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回答,燕無雙身子急轉,只想著趕緊避開楚狂的視線,免得自找更多的罪受。
豈知,就因她這動作太過劇烈也太過粗魯,一下小心又把方才燙傷之處給弄疼。
突如其來的劇疼不只讓燕無雙臉色蒼白,神情更是痛苦,為了不想加深疼痛的程度,她不得不暫時保持不動的姿勢,就等著這一波的疼痛過去。
楚狂看她神情有異,心里雖還有幾分氣惱,可也不放心的趨向她,「妳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傷?傷在哪里?」
楚狂的反復無常讓她無法適應,燕無雙刻意忽視他的關懷,小腳一邁,就想忍痛離開。
意外地,才一眨眼,燕無雙就感到自己的身子突然騰空,轉頭一看--
「放開我!我不屑你的虛情假意。」
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的燕無雙,雙腳著不了地,又不想倚靠他,這可使得她不敢太過掙扎,就怕一個弄不好,反倒讓自己更加難堪。
「住嘴!」不想在這種時候與她起爭執的楚狂,在嚴厲的喝令她閉嘴之後,便飛快地抱著她走向自己的寢宮。
讓楚狂給抱回霸王殿的燕無雙雖然滿心不願,還是被他強制安置于殿中唯一的一張床上。
坐在這張曾與他共度無數個夜晚的大床上,燕無雙無法克制的想起她與他在這張床上相處過的時光。
他總是不理會她的抗拒,用威脅誘哄的手段強橫地抱住她,才肯安靜地就寢。
她若固執抵抗,換來的定是一夜的不得安寧。
還有,楚狂總是狡猾地趁她熟睡的時候,對她又親又抱,吃足她的豆腐,還把她給吵醒。
當她張著一雙抗議譴責的眼眸瞅著他時,他回給她的總是一個痞痞的笑容,要不就是一臉無辜,再來就是信誓旦旦的保證。
不管是哪一個他,燕無雙總拿他沒轍,唯一自保的方法就是不睡,時時保持清醒,以防他偷襲。
毫無意識地,燕無雙直覺地伸出手,撫過他們共躺過的床褥,腦中千回百轉,全都是繞在他的身上。
燕無雙這時候的神情是全無防備的,她忘了戴上始終不曾月兌下的冷漠面具,顯現于外的是溫柔的微笑。
當楚狂好不容易找著他所需要的小瓶子,身子一轉,就看到她那全無防備的神情。
不由自主地,楚狂也露出一抹笑,笑得好溫柔。
「妳若懷念,大可再回到本王身邊,本王絕對歡迎。」
「霸王對奴婢的厚愛,奴婢怕是承受不起。」重新再把冷漠面具戴回臉上的燕無雙,毫不考慮的斷然拒絕。
「隨便妳。」被她拒絕,楚狂有幾分的惱意,可一想到她受傷的事實,便直接轉口命令︰「現在把妳身上的衣服全給月兌了。」不知她身上何處受傷,他手拿著好不容易才翻找出來的療傷聖藥,就等著幫她敷藥。
「奴婢本身就是大夫,自己便可替自己療傷,實不敢勞駕霸王。」
這女人的個性為什麼非得這麼倔不可!真是存心想把他給氣死。
「兩個選擇,一個妳自己月兌掉身上的衣服;第二個選擇,本王親自動手。」懶得再與她廢話,楚狂長腳一跨……
「等等。」看他真要力行,燕無雙一時心慌,羞怯的道︰「無雙受傷的地方就在……就在……腿上,所以諸多不便,霸王若真有心,不妨把藥拿給奴婢,奴婢自己上藥即可。」
「休想!」噙著一抹佞笑,楚狂壞壞的逗著她玩,看她臉紅,他心里就越高興。「這藥可是本王所有,要使用也得由本王親自動手才成。」
「既然如此,無雙也只好拒絕霸王您的好意。」直接拒絕後,燕無雙更是堅決的站起身,一跨步就想逃離他的勢力範圍。
看她動,楚狂也跟著移動雙腳,步伐之大,不費吹灰之力便擋住她的去路。
