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那你呢?」听這女人的話,難道不曾計劃過屬于他們的未來嗎?難道在她心里,當真無他諸葛遠樵的存在?
諸葛遠樵不信,若真是如此,那昨晚她為何要……
「我?」呵呵!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繼續留在賈府當我的千金大小姐,繼續為非作歹,繼續茶毒所有賈府中人,成為一個人見人怕的九怪金釵啊!」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至于其他,她從不敢多想,在這不屬于自己的時代里,她只求活得自在愉快就好。
可是為何她的一顆心就是沉甸甸的,好像壓了顆大石頭般,連呼吸都感覺分外困難呢?
「是嗎?」諸葛遠樵也不急著跟她辯駁,總之她有她的想法,他就有他的應付良策,此時惟有稍安勿躁,靜等大事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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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仿制一顆一模一樣的血拍,首先需要一塊血紅色的玉石,這點可是有點困難了。
還好武探春的腦子機靈得很,懂得利用賈府在金陵的勢力,偷偷與賣玉的店家交涉,才買回一塊比正品還要劣質一些的紅玉回來。
現在原料有了,再來就是雕刻的技術。從小對什麼都很好奇的武探春,懂的可不少呢!
她不只懂得燒玻璃的技術,還有一雙巧手,不管玉石抑或木頭,只要她耐心夠,想雕什麼就能雕出什麼,而且栩栩如生,乍看之下絕對很難分出真偽。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總算讓武探春仿制出一顆一模一樣的血珀。
當然,她之所以如此拼命,勞心又勞力的,除了是為了遵守與諸葛遠樵的承諾外,還有另一個說不出口的理由就是——想趕緊與他撤清關系,讓他能早早離開,好給自己有安靜清閑的日子可過。
終于大功告成,她興奮地拿著自己仿制的作品,直往諸葛遠樵的住處沖,還很得意忘形地大叫著︰「諸葛遠樵,我告訴你……」以下所有的話,全被屋子里另一個男人給嚇得吞回肚中。
「呵呵,寶哥哥,原來你也在這里啊!真是巧,真是巧。」在賈寶玉那雙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武探春覺得還真是有些進退不得。
若選擇退回自己房間,怕太過矯飾而引起賈寶玉更深的猜疑;這樣的舉止就如在告知別人‘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武探春就是作賊心虛。
正大光明地照著原來計劃,往諸葛遠樵逼近,又怕會讓人起疑,他倆怎麼突然變得如此親呢?
現在應該怎麼辦是好?在苦思無應對之策的情況下,武探春只好可憐兮兮地求助于諸葛遠樵,請他開口幫她尋個較好又較有說服力的借口,好轉移賈寶玉那雙充滿疑惑的目光。
「你想到了嗎?」接收到武探春求救的眼神,諸葛遠樵只得乖乖地幫她尋個借口,只是無頭無尾,就看她的反應是否夠機靈了。
「想到了,想到了!」武探春不知諸葛遠樵想的是什麼借口,不過他那句想到了嗎,倒讓她想出一個絕佳的借口來,「你上次所出的燈謎,我總算是想出答案了。客路去漫漫,打一曲牌,自然是‘望遠行’;另外長宵獨耐五更寒,詩經一句,該就是‘冬之夜’,對否?」
「聰明!」諸葛遠樵佩服地凝視武探春精巧的五官,想這女人不只人長得美,心性更是聰明慧黠,這樣一個里外皆備的女子,他是怎麼也不可能錯過的。
「哈哈哈!」賈寶玉听完他倆一來一往的話後,不由得仰頭大笑,「沒想到你們兩個最近感情倒是增進不少,不只相處融洽,還有興致打起燈謎取樂,當真是可喜可賀啊!」看這情況,想來探春妹子的終身大事總算有了著落,這樁姻緣真可謂天作之合,這下子他對老女乃女乃也總算有個交代了。
「探春姑娘為人豪爽,本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再加上她心性聰明慧黠,更是讓在下心折不已。」
兩個男人互睇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有些話就算不說出口,雙方心里也是一片了然。
武探春雖看不懂這兩個男人以眼神在交換些什麼可她就是感覺毛毛的,好恐怖喔!
在這樣不明所以的狀況下,她惟一能做地就是扯唇干笑,「呵呵呵。」笑得就像個白痴一樣。
「那就不打擾兩位了,賈某就先告辭,改日有機會再過來拜訪。」話落,賈寶玉當真轉身離去。
第九章
一等賈寶玉離開,武探春隨即迫不及待地從自己抽中掏出努力多時的成果來。
「哪,你拿去看看。」她不說出這東西的真偽,就等著諸葛遠樵自己發覺。
若連他都能騙得過去,這計劃可就萬無一失了。
諸葛遠樵不知這女人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只得乖乖依她的話,仔細觀察從她手中取餅之物,一看——「竟然是血珀?!」
這東西能失而復得,他固然欣喜,可想到這女人竟只身去竊取此物,他不由得怒火中燒,就氣她的魯莽與不顧危機的蠢行,「你竟敢獨自行動!不要命了嗎?」
懊死!真是該死!她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自己對她的那份心意嗎?
武探春看著他怒氣騰騰的模樣,當場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好好笑,竟然連東西的主人都分不出真偽,這就足以證明她仿制的技術,果然是好得沒話說。
「哈哈哈!」
「笑什麼?」她這樣莫名其妙的笑聲,更惹得諸葛遠樵不悅至極,「夠了吧!你若再不知節制,可就別怪我……」話說到此,接下來他非常樂意以行動表示。
眼看這匹無恥的又滿臉壞意地欺向自己,武探春趕緊收斂滿腔的笑意,焦急地開口提示他︰「看清楚,你手中之物當真是你要找的血珀嗎?」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听不懂武探春的話,諸葛遠樵只得依她的建議,更仔細地端詳拿在手中的紅玉;仔細一觀,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不對!這東西雖然像,可其質地卻比真品劣一著,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諸葛遠樵不懂武探春心里所打的主意,誤以為她竟大膽地拿了顆假東西妄想來欺騙他,可仔細一想又感覺不對。
如果她當真對他心存欺騙,又何必提醒他仔細觀察呢?
「魚目混珠,偷天換日,這樣說你懂了吧?」這就是武探春一開始就想好的計劃,為了不驚動任何人,這可說是最完美無缺的計劃。
「喔!原來你……」想不到啊!諸葛遠樵當真想不到武探春竟有這樣縝密周詳的計劃,「那現在我是否應該……」去換回真品?
「敢問你知道真品現在在何處嗎?」她不說,又沒帶頭引路,武探春就不相信他真有這麼大的能為,能未卜先知,還能透視她心里的想法。
「只要你肯說,我不就知道了。」怕就怕這小妮子有心刁難他。
「我不說。」一句話,換來諸葛遠樵怒瞪的目光,可武探春卻依舊愜意得很,涼涼地接著道︰「雖然不說可是我可以親自帶你去。」也就是說,這件計劃既然已經讓她參與了一大半,她是絕對不可能半途而廢的。
「不行!太危險了。」她雖習有幾招防身術,但畢竟不曾修習過內功心法,不像他能來去無蹤,行動迅速無比。
「有你在,我何須擔心什麼?」這句話就形同在對他表明,她是絕對相信他的。
「你當真信得過我?」倘若真是如此,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也敢帶著她闖他一闖。
「當然。」諸葛遠樵的身手,武探春可是親眼見識過的,不相信他,她還能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