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氣,綺秋水強逼自己壓抑住滿腔的怒火,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開口道︰「我若真的走了,你該怎麼辦?難道你想抱著一只扭傷的腳,在這里枯坐一輩了?」
這屋子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剩下他這個令她討厭到極點的男人,不接受他的幫助,扭傷腳踝的她又能如何?
「誰說我要在這里枯坐一輩子,哼!沒有你,我徐鸞瑛照樣有辦法靠白己的能力站起來。」
「哈!要說大話誰不會?你若真有本領,現在就當著我的面拿出你的志氣,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看看。」他就不相信她能做得到。
「站就站,誰怕誰?」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爭的不就是這一口氣嗎?
為了替自己爭這一口氣,徐鸞瑛故意漠視腳踝的疼痛,咬緊牙關,掙扎著想站起身。
但是很無奈,扭傷的腳根本支撐不了身子的重量,當她好不容易才剛站直,搖搖擺擺想穩住起身子,正試著想跨出腳步時,一個踉蹌,方才的辛苦全都化為烏有。
沒關系!失敗就失敗,一次的失敗又算得了什麼?自我勉勵一番之後,不肯就這麼認輸的徐鸞瑛,不顧一切地再來一次,一次不成就再來一次……
看她跌了又爬,爬了又跌,跌跌爬爬的好幾次後,再也看不下去的綺秋水乾脆打橫將她一抱,看她小嘴又想抗議的模樣,他臉色一沉發狽警告︰「你現在最好保持安靜,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封住你這張吵死人的小嘴。」
「我才不怕你……」眼看那張性感的紅唇正一寸寸的往自己逼近,徐鸞瑛趕緊改口急問︰「你想做什麼?」她怕,怕他眼中所閃爍的不軌;更怕他當真會把口頭的威脅付諸行動。
「咬你。」話語方落,綺秋水的唇即貼近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輕輕地咬一口那柔軟的櫻唇,再用舌舌忝吮被自己咬過的痕跡。
捂著被人欺負過的小嘴,徐鸞瑛張著一雙瞠大的眼眸,怔怔的凝視他,她不懂,真的不懂,不懂他方才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為何會讓自己的身體有如此怪異的反應。
當他輕咬她的紅唇時,徐鸞瑛心跳的頻率無形中加快,當他用口水沾惹上他所咬過的痕跡之時,她突然感覺好熱,四周的空氣也仿佛變得稀薄,令她呼吸漸漸急促。
她呆呆的喘著氣,張著疑問的眼楮瞪視他那張性感紅潤的豐唇,不可思議的想著,他那張唇到底帶有什麼樣的魔力,竟有辦法把她變得再也不像原來的她?
還有更令徐鸞瑛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是——在那短暫的一刻,她竟完全忘了自己唇上正沾著他的唾液。
唾液亦即口水,也就是說……
想到這點,徐鸞瑛臉色一白,抓緊他的手臂開口道︰「惡……不行!我要吐了。」話甫落,自戀水仙隨即很沒衛生地吐了他一身。
「徐、鸞、瑛。」他驚天動地的嘶吼,只可惜就是沒人甩他,只因她正忙著嘔吐!
他若不嫌髒的話,盡避再抱著她不放也無妨啦!