瞇起雙眼,楚狂輕聲呢喃︰「方才本王只給妳兩個選擇,照妳現在的表現來看,妳已經決定選第二個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
「第一個,奴婢選擇第一個。」眼看楚狂伸出手要替自己褪衣,燕無雙慌張的大喊︰「可否請霸王先轉過身,給奴婢一點時間。」若要她當著他的面動手月兌去衣物,她可沒那個臉皮,更沒那個勇氣。
攢起一雙濃眉,楚狂有些猶豫,可再一想,這女人的性子極為強硬,他若不肯答應她的要求,怕又會是一番爭執。
為免除後面的麻煩,更擔心她受傷的程度,楚狂沉默的妥協了,身子一轉。
「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了。」燕無雙怯怯的應答,手忙腳亂的就開始動手,她先月兌去長裙,本想就著褻褲讓楚狂幫她敷藥即可。
可想想,依這男人霸道的性子,絕不會這麼容易就妥協,逼不得已之下,她只好紅著臉,背過身,小心的褪去下半身的褻褲,為了防止春光外泄,她還特別就著床沿一坐,扯著被衾,蓋住私密部位,
但她還是放不下心,睜大雙眼仔細地從每一個角度去觀察,直到確定除了赤果的雙腿之外,身上再無其他部位,這才小聲說道︰「霸王,奴婢準備好了。」
楚狂一臉沒好氣的轉過身,「女人家就是女人家,連這麼一點小事也磨蹭老半天。」耐性幾乎讓燕無雙給磨光的楚狂,一邊呶呶不休的叨念,一邊蹲瞅著她腿上的傷處。
這一看,可把楚狂惹得更火,「是誰故意這樣整妳?」
懊死!楚狂怎也沒想到,這女人燙傷的程度竟已到起水泡的地步,心里更氣那個膽敢欺負她的人。
他發誓,一定要找那個人好好算這筆帳。
心里雖惱,可楚狂的動作卻是極為溫柔,他小心翼翼地幫她上藥,力道更是拿捏得準確,就怕把她弄疼。
「是誰不重要,若無位高權重之人在背後授意,相信那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欺人。」燕無雙這番話頗含深意,一听就讓人听出這女人根本就是在「指桑罵槐」。
「妳以為是本王親自許可他人欺負妳?」楚狂雙眼瞠大,不敢置信地反問。
「難道不是?」再也受不了他虛情假意的關懷,燕無雙忍無可忍的叫道︰「難道不是您這尊貴的霸王授意膳房之人欺凌我?不只把所有粗活丟給我,還讓我餐餐以腐壞的食物果月復。」
「荒唐!簡直荒唐!」無緣無故蒙受不白之冤的楚狂,真想直接掐死這愚蠢的女人。「本王若真想欺負妳,又何必假借他人之手,告訴妳,本王只要一個命令,就能令妳生不如死。」哼,那種小人行徑,他才不屑為之。
「真不是你?」听他這麼一說,燕無雙也開始懷疑這幕後操縱者的身分。
倘若不是楚狂,又會是誰?
那人故意這般整她,目的何在?
懶得再回答她那極端無聊的問題,已然幫她上好藥的楚狂,俐落的蓋起瓶蓋,再把手中的藥瓶擺回原處。
身子一轉,他瞧燕無雙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心想︰這女人不笨,相信不用他親口點明,她也大概能猜得出在背後搞鬼的是誰。
經過一番仔細的思考,以及細細斟酌後,燕無雙的腦海中驀地浮現「楚慶」這個名字。
不用懷疑,一定是他--楚慶。
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想造成她與楚狂之間的間隙,讓她對楚狂更加懷恨在心,這麼一來就能達到他所要的目的。
想到此,燕無雙突然抬起頭,張著一雙明眸直瞅著楚狂。
楚狂也張大雙眼,回以透著深意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