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薛承煬的屋子里頭,林曉玉便毫不客氣的直喊著肚子餓,隨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一碗熱騰騰且香噴噴的面就出現在她面前,等著她享用。
「感激你哦!」簡單的道了聲謝,她立即拿起筷子急忙埋頭苦干,那吃相不只粗魯且勇猛非常。
瞧她那副猴急的吃相,薛承煬不禁攢緊眉頭,柔聲叮嚀︰「吃慢點,小心燙口啊!」才剛煮好的面,她連吹都不用吹,就不停的往小嘴里塞,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樣,讓人不得不懷疑她到底餓了多久。
早已餓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的林曉玉,就顧著喂飽肚子,哪還有那個空閑去理會他。
「妳到底是餓了幾餐?」看她那副幾乎可媲美非洲難民的不雅吃相,薛承煬這問題問得略帶幾分調侃,還有幾分的關心與好奇。
「嗯嗯……」肚子已經有七八分飽的林曉玉,這才有空回答他的問題。
「听不懂啦!有話等妳把口中的面給吞下去再說。」
「我剛剛是說,我整整餓了三天。」這可不假,在被軟禁的時候,就算她面前擺滿山珍海味,她也不敢輕嘗,就怕遭人下藥。
「三天?」真的還是假的啊?「這三天妳到底都在忙些什麼,為什麼都沒用餐。」薛承煬問得有些氣急敗壞,氣惱眼前這小女人竟然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好不容易把一碗面給解決掉的林曉玉,很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再拿起他早幫她準備好的紙巾拭了拭滿嘴的油膩,這才開口︰「你以為我願意啊,若非情況特殊,你想我林曉玉會這樣折磨自己嗎?」又不是頭殼壞了。
「什麼情況這麼特殊,逼得妳不得不餓自己三天?」
「我不知道你信或不信,我遭人挾持軟禁了三天。」提起這件事,林曉玉可真有滿月復的不平,向來就藏不住話的她,根本毋需薛承煬的提問,便主動向他招出她這三天來所發生的事。
回想起這際遇,林曉玉可說是心有余悸,雖然一臉慘白,但她卻將事情描述得非常詳細。「總而言之,那個名叫薛天霸的男人不只可怕,手段更是卑鄙無恥,試想他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我劫走,難保他不會在我的食物里頭加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危害我,也就因此我才會整整餓了三天,怕得連水也不敢隨便喝,就靠著自來水勉強維持。」
一席話听下來,薛承煬是越听臉色越凝重,他雙手抱胸,沉默不語,實在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而他甚至連那個叫薛天霸的男人的面都未曾見過,就直覺的對他產生一種排斥,甚至還有一股極深的恨意,不知為何,那股恨意強烈得讓他有些意外。
不可諱言,薛天霸對林曉玉所做的一切,確實足以讓他憎惡,可他心里的恨意與排斥的心理又是怎麼回事?
「阿煬,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在替我感到不平嗎?」毫不猶豫的,他的名字就這麼自然的從林曉玉的口中逸出,自然得就像她已經喚了他有幾千遍一樣。
「曉玉,為了預防萬一,妳暫時先別回家,留在這里讓我保護妳。」
不管他對那個名叫薛天霸的男人存有何種想法,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保護好這個小女人。
直覺告訴他,薛天霸那個男人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曉玉,為此他得更加小心應付,謹慎提防他所可能使出的卑劣手段。
「好啊!」本來就有此打算的林曉玉,答應得十分爽快,「不過先說好喔,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我之間可是有條楚河漢界,誰也不準侵犯誰。」表面上她雖表現得有些俏皮,卻極力想掩飾她心底的那份不自在。
對于她的要求,薛承煬噙著一抹頗具深意的笑容,還張著雙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眸子直勾勾的瞅著她,一眨也不眨的。
「喂,你看夠了沒?不準看,轉過頭去啦!」討厭!他看得她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對她的抗議與命令,薛承煬一律以「有听沒見」的辦法應付,繼續瞅著她、盯著她,直把她逼得一張小臉泛起紅暈,露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模樣,他才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顎,一個欺身,成功的霸佔她的紅唇,貪婪且急切的品嘗屬于她的味道。
這個纏綿且熱情的吻持續了好久好久,直到兩人氣息紊亂,他才饒過她,還非常大方的允諾,「只要是妳不願意做的事,我絕對不會強逼,但倘若妳……」
下面的話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沉默的凝視著她,但他臉上那邪肆的神情,卻把林曉玉逼得心頭小鹿亂撞、全身虛軟,一張小臉更是有如一顆香甜誘人的紅色隻果。
她沒膽開口,他亦保持沉默,此時此刻凝聚在他們周遭的空氣彷佛變得更加的稀薄,讓他們產生一種錯覺,好似掉入了時空的漩渦之中,分辨不出自己所處的年代。
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林曉玉感覺自己好似又跌入那恐怖的夢境里頭。
同樣的場景再次重現,不同的是這次的林曉玉不再處于旁觀者的立場,她彷若搖身一變,成為夢境里的女主角。
不安、擔憂、焦躁、還有看著他被人打的絕望心情,她全部清楚的感受到。
她吶喊到聲音都已經啞了,卻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求救無門的絕望心情,讓她只能消極的采取抽離自己所有的心智,怔忡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殘忍事實。
當那焚身的熾焰折騰著小玉的身體時,林曉玉再也無法把持空靈的心智,她不住地吶喊哀號,掙扎著想從烈焰中月兌困,更焦急的想撲向那具早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身軀。
她不怕死,也早就已經準備好要面對死亡,一心只希望能陪伴在他的身邊。生不同日死相隨,這誓言是他們唯一的歸屬。
蒼天啊!她和他的要求並不多,為什麼連這一丁點的奢想也不肯讓他們如願呢?她好恨!真的是好恨!
「不要!不要這樣殘忍的對我!我不敢奢求與他結發到老,只求死能與之相隨啊!」擺月兌不掉的夢魘讓林曉玉不由自主地開口大喊,沉睡的身軀更是猛烈的掙扎,一心所想的就是爬也要爬到他的身邊。
可殘酷的烈焰卻如同鬼魅一般緊緊包覆著她,阻擋她前進的腳步,任她如何費力掙扎,始終無法如願。
「不要!不要!不要……」一顆心雖然無比焦急,她卻只能無助的吶喊,緊閉的雙眸,垂下顆顆晶瑩的淚珠,它不只代表她心里的無助,也代表她對他的心。
就在林曉玉忙著與恐怖的夢魘抗爭時,睡在她隔壁房間的薛承煬竟也奇異的感到一股不安。
他就這麼突然的睜開眼,完全厘不清心里的不安到底從何而來。
倏忽,他彷若听到從隔壁房間傳來一道淒厲的吶喊聲。
「是曉玉。」不用懷疑,心里的感覺已經告訴他叫聲來自于誰。一想到林曉玉可能出了事,薛承煬慌得連拖鞋都來不及穿,直接被子一翻,身子一躍而起,就這樣匆匆忙忙的趕往隔壁的房間。
房門一開,直沖進他耳朵里的就是她無助的吶喊。
「不要!」
淒厲苦悶的叫聲,扯痛了薛承煬的心,他大跨幾步,欺身向前,雙手一張,毫不避嫌的抱住她,焦急得開口大喊︰「曉玉,醒醒,曉玉……」他一邊忙著叫喚,一邊努力的想將她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