炳哈哈!如何?用這招來對付無恥的,夠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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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吐了一身的感覺如何?這問題拿來問正在沐浴的綺秋水,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老實說,那感覺糟得差點令綺秋水想打退堂鼓。
為什麼?原因就是他了解徐鸞瑛之所以會嘔吐並非故意存心給他難堪,而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踫上這種不可抗拒的情況,相信任何人皆會如他一般,說什麼也不敢再親近那潔癖甚重的女人。
他也有這念頭。
綺秋水真的有想過要放棄樓上那個只要被人稍稍一踫就會忍不住嘔吐的女人。
但……可惡的是,他就是拗不過自己的這顆心,當他在沖澡沐浴之時,心里念的、想的全都是徐鸞瑛的倩影,他擔憂腳踝扭傷的她行動是否自如。
就因這份割舍不掉的關懷,讓沐浴後的綺秋水,再度來到徐鸞瑛個人閨房的門前。
需要敲門嗎?哈!省省吧,敲了門,里頭的她也未必會同應,更甭想要她開口請他入內。
綺秋水乾脆來個直搗黃龍,門一開,他直視里頭的她,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一臉擔憂的問道︰「你怎麼還沒清洗乾淨?」
以她的潔癬來說,到現在還能「保持原狀」,不用問也猜得出她扭傷的程度一定此他所想像的還要嚴重。
冷眼一瞟,看他一身乾淨,徐鸞瑛相當嫉妒。
就因嫉妒,徐鸞瑛連話也懶得回,直接一個冷哼,再加上一個任性的甩頭,意思就是告訴他——少來惹她,要不後果自理。
這女人竟到這節骨眼還擺冷臉對他,真是不識好歹、不知死活。
算了!既然放心不下她,他只好裝聾扮瞎,無視她那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臉。「讓我看看你的腳。」
「不準你踫我!」方才被他「污染」過的地方,她都還未清洗乾淨呢!現在再來一次,她鐵定會吐到死為止。
「踫你?哈!你想我還敢隨便踫你嗎?」那種被人吐了一身的恐怖經驗,只要遭遇一次,就夠他受了,若真再來一次,綺秋水實在不敢保證白己是否還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放心!我頂多用自己的雙眼,幫你檢查看看你腳踝扭傷的情況。」
「哼!」冷哼一聲,徐鸞瑛一切隨他,若有任何異議,以她目前的情況也沒辦法有任何作為。
「都腫起來了。」看她如此,綺秋水感到心疼,「我看得幫你推拿、推拿,要不然你這只腳鐵定要廢掉。」
看他又要伸手踫她,徐鸞瑛迅速的縮同自己的腳,「我說過,不要你踫就是不要你踫。」
「你……」氣死了!綺秋水真氣她到這節骨眼還為那點小小的潔癖有所堅持,「好!給你兩個選擇,醫生或我,你任選一個。」
「兩個我都不需要。」
「你若不選的話,就只好一輩子跛著腳走路。」這話也許殘忍,也許言過其實,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跛著腳就跛著腳,本小姐不怕!」徐鸞瑛說得義憤填膺,一臉堅決的反抗到底。
至於反抗的理由是什麼?這……這管他的,反正她就是存心跟他杠上就對了。
「好啊!」看她如此,綺秋水為她的愚蠢鼓起掌來,「看徐大小姐心意如此堅定,想必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才對。」
「準備什麼?」徐鸞瑛一臉疑惑的反問,怎麼也想小透門己的堅持需要什麼心理準備。
笑了笑,綺秋水緩緩的開口,態度從容的告訴她一些必由的後果。「你現在若不肯接受治療,就注定要與跛子這詞牽連一世,行動不便還算小事一件,最糟的是你可能必須面臨三餐不繼、生活拮據的大問題。」
听他這麼一說,徐鸞瑛立即垮下俏臉。
他的話听來雖有幾分嘲弄,還帶有幾分威脅,但不可否認的,卻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因此,徐鸞瑛不得不慎重考慮一番。
以自己的職業來說,Narcissus非常了解如果她執意不肯接受治療的話,那可能會衍生的只有一種情況,一個如他所言那般對自己不利的情況。
論起模特兒這個行業,是個非常注重外表的行業,不管是臉蛋、身體、四肢,只要有一點小小的缺憾,她的工作機會鐵定盡失,到時難保不會發生如他所言的慘況。
這一來,她過往的努力不就全都泡湯……這還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她往後幾十年的人生歲月該怎麼辦?
她的人生路途還很長,就算真要賭氣,也要顧慮自己的尊嚴,不該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