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擁有非常雄厚的本錢,也就是指她的身材,所以靠著那渾圓有力的身軀,她不斷地往前擠、往前喊殺,不管腳底下踩扁多少雙鞋,她是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時間說。
正當她「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之時,突然來了個身材比她還要壯碩的男子。
只見那男人用他那航空母艦的身材拼死力敵,擠掉不少競爭者,也成功逼退不少手下敗將。
他一踫上她,兩人就像隔世仇人般,相見分外眼紅。
他沒紳士風度,同樣的她也沒啥淑女氣質;他不認輸,她更是不可能接受失敗。
就在這麼你推我擠之下,那個沒啥風度的航空母艦突然對她使出一記非常卑劣的招數,就是故意用他那肥胖的手肘踫觸她的胸部。
黃玉玲雖胖,卻胖得可愛、胖得曲線分明;這個秘密可說沒幾個人知道,只因她向來就習慣用寬松的衣服來掩飾她真正的身材。
那男人故意用手肘往她豐滿的胸脯一撞後,她不想認輸也不行,因為那一眨眼的工夫,後頭的人跟著也擠了上來,而她就這麼無奈地在你推我擠的陣營中,兵敗如山倒直直往後退。
一退、再退,眼看自己快退守于樓梯口時,她趕緊伸手抓住前面那個人的衣服,借力使力想穩住自己的身軀。
哪知,那人根本沒同情心,不對她伸出援手已算過分,還狠狠地對她一撞。
「啊——」一道尖叫聲當即響徹整個百貨公司,跟著就見到一顆黑色「肉球」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二樓的樓梯口筆直地往一樓的方向滾動。
賓啊賓地,這情景就像永遠也沒有止境的可怕夢魘一般。
此刻黃玉玲不只感到頭暈目眩,還體會到生死一瞬間的恐怖。
這一跌若單只是受了點皮肉傷還算小事一件,若來個腦震蕩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若跌斷手或跌斷腿,那當真是她活該;但她倘若就這麼一命嗚呼,那她可就得上閻王殿大聲哭冤了。
不過可能是蒼天垂憐,更可能是她命不該絕,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出現了!
正在一樓忙著跟人洽談出租專櫃事宜的岑軾煬,突然耳聞一道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他反射性地抬起頭來,往聲音的出處一睇。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顆滾動的黑色肉球。
罷開始他也不知道那顆肉球到底是什麼東西,直到他身旁有人喊︰「會死人啦、會死人啦,那個女人如果繼續這麼滾下來的話,穩死無疑。」
一听到死這個字眼,岑軾煬第一個反應就是他辛苦建立起來的事業,絕不容許鬧出任何丑聞或是發生不幸。
就為了阻止這不幸的事件發生,他想都沒想,挺直身子倏地往樓梯口的方向一沖;就這樣他沖她滾,等他沖到一樓的樓梯口時,那黑色的肉球也正好往他身上壓了下來。
非常不幸地,他成為那個肉球的墊背,不只承受著她所有的體重,甚至還與她的身軀產生親昵、曖昧的接觸。
無端遇上這種倒霉的事情,岑軾煬幾乎惱火得想拿刀砍人。
可該砍誰呢?真要論起是非對錯,他還得肩負一半以上的責任,只因這是他的地盤,懷中這女人是他的顧客。
不管如何,顧客永遠是至上的,因此他只好按捺住滿腔的怒火,和顏悅色地提醒依然趴伏于他懷中的女人︰「小姐,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是否能試著自己站起身子?」
第一次問,那女人沉默著不吭聲。
踫上這情況,岑軾煬只得再極富耐心地提醒她一次︰「小姐,大庭廣眾之下,你我這樣的姿勢非常不雅。」
第二次問,懷中的女人不只不吭聲,甚至沒任何反應與動作。
這一來岑軾煬可急壞了,迅速低頭往自己胸口上的那張圓臉一覷,這才知曉原來這胖女人早已被嚇昏過去。
面對這棘手的情況,他再也顧不得周遭圍觀的群眾,身子一翻,順手將那昏迷的女人給攔腰一抱,跟著還不忘對他的部屬疾呼︰「張經理,你馬上聯絡醫生,我先把這位小姐送到我的辦公室。快!」
接下來就是一陣手忙腳亂,直到醫生前來,診斷出那昏迷的女人並無任何外傷,只是被嚇得昏迷過去而已,他整個人才逐漸放松。
就此,一切的混亂方才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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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玉玲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蘇醒過來時,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帶有迷人微笑的俊臉。
容貌俊俏的男人她看多了,根本就不足為奇。
可眼前的他卻出色得讓她一顆心產生說不出的悸動;是他臉上那抹溫柔的笑,還是他那直瞅著她不放的關懷目光使然呢?
「小姐,你沒事了吧?方才醫生已經來過,他說你全身上下並無任何外傷,只是被嚇壞了。」這話岑軾煬說得頗有心機,就怕這女人會對他獅子大開口,要求他賠償她的損失。
對于他所問的問題,黃玉玲一開始是保持沉默,張著她那雙又圓又大的眼楮,直勾勾瞅著眼前這位容貌極為俊俏的男子,心里在想,奇怪,這男人為何會給她那般怪異的感受呢?
看她默不作聲,岑軾煬很不放心地再問︰「小姐,你有听見我說的話嗎?還是你感覺哪里不舒服,可以直接跟我說無妨。」雖有點不甘心被人揩油,可為了負起道義上的責任,他決定只要這女人的要求不太過分,他還是會答應她的。
他的關心、他的溫柔、還有他對她的體貼,黃玉玲全看在眼里,更情難自禁地為他心動。
心動?一想起自己無端地想起這個字眼,黃玉玲不由得按著胸口捫心自問,她當真為這男人動心了嗎?難道這就是所謂男女之間的情感嗎?
不知所以然,更看不懂這胖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的岑軾煬,一看到她捂著胸口的動作,當即緊張地問︰「小姐,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有心髒病吧?」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糟了!
就在這時,黃玉玲突然開口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先生,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是,當然是。」他能不關心她嗎?想她出事的地點可是在他名下的產業大樓內,不管在道義還是人情方面、他或多或少都得對她負點責任才行。
一听這男人當真是在關心她,她當即笑眯了雙眼,很開心、很興奮地回答他︰「我沒事,只是四肢發軟,全身無力而已。」
看這女人突然笑得如此開心,岑軾煬頓感頭皮發麻,全身都泛起不對勁的感覺,但不可諱言的是,這女人的笑臉真的很可愛,可愛得讓人想狠狠咬她那圓圓的臉頰一下。
一有這奇怪的念頭,岑軾煬當即神情一窒,不知不覺地模模頭,為自己方才那想法感到莫名,更感到很可笑。
「對了,我還未請教先生你的姓名呢。」已然打定要將眼前這位男子當成自己初戀的對象,黃玉玲不只表現得大方,笑容更是燦爛無比。
面對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再加上她那足以使他失常的微笑,他趕緊換個話題︰「對了,你方才不是說全身發軟,四肢無力嗎?這樣好了,今天就由我請客,不管你要吃些什麼,盡避點、盡避吃,這也算是騁煬百貨對你的一點補償。」
看他這般明顯閃避自己的問題,再听他提起補償這回事,黃玉玲這才知曉,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會錯意,誤把他的責任心當成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