上,那我可真是麻煩了!」滿意地看貓眼瞪圓,嘻嘻笑著從上衣口袋掏出項鏈在她面前晃。貓立即伸手去搶,不想尊龍迅速把手一縮,又緊緊將墜子握在手心。
「要我還給你也可以,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他是誰。」他把手背在後面,上身前傾,一張俊臉更逼近貓臉,眼里跳動著促狹的光芒。
懊死!竟然被他看到了!貓沉下臉,冷冷道︰「不行!拿來!」把手伸到他鼻子下。
尊龍坐直身子,昂頭向天,「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我只要你告訴我他是誰就算還了情,這門生意還劃不來嗎?」斜眼膘見貓臉仍板得緊繃繃,撇撇嘴道︰「有什麼稀奇?不就是一個丑叭拉嘰的老男人嗎?」
貓跳起來大喝,「不準你侮辱他!」一張臉氣得通紅,「還給我!」伸手到他背後去搶。
「就不給!」尊龍的好奇心被勾起,把項鏈交到另一只手中高高舉起,得意地看人矮腿短的貓急得跳腳,「嘿嘿,夠不著吧?說,他到底是誰?你的心上人嗎?嘖!眼光真差,這種丑男人你也看得上,還沒有我百分之一的帥!不如蹬了他跟我吧!咦?不樂意?怪了,那種男人有什麼好?又老又丑,一雙魚泡眼色迷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勾搭你這小女生,老牛吃女敕草,老不……」
「啪」一聲脆響,打掉後面的「羞」字。尊龍楞住,半天沒回過神,只覺臉上麻麻辣辣。
貓趁此良機跳起來搶過項鏈,退後,沉著臉說,「在我心中,他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你連他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轉身昂首闊步而去。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以為我真不敢對你怎樣嗎?尊龍臉上浮起一絲陰冷的笑。
「嗨,尊龍!」費澤承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滿臉驚愕地盯著尊龍的臉,「哇,你臉上搽了煙脂嗎?真有型。」
「多事!」尊龍翻翻白眼,鑽進車咻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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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索時,聖德學院似乎也蕭索起來,因為跌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噢,號稱美女鑒賞專家的尊龍這回怎麼不挑剔了?竟對連校花也當選不上的金貝貝大獻殷勤。這可讓聖德眾美女傷透了心。尤其是校花蘇菲,大眼晴里射出怨毒的光,「哼,得意不了多久的!尊龍遲早甩掉她,最後還是會回到我身邊來!」
金貝貝當然不是吃素的,立馬擋回去︰「什麼回到你身邊?尊龍可從來沒在你身邊過,就連競選那天晚上,他也是培著我,還把我抱著送回家。嘿,你就算當上校花又怎麼樣?我可一點不稀罕!」
蘇菲氣得跳腳,尤其想起尊龍在第二天還放她鴿子就更加火冒三丈。哼,你別得意,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她甩甩如雲的波浪發,走向自家的雪鐵龍,對司機說,「我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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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你知道嗎?尊龍今天正式要求我做他的女朋友耶!哇,好像做夢一樣!」貝貝斜躺在沙發上,滿臉陶醉,「我好幸福,幸福得都不像是真的!」
「什麼不像真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貓冷冷地說,頭也不抬地拖著地,「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離他遠一點,那家伙不是什麼好東西!」
「貓,」貝貝忽地坐起身,「你說我是馬上答應他還是再考慮幾天?媽說女孩子應該要矜持,這樣才會讓男孩子覺得可貴,才會在結婚後珍借這分得來不易的感情。」
貓撐著拖把站直,一手叉腰,極其嚴肅地說,「非常正確!尤其對付死魚那種特有女人緣的繡花枕頭,就更應該矜持了,考慮個幾年幾十年的都沒關系。俗話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干脆讓他永遠得不到,他才會永遠珍惜你!」
「是嗎?」貝貝將信將疑,「好像有點道理。可是他約我明晚一起吃燭光晚餐,我好想去喲,怎麼辦?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約會耶!貓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去才好?呀,我好緊張!」
貓斜睨她一眼,「在哪里約會?」
「飛天大酒店。」
「什麼?酒店?」貓怒發沖冠,一跳三丈高,「他竟敢約你去酒店?這條該死的色魚,我現在就去閹了他!」把拖把一扔,殺氣騰騰地拉開門,「咚!」和一個人撞個正著。
「哎喲,做什麼呀!」貝貝媽發出一身尖叫,手中的大包小包掉了一地。
貝貝聞聲跑出來,跟貓一起撿著地上的東西。「媽,你去哪里了?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回來?」
「我的小鮑主,快看媽都給你買了些什麼?」貝貝媽興奮不已,從大包小包中掏出一大堆衣服鞋帽首飾堆在沙發上,「範思哲、香奈爾、皮爾卡丹、歐米枷……」
「天哪,漂亮!」貝貝兩眼放光,「老媽,你發財了嗎?」抓起一條裙子在身上比劃著。
「嘿嘿,我今天贏了一大筆喲!」貝貝媽得意洋洋,「算命的說你媽今年財氣沖天,擋都擋不住,哈哈!」
「阿姨,你又去賭博了?」貓疑惑地皺起眉頭。
「哎呀什麼賭博,說得這麼難听!」貝貝媽揮了揮手,「我只不過跟朋友去打了幾場牌而已。」
「什麼牌?」
「就是那個什麼梭哈啦!」貝貝媽不耐地瞪貓一眼,「哎呀你這小孩怎麼這嗦,我的事你也管起來了?」
「阿姨,不是我想管,賭博真的沾不得的!」貓苦口婆心,「俗話說︰十賭九輸……」
「耶!你居然咒我輸?」貝貝媽臉色一沉,嗓音拔高八度,「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們家好過?你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貝貝她爸收留你,你能有今天嗎?說不定在哪里討飯兜你居然不知感恩還說這種話,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她爸嗎?噢?她爸一個老好人竟然死得那麼慘,只怕就是因為你這個掃帚……」
「媽!」貝貝大喝一聲,阻止了老媽的繼續中傷,「你在說什麼?」
「啊?我……」貝貝媽自己也覺太過分,垂下頭不敢看貓的臉色,訕訕然道,「我去洗澡!」趕快溜進浴室躲起來。
「貓,對不起!」貝貝看著貓,一臉歉然和無奈,剛才看到新衣服的喜悅也沖淡不少。
貓長吁一口氣,扯著嘴角淡淡笑,「沒事!我什麼風雨沒見過?這算什麼?」
「真的沒事嗎?」貝貝不放心地問。
「真的!」貓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我出去逛逛,十點鐘回來。」
「你小心點!」
夜色中,貓踽踽獨行,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有點冷,她攏緊薄外套。外套是貝貝穿剩不要的。因為貝貝比她高,所以外套顯得有點大,颯颯秋風徑直往里鑽。
路旁的酒吧傳來克萊德曼的鋼琴曲《命運》。命運?貓咧咧嘴,邁步走向那間狂人PUB,在推門前抹掉臉上冰冷的淚。
「給我一瓶二鍋頭!」這是貓坐到吧台前的第一句話。
吧生說︰「沒有二鍋頭,威士忌行不行?」
貓皺起眉頭,「都是中國人,為什麼偏要喝洋酒?不行!我今天還非要二鍋頭不可!」
「呃!」年輕的吧生退了一步,「那好,我出去給你買。」轉身邊走邊嘟囔,「怕是先在別處喝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