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不是她的房間啊!她怎會睡在這里?
想到此,她腦中突然竄過一幕幕旖旎的畫面,霎時驚紅了她一張俏臉,轉頭一看,那可惡的男人竟還徑自睡得香甜,這可讓她胸中的怒焰燒得更加狂熾;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他竟還能睡得如此香甜,當真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此時她手中若有一把利刃,定親手捅他一刀泄恨,可惜她手中無刀,要不……哼哼,明年的今日就是他諸葛遠樵的忌日!
都是他!全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昨晚她怎會莫名失身,可惡!
武探春真想狠狠地捶他幾拳,可一想到這麼一來豈不是把他給驚醒了,到時就怕事情會越鬧越大,若不幸讓這件丑事給宣揚開來,她武探春還有何顏面留在賈府?
仔細斟酌後,武探春終于決定放過他,靜悄悄地爬起身,打算下床穿妥衣物。
誰知身子才一動,她就疼得擰起眉頭。天啊!
原來這就是女人初夜後的感受。
簡直是活受罪嘛!哪有什麼浪漫的情調可言?
騙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在騙人的!
她武探春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讓任何男人有親近她三步之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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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尷尬的一夜後,武探春是再也不想跟諸葛遠樵有任何瓜葛,可答應他的事又不能不做,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得找妙元與妙芳兩姐妹陪她走一趟老女乃女乃所說的親戚家。
賈霍是賈老太爺一房很遠很遠的親戚,若不是賈霍自己上賈府攀交,賈老太爺根本早遺忘自己還有這位遠房堂親了。
賈霍之所以會上賈府找賈老太爺攀交情,還不是想倚靠這有權有勢的親戚,以助其登富貴豪門之列。
在听到門房進內稟告說賈府的十二金釵之一的武探春姑娘來訪,他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親自出門迎接。
兩人客套地寒暄一番後,武探春即被賈霍迎人大廳中盛情招待,武探春也不客氣,開口就說︰「日前佷女上老女乃女乃那里請安,有幸從老女乃女乃口中听聞叔叔擁有一件非凡之寶,听說此寶通體血紅,上頭還刻有一只翱翔天際的血鷹,探春一時好奇故來叨擾,不知叔叔可否借看一眼,讓探春見識見識?」
「好!既是老女乃女乃親口所提,叔叔怎有拒絕的道理?你在此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話落,賈霍當真轉身進人內室;不多久,就見他手捧著一個檀木盒走出來。
「那寶是否就裝在這盒子里?」武探春興奮地問,伸手就想取餅來看個仔細。
誰知賈霍卻躲過她伸過去的小手,親自打開木盒,才送到武探春面前供她觀賞,「來!你看。」
看賈霍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武探春不禁暗斥他一聲小氣,可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就著他的手,仔細觀察那件寶物。
它果然如諸葛遠樵所描述的那般,渾身通紅、四四方方,武探春不敢用手去模,只能以一雙大眼仔細觀察;它看來的確像血玉所制,若想來個偷天換日,還得花一番工夫才成。
心里有了主意後,武探春收回觀察的視線,抬頭對賈霍客氣地說︰「感謝叔叔的大方,讓探春有幸觀賞這天下奇寶,當真是不虛此行。待我回去後,定把叔叔對探春的盛情向老女乃女乃稟告清楚,我相信以老女乃女乃疼我的程度,定不會失了該有的回禮才是。」話落,武探春隨即偕同兩位婢女離去。
第八章
「小姐,你為何突然想看那什麼奇珍異寶?」這疑問妙元忍在心里已好久,直到三人踏入舞春閣的範圍內,她才有膽說出。
「好奇啊便對諸葛遠樵承諾在先的武探春,對賈老夫人都不能吐實了,更何況是妙元這丫頭。
愛中人多,自然口雜,妙元雖不是個多嘴的人,可也難保她不會說溜了嘴。
「才怪!」妙無根本不信這荒唐的借口,她跨步向前擋在武探春面前,理直氣壯地說︰’小姐若真對奇珍異寶有興致,就不會把滿屋子的古董器皿、珍珠王鐲視如敝屣般隨地丟棄,所以小姐這說辭,實在讓妙元無法信服。」
心情已經夠煩躁的武探春,哪受得了妙元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
冷眼一膘,她干脆連理由都懶得找,直接蠻橫地叉起腰來,指著妙元的鼻子輕斥︰「你這丫頭是否真被我寵壞了?竟敢懷疑我這主子的說辭?怎麼,是否日子過得太安寧,想要本小姐再找些新花樣整整你們姐妹倆才甘心?」話落,武探春也懶得管妙元會怎麼想,轉身便拂袖而去。
妙無與妙芳兩姐妹看她如此,更感怪異。
二人愣在原地,靜睇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妙芳開了口︰「姐姐,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可你听了之後,千萬別宣揚出去。」
「什麼事?」看妹妹說得小心翼翼,神情又神秘兮兮的,妙元不禁也跟著提心吊膽起來。
「昨晚我半夜起來上茅房時,不小心發現……」
說到此,妙芳還不放心地左觀右瞧,確定四周無人,才接著道︰「小姐根本不在自己房里。」
「什麼?」這可是非比尋常的大事啊!想小姐平日雖喜歡到處走動,可也不曾有外宿不回的紀錄,「你當真確定小姐不在房里?也許……也許你上完茅房回屋子睡覺後,小姐就回來了也說不定。」
「沒有,絕對沒有。」這點妙芳可是肯定得很,「我一發現小姐不在房里,一整夜都不敢回我們的房間,直等到五更天,才看到小姐一身黑衣,偷偷模模地回房里。」
听了妹妹的話,妙元更覺得最近小姐確實行跡可疑,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整天總是不見人影,還發生如昨晚那般的怪事,更讓她感到不妙。
妙芳看妙元听了後竟不言不語,不禁納悶地問︰「姐姐,你想,我們是否要把小姐昨晚沒有回房睡覺的事跟老夫人稟告?」
「不!」妙元一听妹妹的提議,開口就著急地否決,「不要說在老夫人面前,就是府中的任何人,你也不準提起,知道嗎?」這件事可大可小,她們姐妹倆最好先弄清楚,再來決定該怎麼做,才是上上之策。
「喔!我知道了。」個性耿直的妙芳,向來最听小姐和姐姐的話,沒有她們的同意,她怎敢到處亂說,又不是不要命了。
只是小姐最近到底怎麼了?行徑為何突然如此失常?更奇怪的是,她心里好像藏有什麼大秘密,很怕她們姐妹倆得知似的,這種事可不曾有過。
姐妹倆同樣默默無語,也不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些什麼。
惟一可以確定的是,此刻她們心里想的,絕對跟武探春月兌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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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打發了妙元的好奇心後,武探春即不顧一切地逃回自己的房間,一把將門給合上,並上了閂。
她氣喘吁吁地靠在門板上,空蕩蕩的腦中不禁想起昨晚所做的那件壞事。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整整想了一個早上的時間,也理不出一個頭緒,無法替自己昨晚所鑄成的大錯,找出一個合理的借口。
她武探春不是個只會倭過的膽怯者,再說那種事情若沒雙方的配合也不可能成事,因此她更加自責自己的失控。
不該啊!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跟一個古人發生這種丑事。
現在姑且先不談她有無機會回到自己生存的年代,單就這些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觀念,就讓她很難接受,所以打從她得知自己竟錯落在這不屬于她的年代時,她就已下定決心絕不跟任何男人談情說愛。